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國之君娶個皇后難道還坐不了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看了看他的臉色,還不算髮怒,又纔開口道,“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通知他們的,再說哪有皇后的冊封大殿沒有臣子道賀得!”小小的撒了一個嬌。不是我做作,什嚒時候該有怎樣的表情我還是學到了一些。
“好好好!昨日在早朝上已確定了,想來,這也是他們早就預料到得!只是日後朝中各勢力又要變化了,更加要盤根錯節了。不過,我們的力量又多了一股!”
他的話自是讓我想起了日後立太子一事,感動連連。而且,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他是把他的勢力與皇后太子的看成一體的了。真真把我和孩子看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
一番感動之後,他牽起我的手,“走吧,時辰快到了!”
我雖不是貌如月裡嫦娥,但這通體一身彩妝華服把我修飾得珠圓玉潤。一身行頭實在不輕,行動之間給人一種儀靜體閒之感,如此竟也有一貌傾城之姿了!
最後看了一眼銅鏡,方施施然伸手放在了他溫厚的大掌裡,芊芊作細步。
自寢殿出來,步階兩旁宮人是三步一對而立,過往出都行以跪禮。華樂之章響徹整個宮廷,亭臺樓閣上大紅喜色在這花香四溢的卯月裡更是醒目萬分!
爲了防止孕娠反應,我特意沒有用早膳,這時肚子卻又有些想吃了。不過,我倒是馬上想到了妹喜。今日還未見她來請安,這時在那裡呢?
心裡一慌,手上自然冒汗了,他似是覺察到我的緊張,側目過來。
我小聲問道:“妹喜呢?”
“不用擔心,我派簡兮姑姑去了。一會兒就過來!”他也壓低了聲音對我安慰道。
聽得他這樣說,方又放下心來。
跟前是皇帝的轎攆,赤金打造,氣度自是軒昂。坐上去,晉總管一個高音“起橋”,十六人擡起來,四平八穩,穩如平地。
冊封大殿自是在皇家廟堂崇聖寺了,整個場面盛況空前,文武百官、皇室貴族、後宮妃嬪。原是新人的冊封典禮被我這皇后冊封儀式的隆重搶盡了風頭,我想,又到了風口浪尖處。
自然先是我的冊封聖旨,這次是由禮部尚書邢大人宣念得:
立皇貴妃姜氏爲皇后詔,
皇貴妃姜氏存有懿範,沒有寵章,豈獨被於朝班,故乃亞於
施政。可以垂裕,斯爲通典。故皇貴妃姜氏,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承戚里之華胄,升後庭之峻秩,貴而不恃,謙而益光。以道飭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備,六宮諮而是則。法度在已,靡資珩佩,躬儉化人,率先絺綌。夙有奇表,將國正位,前後固讓,辭而不受,奄至淪歿,載深感悼。遂使玉衣之慶,不及於生前;象服之榮,徒增於身後,可贈貞順皇后。宜令所司,着即冊命。欽此!
“謝主隆恩!”雖是貴爲皇后了,我還是要這般行禮,恭謹而溫順!
他含笑擡手,示意我起身,立刻有宮人來扶我。這些宮人我雖不知其名,但也略微眼熟,想來是在侍候他的,偶爾在我見過的。
“臣等拜見皇后娘娘!賀喜皇上,賀喜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時間,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聲恭賀!當然,其中有阿諛奉承的,有心口不一的,有歆羨的,有妒忌的……但是,千人一面,喜上眉梢,喜笑顏開,其樂融融!
“好!平身!今日,朕喜得皇后,於大周來說意義非凡,遂此後三日勉朝以示慶賀!”
“臣等遵旨!”一干人等又是磕頭下跪!
爾後纔是“新人”的冊封。此時,我已同皇帝共坐在上位了。
只見前面的女子,丹脣列素齒,翠彩發蛾眉,丰姿綽約,似有絕豔一時之風采!擡眼望去,其它幾個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個個兒玉瓚螺髻,大多盈盈十五,約摸有一兩個娟娟二八,桃羞李讓的嬌羞!
皇宮果然是不缺美人的!
她們幾個的冊封有歡樂一個公公來宣旨,大約也是個總管。如今我也是這後宮中最高的人了,這一步是我四年前從未想過的。
女人不易,後宮的女人更甚。
這時我才發現一件可謂天大的稀罕之事:皇后的冊封大殿,太后未到!
我怎麼這時才注意到呢?其他人呢?這滿朝的文武百官如何看待此事呢?
很顯然,若沒有合理的理由,我這皇后在她們眼中是沒有分量的。
想到這裡,心裡直冒冷汗!走到這一步,也不是盡頭啊。
但我仍舊保持面面春風,巧笑嫣然之色。
終於,在我忐忑揣測之中,大殿結束了。
接下來又是遊行儀式,這是上次皇貴妃的冊封儀式所沒有的。
說是遊行,也不是繞整個京城,只是在皇城外圍遊了一圈。這是我第一次走了這麼遠的路,雖是由侍衛擡着的。但,這路程是我小時候同表哥他們都透着跑出來所有的路程了。
那時候,我跟在他們後面,喜滋滋的,因爲我喜歡沈漓表哥。那時最大的願望就是趕快長大,好嫁給他,做一個沈夫人。而今,我竟是皇后!人的一生,變數之驚人,實在令人詫異。
這次是三十二人的皇攆,前後又將軍侍衛守護,街道兩旁的百姓比肩接踵。大周的威望、興盛,實實在在的展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心裡也有了一種豪情。側目看了他一眼,果真是如我所料,滿臉笑意。
待我們回到乾清宮時,阿元率了衆人出來迎接。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未叫宮人起來,而是以目示我。是要我着心皇后擺擺威風!
暗自吐了一口氣,順了順嗓子,淡然一聲,“都起來吧!”
不待地上的宮人謝恩,我們已攜手進殿去了。不出意料,身後還是傳來恭謹的謝恩之聲,“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衆人又急急忙忙各司其職,阿元上前來侍候我。
“外面多進來幾個,今兒累乏了。皇上也累了,進來侍候着。”
“諾!”爾後一干宮人魚爾貫入,垂肩的,捏腿的,上茶的,倒有幾分熱絡。
“去宣顧太醫過來一趟。”他睜了眼,說完隨後又轉過來,對我說道,“一會兒我還有事,太醫來了,讓他好生看看,就怕動了胎氣。今日那遊行真該免了的,但又怕你多心,一生只有這一次,不想你有遺憾。”
他這樣當着宮人說,我沒羞紅臉,但一些臉皮薄地宮人倒是紅了半張臉。
“事情要緊嚒?你也累了半日,要不歇一個時辰再去吧?”在外面曬了半日,人很容易疲倦,心想着他也不易。
“有你着句話,我一點倦意也沒有了,幹勁兒十足!我先去了。嗯,差點忘了,晚宴是酉時一刻開始,到時我回來接你。”
“太后去嚒?”我附耳問道。
“今日大殿雖未到,晚上她是一定會去的!怎嚒?”他看着我的眼睛問道。
“既是如此,我也不會偷懶的!”說完颳了一下他的鼻尖,掩口嬉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