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一過,年味愈來愈濃,家家戶戶購置年貨,禮尚往來,忙的不可開交。
蓬萊笑的生意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有越來越好的趨勢!
“姑娘!”籬落撅着嘴,一臉的不開心:“十三公主又來了!”
“十三公主?”崔樺眼神一閃:“這是好事呀!公主頭次來時,還不敢進來,生怕影響了名聲。現如今都大搖大擺的開盤口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玉無歡搖着團扇,一臉憤恨的走了過來:“還能說明什麼!說明咱們又要賠錢唄!公主以勢欺壓,拿着必輸的賭局,非要咱們蓬萊笑應下,不應便是藐視皇室,應下,大把的銀錢白白的流進公主的口袋!”
“錯!”崔樺難得的大方:“玉姨這就錯了,公主來這裡,說明咱們蓬萊笑是正經的地方,你沒看到,這纔多久,梨園的包廂,已經被各家的小姐太太預定了多半!以後出了門,誰還敢指着姐妹們的鼻子,說咱們不正經?”
玉無歡忽然捂着嘴巴笑了起來:“姑娘耶!咱們要這麼正經幹嘛?”
“幹嘛?”崔樺輕笑:“看的見,吃不着,這身價自然更高!玉姨俗了!”
玉無歡的臉色變的猙獰:“這身價再高,也比不過十三公主贏去的銀子!”贏了她的銀子,簡直是剜了她的血肉,那叫一個疼呀!
“世子什麼時候回來?”呂盛那個傢伙不可能爲了她對上十三公主,想來想去,要想把十三公主這尊大佛送走,還只能依靠青王世子。
青王世子爲了雪冬,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心底有些落寞,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不知道!”青焰忙什麼,崔樺並不過問。
不過最近客人的閒談,似乎都圍繞着這個案子,這案子牽連甚廣,已經從西番郡擴展到其他幾個郡,齊家、呂家、南樑王,甚至皇上秘密佈置的暗樁都有折損。
玉無歡眼珠一動,一手拉住崔樺的袖子,一手掏出帕子,掩面哭了起來:“我真是命苦呀!小小年紀遇人不淑……巴拉巴拉……好不容易有了這蓬萊笑,能得幾日清閒,又碰上十三公主這尊大佛,把我的棺材本都贏去了大半……巴拉巴拉……”
玉無歡從指頭縫裡觀察崔樺的反應,竟然沒反應?
這哭聲更大了些,甚至打起了嗝,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玉無歡抓起手中的東西,就擦。
她手中的,正是崔樺的衣袖……
“停!”她可以把聒噪當歌聽,但絕不能忍受玉無歡拿她的袖子擦鼻涕,偏偏玉無歡抓的死緊,她怎麼抽也抽不回來。
玉無歡像是關了電源的機器,立時沒了音,連嗝也停了下來。
“我去瞧瞧便是!”畢竟是衝着她來的。
玉無歡立時破涕而笑,剛纔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是作假,但黑白分明的雙眸,哪裡還有一絲哭過的痕跡。
玉無歡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本來就是你惹下了的風流債!一人做事一人當,可不能因爲你一個人讓整個院子的姐妹跟着你掏棺材本!”
“哎呀!梨園那邊的鮮花用完了,我得趕緊讓人補上!”話說出去痛快,就怕有人秋後算賬!一陣香風飄過,人已不見了蹤跡。
“姑娘!”籬落皺眉深思:“十三公主不是好相與的,咱們還是不去了吧!左右不過是些銀錢,姑娘說過,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崔樺嘴角一翹,伸手颳了刮籬落的鼻子:“你這丫頭,倒是越來越聰慧了!不過,姑娘我現在無趣的緊,十三公主來給我送樂子,我自然要接下。”
樂子?籬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哪裡是樂子,分明就是麻煩!
……
“公主這回要賭什麼?”崔樺進了嬉鬥坊,嬉鬥坊裡圍滿了人,都是看熱鬧的。
“你終於出來了!”十三公主仰着頭。
站的高些,崔樺都要懷疑,這人是用鼻孔看人,把皇室的高傲詮釋的淋漓盡致。
“瞧,公主說的,我可是一直在這裡!”崔樺學着玉無歡的樣子,掩嘴一笑,看看左右,輕聲道:“籬落,既然沒有開盤口的,就讓大傢伙都散了吧!這還沒成爲正室的正室,來抓已經成爲外室的外室,說到底都是家務事,各位是君子,自然不能管到別人家務事裡來!”
這一通話說下來,大家耳朵裡全是室、是、事……暈暈乎乎的就被籬落請了出去。
十三公主眼神一閃,笑道:“怎麼?怕輸了丟人?”
“公主,你若是還端着,那雪冬也就繼續裝糊塗了!”
十三公主的笑容一僵,臉色變的慎重起來:“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崔樺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沒有一丁點的風度,卻自有一股慵懶,讓人移不開眼:“但是,公主若是真的看上了青焰,以公主的身份,自然不會和我一個風塵女子計較,非但不計較,還要多加籠絡!”
“爲何?”十三公主挑起興趣。
“這叫投其所好!以後,只要你正室地位不變,哄得我入府,簽下一直賣身契,還不是任你揉圓搓扁!”
“可我就是看不慣他身邊有其他人!”十三公主挑釁的看着崔樺。
“你想成爲他的唯一,也要先成爲他的人,再謀求‘唯一’!”崔樺眼眸一挑:“以公主的聰慧,沒了母妃依靠,還能活到現在,並深得陛下的寵愛,必不是等閒之輩!若是連這一點也看不透,還能活到如今?”
“人人都道十三公主性格乖張,做事衝動!”十三公主挑眉一笑,“你倒是看得清!”
“公主是明爭暗護!”崔樺起身對着十三公主行了一禮:“說來,雪冬也要謝謝公主!”
“謝我什麼?”
“公主剛剛還把雪冬當做知音,現在可算是試探?”崔樺揶揄,“自然是謝謝公主,在蓬萊笑開業時示警!我才能發現無歡閣藏匿的屍體,並順利轉移。”
“不用謝我!你也是狠得下心的,爲了拖延時間,竟然生生的讓那些人砸了你的店鋪!”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崔樺謙虛。
十三公主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身外之物?因爲你那三倍的賠償,孫夫人賠盡了嫁妝銀子!
“我想讓世子幫忙!”十三公主別有深意的看了崔樺一眼,說出所求:“若是世子同意,我還會與你繼續作對!”
“世子一時半刻回不來,公主有事不妨說於我聽聽!”
“樑繆駿!我要他活着,遠遠的離開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