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義緊抿着嘴,若是單受懲罰也就罷了,受了罰也就等於承認了此事,以後子女的婚嫁,卻要受此影響!
“族長,你看我這兼祧的法子,怎麼樣?”七族老得意洋洋的看着族長!
話都讓你說了,還問我幹什麼?族長抿抿嘴,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他雖不想管,也不想讓人越權代勞!
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七叔就是厲害!能想出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七族老得意的揚揚頭!
崔樺悄悄的站在綠屏身後,忽然腳下一個踉蹌,似乎是左腳絆倒了右腳,整個人撲到了綠屏身上!
“死丫頭!你沒長眼呀!”綠屏當衆摔了個大馬趴,紅了鼻子,青了額頭,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多了幾分滑稽!
崔李氏也從地上爬起來,一看崔樺揚手就要打,嘴中還罵道:“死丫頭,喪門星,走路沒長眼呀!”
“你幹什麼!”蕭乾把崔樺拉到身後,竟然敢大庭廣衆之下打他的丫頭!
崔樺不贊同的看了蕭乾一眼,這事,外公不該出頭的!
蕭乾冷哼一聲!她都要打我家丫頭了,沒揍回去就是給你面子!
再說了,別以爲他老人家沒看見,一個小小的閨女家,能撞摔兩個大人?還不是長安那小子,拿石頭打了她們的腳踝!
“你爲何把我們推到!”崔李氏看了一眼蕭乾:“今兒您老在場俺也要問問,俺們好模好樣的在這裡站着,她爲何過來把俺們推倒!”
說罷,扶起一邊的綠屏,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崔李氏差點笑了出來!
這綠屏哪日不是妖裡妖嬈的,恨不得天下男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這麼狼狽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
崔李氏真心的想說一句:“該!”
強忍住笑意,面上帶上悲慼:“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閨女,現在成什麼模樣了!”
蕭乾想說話,被崔樺搶了先,把手中的竹筒,收進空間,可憐巴巴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里正看不過眼,“不就是小孩子摔了一跤,你們要是站得穩,能被一個小孩子砸到下面?”
崔李氏不服氣,綠屏更是憋悶!
不過此時還真不是追究崔樺的時候!
“哎呦!”綠屏忽然覺得腹間一痛,整個人彎下腰去,崔李氏扶都扶不住!
“綠屏咋啦?”
“哎呀!外公!”崔樺帶上了哭腔:“姐姐……姐姐流血了!”
綠屏鵝黃的裙襬上洇出一團刺目的紅色。
崔樺躲在蕭乾身後,只露出半張臉,可憐巴巴的說道:“外公?姐姐會不會死掉?”
“死丫頭!你咒誰呢!”當衆出醜,已經讓綠屏難堪至極,崔樺又這麼一問,更是消磨了她最後一點耐心!
蕭乾眯眯眼,臉色冷了三分:“哼!難不成,你知道,我家丫頭和崔長義交好,故意在她經過時絆她一腳,好把事情栽贓在我家丫頭身上!”
這事兒?他拿不準,這是丫頭的手筆,還是這綠屏本身就有問題!
不過這屎盆子怎麼也得扣她們頭上。
“你……”胡說!綠屏第一次正眼看蕭乾,原以爲就是個鄉野漢子,沒想到……
這人雖然衣着樸素,但這一身的氣度,就連她以前主家老爺都比不上!
“老爺!”綠屏一時錯覺,脫口而出,語氣先媚了三分。
“外公!”崔樺搖搖蕭乾的手:“這人又不是我們家的僕人,爲啥叫你老爺?”
崔樺聲音脆生生的,若是,開始還沒人聽清綠屏的話,崔樺這一發問大家是聽得清清楚楚!
綠屏驚醒,狠毒的看了崔樺一眼,又悄悄看了一眼蕭乾,只一眼,便紅了臉!
沒想到,這死丫頭的外公竟然如此有風度!
不過她反應也快,馬上圓了過去:“聽說你外公在莊子上教書,難不成,還不是秀才老爺?”
“姐姐還是少說些話吧!”崔樺眼角閃過一絲笑意,迅速的變成驚恐:“後面的血越來越多了!”
又一波的疼痛襲來!
綠屏彎下了腰!
“綠屏,你到底咋啦?”崔李氏鬆了手,退開幾步,萬一出了事,賴在自己身上,怎麼辦?
崔李氏扎差着手,一副着急的模樣,就是不碰綠屏!
“肚子疼!”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綠屏疼出了眼淚!
成了親的婦人,都看出來了,這丫頭疼成這模樣,八成是小產了!
老崔王氏恨的咬牙,不是說,只壞了名聲嗎?
到底有綠屏的壞名聲在前,別人還只是懷疑,老崔王氏幾乎已經肯定了!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計較的時候,怎麼也得把這事兒矇混過去!
老崔王氏像瘋了一樣,上前撕扯崔長義:“你這個喪良心的,你把人家好好的閨女,怎麼了?”
“放手!”崔長義後撤,耐不住老崔王氏的手勁極大!
“別打我兒!”崔曲氏上前,擋住老崔王氏的手,自己臉上卻結結實實的捱了兩巴掌!
眼看着要打起來了!
里正怒了:“都給我住手!”
族長也指派了幾個族裡的婦人,把老崔王氏拉開!
老崔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道:“俺這是做的什麼孽呀!好好的孩子接過來住幾天,就……”
綠屏氣的仰倒,她這兒還沒什麼事呢!
你這就當衆給她定性了!
老崔王氏指着崔長義罵道:“你這個壞人痞子野狼心!俺道是,你在家住的好好的,幹嘛突然搬出去!原來,你竟然……”
這崔曲氏和崔長義搬出來,看到的人不少!
這衣服,鋪蓋的,什麼都沒帶!
原來是這般!
“你胡說!”崔曲氏哭的像個淚人,她伺候了半輩子的人,現在把她兒子往死裡逼!
今兒,這事已經不是娶不娶綠屏了!
這事要是坐實了,她以後的孫子孫女都會被人瞧不起!
“是因爲,你老把長義和那女人送做堆,想把他們鎖在一個屋裡!”崔曲氏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哭訴道:“幸好,那日倒座漏雨,溼了大半張牀,我兒孝順,與我換了房間!”
“你胡說!”崔李氏想了想荷包裡的銀裸子,道:“那次,分明就是長義鑽了人家姑娘的屋子,要不然,娘也不會把你們趕出去!”
族長和里正只覺腦門一大,他們以前咋沒覺得,這崔家的娘們,嘴裡沒個實話!
一件事,兩種說法,總有一個沒說實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