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覺得,最近事情特別多?”
“是啊,隔壁剛鬧出異獸暴走,殺了不少異能司的人,咱們這邊就也跟着出事了。”
“我們倆就這樣留下來可以嗎?”
“風隊說的,精英組的人至少要留兩個下來,組織司內的工作,巡查,領導什麼的。”
王保國與夏中義邊在司內走着,邊巡查着周邊的情況。
王保國對於其他人都出任務只有兩人留在異能司,還是有些擔心的。
夏中義倒是覺得在哪都無所謂,在司裡還清閒。
爲了一個月那一兩萬的至於玩命嗎。
風振東帶領的隊伍屬於精英組,對各方面的事情,以及各種突發狀況應對都比較熟練。
沒有獅子領隊的底下人,不過是一羣任人宰割的綿羊罷了。
所以,司裡總會留兩個負責萬一。
兩人也就在這充滿科技感的各個建築間穿梭巡邏。
眼看就要來到那研究院部門的大樓。
那指節大小的辯水藏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便有如老鼠一般,從草叢飛速掠過,如一道黑影,穿梭過去。
完全無視異能司周圍佈下的電網,監控,穿進這建築羣,埋伏在了研究院的門口。
將身體變形,變成了如口香糖一般大小。
趁着兩人來到門口時,便不動聲色的貼上了王保國的黑色皮鞋。
又將身體變色爲黑色,乍看根本看不出來,王保國的黑色皮鞋子上貼了一塊小小的口香糖。
其實,如果通過上方門口監控,是可以發現地上那異動的黑色異物的。
但此時,周圍風平浪靜,監控室的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吃着泡麪,觀察着幾個主要門口的情況。
壓根沒看到這研究院門口有個黑色的小東西動了下。
夏中義伸手在旁邊的指紋機上按了下,然後輸了幾個密碼,白色的菱形大門便往四周打開了。
“這兩個人的實力……偷襲的話,應該是可以直接殺掉的。”
辯水在心中下了判斷,但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而是就這麼黏在王保國的鞋跟附近,跟着兩人走進了研究院。
他能感受到信標就在這研究院。
這也是異能司的最高研究院,裡邊在加班加點研究着,比如龍人的軀體,鎧甲,信標的材料等等,爲異能司的衆人提供幫助。
這研究院其實是異能司最堅強的後盾,這裡出產了很多異能司專門的藥物,鎧甲,武器。
像那封能槍就是這裡生產的。
當然,這也是異能司最燒錢的機構。
防衛級別自然是全司最高的。
只是,暫時這附近也沒什麼危險,所以警戒等級沒提那麼高,不然巡邏也會很麻煩。
兩人也不需要做什麼,只需慣例在裡邊走一圈,確認下安全就行。
王保國感慨着,“也不知道去鄰市幫忙的風隊們怎麼樣了,聽說那邊被異獸困擾,死傷慘重,不會有事吧。”
“剛剛還傳來消息,咱們大X城那邊,也出了大事故呢。”
“那裡,我倒沒那麼擔心,畢竟有李塵光在嘛,最差情況也能應付,上次那恐怖的天災一樣的龍人都被他殺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夏中義想了想,搖搖頭道,“李塵光……這傢伙,也是來路不明啊,背調完全查不出他哪來那麼強的實力,明明之前都那麼普通,家庭普通,親戚普通,各方面都極其普通。”
“誰知道呢,說不定突然變異了也不一定,畢竟世界越來越亂了,寧司上次臉色沉重的說了句,亂世將至,讓我們做好準備,也是感覺看出點什麼東西了,亂世也會出英雄嘛。”
“寧司的眼光倒是一直都挺深遠的,不佩服不行。”
兩人邊說着,邊走過一個個研究室門口的通道,與一羣穿着科研服的工作人員擦肩而過。
直到走過一處門口,辯水清楚感受到了信標的存在。
他看着旁邊的白色大門,確定自己的感覺沒錯,信標就在這裡邊。
異能司的人也都被自己引出去了。
這個研究所裡的科研人員根本沒什麼戰鬥力。
只需要殺掉這倆普通戰鬥成員就行。
小辯水猶如一個黑色口香糖,順着王保國的鞋子,從他的腳後跟,到褲腿,到腰部,到後頸,一點點爬了上去。
只需要一下刺穿脖子,然後,就算跟旁邊這貨正面1v1較量他也不怕。
想來可悲,自己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都需要跟這幫低賤的人類鬥智了。
但凡剩個兩成力量,他都能把這裡所有人殺完,搶了信標就跑……
……
……
那邊五尾靈狐與百足巨獸的戰鬥已經進入收尾階段。
百足巨獸的身軀被狐狸的大嘴給撕成了一片片,在那瘋狂啃食。
李塵光都不知道自己召喚出來的能量體劍魂還能吃東西。
話說,你吃進去有什麼用啊。
不是馬上散了嗎。
在五尾靈狐又消滅了幾個異獸之後,因爲李塵光能量耗盡,最終化作一團光影,消失在衆人面前。
隨即,殷若笙手中握着的桃木劍,也化作流沙般的粉末,隨風飄散。
這個時代的寶物實在太弱了,僅僅召喚了一次劍魂,便支撐不住。
“結束了?怎麼散了?”
殷若笙呆呆望着自己抱在匈前的桃木劍,如沙般飄散,“5000塊錢就這麼沒了?”
“……”
李塵光很想說點什麼,奈何實在氣虛,只能躺在地上直喘氣。
另一邊樓頂,一看那最重要的百足巨獸被消滅,辯水也不打算待在這了,吸引異能司目光的結果已經達到。
另一邊的辯水應該在行動了。
他最後悄悄看了眼那躺在草地上,胸口急劇起伏的李塵光,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
按理說,趁人病要人命。
可惜他也沒剩多少實力了。
只能無奈放棄,把奪取信標放在第一位,幾個閃身便跑遠了……
而隨着異能司的介入,普通的異獸很快便被消滅。
只是這戰場一片狼藉,沒那麼好收拾。
而且,傷亡不少。
這還得多虧李塵光跟殷風一路擊殺不少異獸,已經大幅度減少傷員。
不然,死亡人數還得翻幾倍。
大量的醫務人員到場,把受傷人員擡上救護車,送往醫院。
周圍則是大批量的警力封鎖現場,不讓任何人靠近。
依稀還能聽到,有人拿喇叭在安撫羣衆。
“大家不要擔心,這些是特效,是在拍電影,3d電影,所以看起來像真的一樣。”
“電影稍稍出現了點意外啊,大家不要擔心,情況在可控範圍之內,我們會妥善處理。”
然後有人問,“那那麼大的怪獸是什麼。”
“那是,我們不小心培育出來的變異動物,因爲吃了受污染的水,就長這麼大了,所以,大家也儘量不要亂吃海水海產品之類的東西啊。”
“不要擔心,我們會保護大家的安全。”
因爲喇叭聲音太響了,李塵光想不聽到都不行。
他都不知道,這種把人智商踩在腳底下的說辭到底要怎麼讓人接受。
當大夥都是傻子呢。
不過無所謂,他不關心這個。趙婉看着包括郭採璃在內的一批批人被送往醫院,有些擔心的望向李塵光,“你真不去醫院啊。”
“我不需要,我緩緩就好,你去照顧其他傷員吧。”
李塵光也不太想待在這裡,有些虛弱的站起身,衝殷若笙說道,“我們走吧。”
“哦。”
殷若笙走出幾步,又看看後邊的教學樓,“完了,都這樣了,下午課還怎麼上?”
顯然,並沒人關心上課的問題。
殷若笙扶着李塵光走出校門,來到附近一間公園裡無人的角落坐下。
李塵光說了句,“等下,我緩口氣。”
然後盤腿而坐,開始吸收天地能量,稍微填補下自身空虛的竅。
不得不說,這是個最好的時代,那如汪洋大海般的能量,飛快涌入體內,讓他沒3分鐘就感覺活過來了。
舒服多了。
殷若笙看着李塵光打坐修煉的模樣,確認了,“原來那天在天台,你跟我說坐着修能,就是這樣吧,修好了,就能召喚出那種怪物。”
“額……差不多是這樣,但也不完全是這樣,這說來有點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李塵光沉吟半晌,感覺怪麻煩的,“好吧,是你說的這樣沒錯。”
殷若笙站在他身前,一臉面無表情的盯着他,“你還是長話長說吧,別想敷衍我。”
李塵光想了想,只能大致把這世界上的異獸,以及異能司的存在給他介紹了下。
“所以,剛剛學校裡出現的,就是異空間過來的異獸?”
“沒錯。”
“那狐狸呢?”
“那個……很複雜,你可以理解成,修能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通過特殊的劍身召喚出來就是了。”
殷若笙感慨着,“那個還挺好用的,沒它我就死了。”
“是啊,不過用起來也挺累。”
“看的出來。”
李塵光把一些常理跟基礎知識給殷若笙介紹了下,但要讓她這麼個普通人明白修煉體系,異能什麼的,也太勉強了。
光解釋就花半天。
殷若笙其實也不太感興趣這些練武的東西。
他把這異能啊,天賦職權啊,噴火吐水啊,理解成了古代俠客的進階版。
古時候飛檐走壁,現在幻化異獸成形。
以前練內功,現在修能量。
“就跟科技進步了一樣唄。”
“行吧,你想這樣理解也可以。”
然後,新的問題來了,殷若笙好奇的盯着李塵光,“那,爲什麼你這麼厲害啊?別人都不會,就你會。”
“好,這你可問到點子上了,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可不要隨便告訴別人哦。”
李塵光坐直身軀,清了清嗓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乾咳了兩聲,故意擺譜笑道,“重要的話我只說一遍啊。”
殷若笙抱着雙手,一臉木然的盯着李塵光,“行,你吹吧,我聽着呢。”
“我啊,其實是來自……”
李塵光那未來兩個字,尚未說出口,便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包裹其中。
周圍的環境瞬間變得黑暗而沉淪,整個世界都被恐怖的肅殺之氣所籠罩。
那卡在喉嚨裡的兩個字,就彷彿是化作了死神的手掌。
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臟。
他清楚感受到了,自己一跳,一跳的心臟聲,在耳邊迴響。
話幾乎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完全說不出口。
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只要說出口就會被死。
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
連太古之火都救不了自己。
“啊,啊……”
李塵光在堅持了幾秒鐘之後,果斷選擇放棄。
然後,周圍的景物瞬間重複光明。
風在吹着,樹葉在沙沙搖晃作響,周圍還有幾分鳥叫,蟲鳴。
殷若笙那鮮明生動的倩影就站在自己眼前,如詩如畫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抱着雙手,皺着眉頭,安靜等待自己的下文。
李塵光的額頭已經被冷汗打溼。
他看着殷若笙一副求知的眼神,猶豫了下,再次開口,“我其實……”
話沒出口,周圍馬上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那緊握自己心臟的死神的手掌,瞬間握的更緊了,彷彿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心臟握爆。
好在李塵光有過一次經驗,他沒有堅持,馬上放棄。
這毫無疑問是規則的力量,在制止自己說出口。
只要說出自己來自未來,就必死無疑。
規則的力量在壓制自己。
他上一次清楚感受到如此強烈的規則,還是在面對孟章,想告訴他自己叫李塵光,讓他小心殷風的時候。
當時的情況,他其實可以理解。
一旦自己讓老師小心殷風,老師不被刺殺,自己就沒有龍珠,也就到不了這裡。
會形成強大的時空悖論,導致時空錯亂。
所以,規則作用自己,不許自己說,一說就死。
現在面對殷若笙,自己也說不出口。
這其實很奇怪。
因爲李塵光之前其實是告訴過梔子薇,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事,以及未來所有的事,幾乎可以把任何事告訴她,不觸及任何規則悖論。
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導致李塵光總結出了規律,只要自己不做觸發時空悖論的事,就不會被制裁。
哪怕稍微做出點改變,對歷史影響越小,反制就越小,影響越大,反制越大。
比如他攻擊殷風就會被雙倍返還,因爲他若殺了殷風,未來誰行刺孟章。
這些都會直接影響李塵光從未來穿到這千年前。
那麼問題來了。
現在告訴殷若笙自己來自未來,爲什麼不可以。
李塵光認爲自己能知無不言告訴梔子薇所有事的原因是梔子薇不曾參與未來,不曾參與自己的生命之中,對歷史影響極小,知道也無所謂。
相對的,他覺得殷若笙在前輩子也不曾參與自己生命之中,不管告訴她任何事,都不會形成時空悖論。
但是……規則卻阻止了自己對於殷若笙的坦白。
爲什麼?
這是爲什麼?
告訴殷若笙自己身份,會形成什麼悖論嗎,還是說,會對歷史造成巨大的影響?
告訴他自己是未來人,就會影響自己從未來穿梭回這過去?
李塵光不懂。
殷若笙等了會,見李塵光只是呆坐着不說話,有些不耐煩的追問道,“到底什麼啊,你怎麼說一半不說了,故意吊人胃口是吧。”
李塵光就這麼一臉不敢置信的盯着殷若笙,半晌,才輕輕問道,“……若笙,你有沒有什麼時候覺得,咱們在以前,或者是在以後,有過什麼交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