第貳回 再婚·嫁進皇宮,成婕妤。

又一次穿上嫁衣,坐進花橋,成爲他人的新娘。又一次,離開爹孃,告別心裡的愛。都說“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這後宮又豈是那侯門能比的了的?

從此,更怕是不敢行錯一步路,說錯一句話,凡事都必須小心謹慎。宮裡處處是規矩,凡事都講規矩。一個不留神,得罪了別人,死期也就不遠了。妃嬪是一個家簇的榮譽,也是一個女人的不幸。後宮三千佳麗無數,得到皇帝的愛不易,而即使得到了又豈會長久?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擡進了宮,走的是永巷這邊,冷冷清清,好象能聞到死人般絕望的氣息。聽說,永巷是獲罪的妃嬪被貶後的去處。到了這裡,沒人能再站起來,再得皇帝寵幸。這裡比冷宮還冷,它是墳墓!但此時這長長的永巷,我卻希望永遠走不完。也許,這永巷才更適合我。

一路上悄無聲息,給我一種走向死亡的感覺,毫無半點喜氣。繞了一個時辰,才聽到一個公公的聲音:“落轎,婕妤娘娘進宮。初遙宮接駕!”

轎子穩穩的停下了,然後采綠伸手進來,扶我下轎。沒有喜樂,沒有夫君陪同,沒有禮堂,沒有……

而這一切,都在提醒我,嫁進的是後宮,來做一個不認識的人的妾!

終於做好準備,迎接這裡的一切。我就着采綠的手,下了轎。

“奴婢(才)叩見娘娘!恭喜娘娘,願娘娘吉祥如意!”剛從轎子裡出來就見地上跪了兩排,宮女和太監各四個。另外,隨我來的幾個太監也跪在了一旁。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淡然這一切。半響才緩緩的開口道:“都起來吧!”

說完,我看了一眼采綠,又對那位晉總管說:“今日累了總管,請回皇上一聲。他日再謝過公公。”

這時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從包袱裡拿出一錠銀子謝了這總管,隨後又打賞了那幾個擡轎的公公。才又走到我身邊,一手拿着細軟,一手扶着我。

那晉總管滿臉喜色的笑道:“奴才謝娘娘賞賜!奴才這就去回皇上。奴才是皇上身邊的晉總管,以後有事一定告知娘娘。”

我頷首道:“就謝過公公了。”

他又笑顏道:“爲娘娘效力是奴才的幸事。”隨後他又對我跟前的人吩咐

道:“你們好生伺候着娘娘,有什麼短缺,直接到儲和宮去說,他們會送過來。”

“是,奴婢(才)已知曉。”一羣人回答道。

那晉總管一走,我們一羣人也進了初遙宮。整個宮殿極爲講究,一切物品都爲楠木做成,樣樣金貴,連我坐的這把椅子,也是鏤空金線填鉗而成,給人一種華貴中透着清秀雅俗的感覺。

剛一坐定,這幾個太監宮女又請了一番安,我盈盈道:“起來吧,我沒這麼多規矩。纔來,也不知你們叫什麼,現在各自報一下吧。”

聞言,一個着青色袿衣,頭挽墮馬髻約麼二十五六的丫鬟上前道:“回娘娘,奴婢叫簡兮,以前在皇上跟前伺候,昨日分派來初遙宮的姑姑,負則這裡的大小事務。如娘娘有事可直接吩咐我。”說完又恭敬的把頭低下去。

看她說話處事,我倒是挺喜歡。按她的說法,皇上定時特意這樣做的。表面上皇上似是把我寵上天了——還未見面就把自己身邊的人賜給了我,最讓人不解的是直接封我爲正三品婕妤。別人進宮都是要通過選秀才能進來的,而且冊封的等級並不會這樣高。“那無形之中我不是已經得罪很多人了?定會有人要眼紅,望着我落下去呢。”心裡想着。

“奴婢叫阿元,以前服侍過已逝的德妃娘娘,也是昨日纔到初遙宮的。”一個嫩黃身影走到跟前說道。我忙回過神來打量着她,長的還算清秀,面色平靜,看不說什麼特別的地方。我點了點頭,示意她退下。

這時另外兩個同穿白色襦衫的宮女萬分欣喜地一起上前,右邊的一個開口道:“奴婢叫紫芝。”又轉頭看了眼旁邊,說:“這是冬煙,我們兩一直打理着初遙宮,您是我們服侍的第一位主子。”

“你們何時在這裡打理的?”我有些好奇地問到。

這時叫冬煙的丫鬟答道:“我們是一起來的,奴婢來的時候只有十歲,今年已十五了。”

“這麼說來,至少有五年沒人住過這裡了。那這不就是一個荒廢的宮殿麼?這樣也好,少引起一些嫉妒。”自己在心裡想着。

一個喜形於色的太監上前來,討好歡笑道:“娘娘,奴才叫小錢子。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一聲,奴才願爲您鞍前馬後。”說完又笑嘻嘻的望着我,像是

全心全意似的。

對此,我一笑了之,也並不說相信他的話。

然後依次是平之、白安和淨醜上前回話。這三人行動之間倒有分寸,不驕躁。其中平之最爲矮小,看樣子像是隨時就要病倒,不知爲何也到了這裡。不過還好,我這人倒是很苛責下人的。

我又說道:“你們在我這裡也沒什麼要謹慎的,只是別在外人眼裡沒規矩就可以了。以後好生做事。”

又叫采綠打賞他們。隨後,簡兮吩咐他們各自去做事了。

采綠一直陪着我在裡屋休息,她也是剛到這裡,與他們不熟,就留了她。再說,我身邊一直都是她和采薇伺候。進宮,我並未帶采薇,她不適合這裡。而采綠一時與她分開還不適應,我安慰道:“你也別想她來了,在家裡,她會活得長命些。”

“嗯,奴婢知道。謝小姐,爲妹妹想得這麼周到,仔細。”她說到這裡就止不住的流淚了,過了一會兒,又開口道:“小姐,以後就奴婢陪着你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有些難過了。但一想到如今這情形,也只有強顏歡笑道:“我們會長命百歲的,不怕。”說完,又拉過她的手,拍了拍。

然後,我們都沉默着,誰也不說話。正在這時,聽到外頭喊道:“婕妤娘娘看賞。”這聲音像是晉總管的。

采綠忙扶了我走出去,只見院子裡站了三排太監,每人手裡端着不同的東西。第一排的是衣物,第二排的是飾品,有玉、瑪瑙、珍珠、翡翠等等,讓人眼花繚亂。第三排的是金銀和小錢。當我看到第三排的時候,晉總管滿臉帶笑的對我說:“娘娘,這些銀子皇上只叫人記載了一半,另一半可是從皇上那裡直接撥過來的。”

這話把我驚住了,這皇上爲何這般恩寵?不過我也只是面如常色的對他說:“請晉總管替我謝過皇上。”

他趕忙哈頭點腰的說:“是,是,是,一定。娘娘,而今你正是豆蔻年華,麗質天成,得皇上寵愛時一定的。”

“謝總管吉言了。”我淡淡點道。

於是我又叫采綠打賞了這些人。叫小錢子他們收拾一翻,簡兮帶着她們打了水回來。然後她又對我說道:“娘娘,熱水來了,先沐浴吧。”我略頷了一下首,表示同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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