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安帶着景麗翻過城牆,便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洪荒。
心底總覺的拉下了些東西,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這種想不起來,還不知是不是錯覺的感覺,很難受!
不過,崔長安的心神很快便被一邊的耶律宏牽扯了過去!
“您……”耶律宏和軒溟月同輩,再叫義父便亂了輩分:“怎麼在這裡?”
“自然是等你!”耶律宏摸了摸臉上的鬍子,眉眼中多了一絲輕鬆:“我又認了一個義子,我把南苑大王的位置傳給了他!”
崔長安的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馬上,左右兩邊各掛着一個包袱:“您這是要去哪裡?”
耶律宏語氣中多些英雄遲暮的悲涼:“戰了大半輩子,都是爲了活下去!跟我一輩的老人,沒剩幾個,趁着我能動彈,我想去四處走走!”
崔長安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不由睜大眼睛道:“你不會想跟我去萬國吧!”也不怕被那些老將生撕了!
耶律宏抿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我想應該沒人能認出我來!”
包袱都收拾好了,他還能說什麼!
崔長安記掛着踔秦借去的大軍,也顧不得此時戰況,抱着景麗,翻身上了洪荒的後背,飛快的向天門關跑去。
……
“小白!”軒飛揚輕聲喚了一句。
小白在豐寧伸出來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小身子一轉,落在軒飛揚的腿上,挑釁的看了豐寧一眼!
不到一尺半的小狗子,看起來溫順可愛,沒想到咬起人來,這麼的兇悍!
許是因爲空間的關係,玄黃和洪荒長的都很大,那骨骼身架已經隱隱超過大白小黑,倒是小白,不知是不是補過頭了,這些年,長得極爲緩慢。
雖然在奴隸面前丟了臉,不過豐寧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會把今日的事記在心底,等到合適的機會報復回來!
把受了傷的手背到身後,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手上的傷口痛了起來,這傷口看起來不深,卻疼的很。
豐寧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語氣中多了些恭敬:“不知理先生剛纔的話,是何意?”
軒飛揚左邊嘴角高翹,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小白的毛髮間來回穿梭,享受着手底順滑的觸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即使沒有聽過那個故事,僅憑字面的意思,也能猜出裡面的意思!
“不可能!”豐寧有些激動:“阿里扎那個廢物,絕對沒有膽子……”
軒飛揚挑眉輕笑:“萬事沒有絕對!只看有沒有誘惑!豐寧王子好一齣空城計,偏偏沒有留下諸葛孔明那種壓得住陣腳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豐寧激動之下想再次揪起軒飛揚的衣領。
小白髮出威脅的低吼,湛藍的狼眼中滿是殺意。
豐寧手伸到半空,生生折了個彎,語低聲在一個奴隸耳邊吩咐了幾句,轉過身來,哪裡還能看出他生過氣的樣子:“還望理先生解答。”
若是這人氣急敗壞也就罷了,偏偏他如此冷靜,可見這人心思不淺。
軒飛揚似笑非笑的看着豐寧:“豐寧王子一直以急智著稱,難不成還要問我?”一直白色的棋子在軒飛揚手中,來回翻飛,彷彿活了一般。
豐寧卻沒有注意,這顆棋子,低頭沉思了片刻,臉色猙獰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過來:“理先生的意思是,我派兵守在朵婭門前,而阿里扎又守在我的城門口?”親眼看到他調兵,他纔有勇氣趁機攻打他的城池?
軒飛揚搖頭:“豐寧王子是否太高看阿里紮了?”
“你什麼意思?”豐寧沉了臉。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阿里扎決不敢讓人圍在你城牆周圍。”
“爲何?”豐寧皺了皺眉,都是一樣的父親,阿里扎被人看不起,連帶着他臉上也暗淡無光!
軒飛揚也不準備繞彎子,笑道:“阿里扎沒上過戰場,自然無法掌握戰機,又吝嗇手上的奴力。他派兵來攻,自然不是看出端倪,而是……”
豐寧眼中閃過一絲陰鬱:“而是有人給他報信!”
“那人是誰?”豐寧不由的放大了語調,咒罵道:“若是讓我知道那個放出消息的人是誰,我定要生撕了他!”
“不才!”軒飛揚眼中似乎流星閃過:“那報信的小人就是我!”
豐寧不可置信的看着軒飛揚,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理先生,不要鬧了!”
“真的是我!”軒飛揚赤城的看着豐寧:“是我讓人把消息送到阿里扎手中的!
“不!不可能!”豐寧彷彿看洪水猛獸一般:“你一直在這間帳篷了,又怎麼會知道外面的事情!”
很快豐寧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沉了臉:“我這裡有你的內應!”
軒飛揚挑眉一笑,似乎很是奇怪,他怎麼會這麼快便想通其中關鍵!
豐寧自認爲猜到了他的想法,盯着軒飛揚,陰仄仄的道:“那人是誰?”
“我!”不知何時颯鷹來到了帳篷,站在豐寧身後,一把長劍貫穿了豐寧的胸口!
劇痛!無比的劇痛,豐寧不可思議的回頭,指着颯鷹拼着最後一絲力氣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明明不准他靠近!
豐寧一除,壓在颯鷹胸口的大石頭終於搬開!
颯鷹眉腳眼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爲何?我爲何會在這裡?我的好哥哥,我一心輔佐你,戰場上不知救過你多少次,你還允我半壁江山與我共享!可,你根本就沒把我當兄弟!父汗明明傳位與我,我偏偏不能伸手接着,爲了安撫你,還要把可汗之位拱手讓人!”
“我已經把可汗之位讓了出來,你還對我步步緊逼,這次出門,咱們本來就應該一個帶兵,一個留守,你偏偏怕我有私心,把我也帶了出來!”若是得到尊重也就罷了!
偏偏那張聖旨,彷彿催命的毒藥,把兩個關係不錯的親兄弟,徹底變成陌路!
“憑什麼!”颯鷹開始激動:“憑什麼!我們都是父汗的兒子,都是得長生天庇護的人,憑什麼你能做可汗,我卻只能做的奴隸小兵?”
颯鷹頭一回把心事公佈在人前,只覺得最近的悶氣一掃而空!
“傻蛋!”豐寧虛弱的道:“難道你沒聽說嗎?我們在這裡攻打朵婭的部落,那邊阿里扎就在攻打我的部落,等你回去,也是殘垣斷壁,做的哪門子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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