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姑甩袖

“看劍!”

青城山下,寒光閃爍。

螓首蛾眉、秀麗端莊的妙齡女郎程飛英揮動手中長劍,嬌喝聲中使出一招“仙姑甩袖”,劍身向左繞行,劈向眼前的一位身材高大、劍眉星目的大漢,全是進手招數。

劍眉大漢周正雄身形連晃,繞行上步,扣步雲劍,左右橫掃,將蛾眉女郎揮劈來的劍招一一擋開。

程飛英倏地身子一旋,腳尖虛點遊走,右手握劍以腕爲軸,臂內飛旋,使劍向左平帶,削向劍眉大漢的咽喉。

周正雄身子一仰,手腕翻處,倏地屈肘、沉腕,將劍帶到左肩一側,正好格開來劍,顫聲道:“師妹,你就那麼想殺了我麼?”

程飛英一雙妙目瞪着劍眉大漢,恨恨的道:“我恨不得馬上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人呢!”說着,右手劍由右前下閃電般撩出,一陣挑撩之後,如靈蛇般向周正雄當胸便刺。

周正雄以腰帶劍如清流細紗,曲折飄逸地使出提膝掛劍,僕步反穿,弓步前刺,閃身抹劍等劍招,將來劍一一化解,一臉痛楚的道:“師妹,你聽我說,林師弟爲人不錯,更何況他還對你一往情深呢!”

一陣“刷刷”聲中,程飛英飛步帶劍,一連數劍向周正雄劈頭蓋臉的劈來,怒道:“你薄情寡義、移情別戀,也沒必要把我硬推給別人啊!”說着,鼻根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周正雄揮劍將來劍一一格開,一臉揪心之痛的神情,道:“師妹,我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程飛英冷笑道:“姓周的,你有了新歡,是不是希望我和林師弟在一起,你的良心好受一點?”話音未落,劍走輕靈,連攻數劍。

周正雄或格或擋,連出數劍,含着淚道:“對不起,師妹,以後的路,我沒辦法陪你走下去了!”

“你們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我苦苦等了你這麼多年,想不到你說變就變!”

“我不是那樣的人,師妹以後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

程飛英一臉淒涼的道:“咱們曾在一起發過‘生死不離’的誓言!既然咱們兩個生不能白頭偕老,那我今天就殺了你,然後自殺,咱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吧!”說着,手中長劍疾揮,剪腕背花,立圓翻轉,然後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撩劍。

但見程飛英手中長劍到處,或掛挽劈撩,或退步反撩,或劈挽回撩,或提膝下撩,一劍比一劍快地向周正雄攻來。

周正雄不敢大意,右手掌心翻轉向上,持劍向左側斜削,然後向右上方運行,同時以手腕爲軸,使劍尖向右、向後、向左在頭頂上方一陣平繞劃弧,將來劍一一化解,長嘆道:“師妹這是何苦呢?”

程飛英收劍,瞪着周正雄道:“姓周的,自從你下山之後,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早點回來,沒想到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了,你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不但讓我感到心冷!你也讓整個青城派的人感到心冷!”說着,程飛英瞧向站在一旁的十六名壯漢和他們擡來的一副黑色棺材。

周正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感慨道:“這是我有生之年能爲中原武林做的最後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了!”

程飛英用很是失望的目光瞧着周正雄,冷笑道:“好你個姓周的,天下最無恥,最忘恩負義的人,莫過於你了!”

周正雄沉默着。

“姓周的,你可是青城派裡出類拔萃的弟子啊!”程飛英用複雜的眼神瞧着周正雄,“青城派的多位師尊都很器重於你,同門師兄弟們對你十分敬佩,把你視爲學習的榜樣,志山師祖更是對你疼愛有加。今天是志山師祖一百零六歲大壽的日子,萬萬沒有想到你卻擡着一副棺材回青城山!放眼整個中原武林各門各派,除了你,還有誰做得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的所做所爲,真是太有意義了!”

周正雄道:“師妹,難道我的爲人,你還不瞭解?”

“要是我是耳朵聽到的,絕對不會相信!”程飛英伸手揩了揩眼淚,“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啊!”

周正雄鄭重的道:“師妹,請你相信我!事情十萬火急,我不得不如此!”

程飛英橫眉冷對周正雄,道:“姓周的,你可以薄情寡義,你可以忘恩負義,但是我作爲青城派的一名女弟子,卻不能不維護本門的清譽。只要我還活着,絕不容許你把棺材擡上山!”說着,程飛英亮出手中長劍,身形一晃,右臂外旋,行步前撩,“刷刷”數劍再次攻向周正雄。

周正雄手中長劍下劈,不待招式用老,緊隨下劈之勢在體前由右經下往左繞一立圓小花,然後迅速地挽花回刺,提膝劈劍,退步絞劍,左右抹劍,格開程飛英攻來的數招,意味深長的道:“師妹若真爲青城派着想,就應該讓我上山!”

“休想!今天要麼我殺了你,要麼你殺了我!”說着,程飛英使出一招“靈蛇出洞”,身子一轉,右手握劍飛快地臂內旋,緊接着向前伸直一陣旋刺。

程飛英是青城派裡武功卓越的弟子,劍術也很了得。

長劍到處,若是一招不中,不論對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順勢跟着就來,如柔絲不斷,層出不窮。

周正雄長嘆一聲,左腳向左側退步,右腳向左側回挪,右腕內屈,手中長劍由前經下往左側繞挽,將來劍一一化解,然後身法一變,使右劍由上經前向右下方繞挽,緊接着飛步點劍迫退程飛英,飛身連挑數劍搶攻。

“啪啪”數響,程飛英手中長劍被周正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開,然後身上的關元穴、商曲穴和心俞穴被周正雄手中長劍神出鬼沒地拍中,當場暈倒在地。

周正雄走上兩步,一咬牙,一劍刺向程飛英的咽喉。

便在這時,周正雄身後風聲響起,有人從林中飛身而出,半空中直臂出劍,一劍向周正雄後心刺來。

周正雄上體右擰後轉,圈步繞行,手中長劍隨擰轉之勢在頭頂由左向右後平行雲轉,格開來招。

不待招式用老,周正雄右手持劍隨扣步之勢在頭頂由左向右後平雲一週迫開來敵。

來者連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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