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當文聰聽到我竟然爲他而失眠的時候,他拉起我,自己往沙發裡挪了挪,讓我在他的旁邊坐下,摟我到了他的懷裡,溫柔地親親我的腦門。

“從那天起,我就認爲我們不會再見了,沒有彼此的電話,香港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會再遇見呢。於是我就開始了和朋友聚會,出門吃飯的開心日子,就在我漸漸淡忘你的時候,在中環的餐廳竟然又和你重遇,準確的說是我的朋友先發現你的,她們都說你帥,誰叫你長得這麼好看,到處都惹着人家看你。”我對文聰抱怨。

“難道你不是被我的長相吸引嗎?”文聰點了下我的鼻子。

“臭美。對呀,我就是被你的美貌吸引了,怎麼樣?”我把我的腳壓在他的腳上,他的腳因戴着支架,感覺上有點硬,但腳卻沒有下垂了。

“寶貝,你這是欺負我的腳沒有辦法動。”

“就算是吧。”我咯咯地笑。又認真地說:“星星,在餐廳裡,讓我心動的感覺又一次出現,我們互留了電話,你還說會給我電話,從那天起,我就像有病一樣,天天都覺得電話在響,拿出來看卻什麼都沒有。你真的很可恨,竟然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音信。”說到這裡,我又用我的腳去碰了下他的腳。

“那個炎熱的週末,就在你給我電話的前十分鐘,我躺在沙發上看爸爸的雜誌,就看到了寫你的文章,我才把你和我一直崇拜的偶像連在一起,我都蒙了,懊惱死,自己怎麼會這麼遲鈍,和崇拜的人見了幾次面都懵然不知。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就開始懷疑,覺得你和我的交談搞不好都是禮貌性質的,誰知道你會不會給我電話的。就在我生悶氣的時候,你給我電話。那時我興奮地都說不出話,激動,我偶像哦,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說到這裡我有點興奮地看着文聰,他也在看我,眼裡充滿着笑意。

“開始我還很緊張,好想和你出門,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你一起,可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晚上你會到我們家,還知道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原來你是見過我的,還讓我在你的公司實習,而且你的哥哥還是我爸爸的好朋友,那晚我一直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唯一我明確的就是所有的巧合解除了我和你去約會的顧慮,反而讓我開始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我們約會的時間能快點到來,當真的到了的時候,我又特別的緊張,渾身出汗,才導致我開了那麼大的冷氣,結果呢就是我們兩個都生病。”停頓下,又說:“文聰,那天和你出門,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約會。”

“更正一下,我可不能再叫男孩子了,寶貝。”文聰慢慢地說。

“不要總是提醒你大我很多,那次出門我真的好開心,雖然剛開始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扶你?但是我要是扶你吧,又怕你會不高興,一切對於我都是好陌生,好拘謹。”說到這裡,我往文聰的懷裡靠了靠。他也用手撫摸着我。

“好在之後你就讓我處在了很自然的氣氛裡,我的緊張情緒都消失了,吃過飯你陪我去看電影,所有的事情都讓我很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們分別的時候,你的自卑言語讓我有點不高興。”

“我也是一樣緊張呀,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女孩子約會了,尤其是我受傷以後。這也是第一次。寶貝。”文聰用他的臉貼着我的臉頰說。他的氣息弄得我好癢,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我也用臉蹭着他的下巴。

“但是從那天起,你就已經走進我的生活裡了,我開始天天都在想念你,並且注意所有關於你的事情,在見不到你的時候,我還有意識地問問我爸爸有沒有見過你。文聰,想問下你,那時你有想見我嗎?”

“有。”文聰肯定地說。

“你知道嗎,就在文智哥哥臨走之前,我們的聚會,聽到你說要當我親妹妹的時候,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的痛,那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真的是好難受,我躲在洗手間裡哭了很久,出來還要裝做像沒事人的時候,我好佩服自己的演技。”

“可是寶貝,你的演技可真的是一般,你那笑容可真的比哭還難看,看的我心裡也特別的不好受。”文聰抱緊了我說。

“是嗎?那他們是不是也發現了?”

“那是一定的,就是他們都不說而已。”

“不管那麼多,那晚我氣得想以後都不理你了,也不想去你的公司上班,一直氣到你給我電話,知道你星期天還在公司加班,連飯都沒有吃的時候,我的氣就被心疼你而頂替了,就趕緊給你去買吃的送過去,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

“怎麼會?你讓我很感動。”

“之後就是到公司上班,你也不顧影響在公司門口等我,還參加我們部門的會議,你的一舉一動其實都讓我很高興,因爲你以前總是讓我搞不清楚,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那樣患得患失的狀況讓我很難受,直到昨天聽到你叫我寶貝,我真的,真的好開心,終於在你的嘴裡說喜歡我,哦不對,你還沒有說,只是叫過我寶貝,你喜歡我嗎?”我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文聰。

“文懿,老實說,到現在我還沒有確定我這樣做是不是正確,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喜歡你。”

“爲什麼到現在還不確定呢?”我不滿地說。

“寶貝,你別不高興,你現在能確定是喜歡我呢,還是崇拜我呢?”

他的問題讓我語塞了。我愣愣地看着他。

“寶貝,因爲你還很年輕,沒有談過戀愛,這種情況下,我真的怕耽誤了你。”文聰認真地說。

“你又來了,我不喜歡你這麼說,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文聰,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我們彼此給對方一個機會吧,但是這樣的我,你父母會同意嗎?他們的女兒是這樣的優秀。我真的不想給他們造成困擾。他們對我和我哥哥一家是那麼的照顧。”

講到父母的意見,我現在還真的不清楚,看着文聰,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寶貝,我們慢慢來吧,希望我們的感情可以得到大家的認可。”

文聰摟着我,用他的鼻子蹭蹭我的臉,很溫柔的。

就在我們靜靜相依偎的時候,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起身拿起電話,是媽媽打來的。

“寶貝女兒,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文聰家。”

“文聰好些了嗎?能過來吃午飯嗎?”媽媽在問。

“他還可以,不發燒了,我問一下。”我用手握着電話問文聰:“媽媽要我們去吃午飯,可以嗎?”

文聰對我點點頭,我就對媽媽說:“媽,我們一會就過去。”

放下電話,我走到文聰的面前,問:“你的身體沒事吧?坐輪椅過去吧。我不想讓你太累。”

“不用,這幾步路對於我不成問題。放心吧。”文聰說着就把雙腿搬下地,撐着柺杖站起來,又說:“我去換件衣服,等我一下。”

看着文聰撐着柺杖慢慢地走進房間,我又陷入了沉思,想着爸爸媽媽會怎樣來看待我和文聰的感情,他們會同意嗎?

。。。。。。

“寶貝,你在想什麼呢?”文聰已經站在我的面前,他還是那麼的帥,是那種成熟的帥,給人一種安全感。他今天穿了米色的便裝布褲子,配上咖啡色的t-shirt,和同色的輕便皮鞋。

“小猴猴,我有這麼好看嗎,一直盯着我。”文聰在逗我。

“就是很好看。尤其是你的眼睛。”我坦率地承認。

文聰自從第一次吃飯的時候,我說他不戴眼鏡更好看,從那以後,每次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戴眼鏡。

“我們走吧,別讓阿姨等我們。”

我們手牽手地往我們家走過去,(準確地說是我牽着他的手臂。)

走進家門,我拿出剛剛從文聰家裡拿來的鞋幫他換好,媽媽就走了過來。

“文聰,你好點了吧?昨天可嚇壞我了。”

“阿姨,我好多了,真不好意思,我這麼大的人還讓您操心。”

“你一人在香港,一定要注意身體,趕緊坐,飯馬上就好了。”

媽媽,文聰和我開心地吃完午飯,媽媽就督促文聰吃藥,並要求他在客房裡休息。我扶他在客房的牀上躺下,幫他把支架解開,但是我好擔心這牀會不會太軟,會讓他睡的不舒服。文聰已經看出了我的擔心,就說:“放心吧,這牀沒有問題。”

“那你快休息吧,我看着你睡。”跪在牀邊看着文聰。

可能還是這幾天生病而虛弱,文聰很快就睡着了,在他身邊看他入睡,這感覺已經暖暖的進入了我的心田,溫暖着我,在他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就出門並關好房門。

走到客廳看到了爸爸。“爸爸,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下午沒有什麼事,聽你媽媽說,中午文聰來家裡吃飯,就回來想看看他。”

“他剛剛睡着了。”

“讓他好好睡吧,他太辛苦了。”爸爸心疼地說。

“寶貝,我們聊聊吧。”

我就跟着爸爸媽媽走進了書房。

“寶貝,你能告訴我們你對文聰是什麼樣的感情嗎?”爸爸開門見山的問。

“爸爸,我也說不清楚,在我飛機上遇到他的時候,文聰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很喜歡和他交談,但一見到他,我的心就緊張地跳個不停。還爲他失眠過呢。那感覺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

“哈哈,看來我的寶貝女兒有點動心了。”爸爸笑着說。

“爸爸,你別拿我開心。”我撒嬌地說。

“難道不是嗎?”

“可是今天文聰問我是喜歡他還是崇拜他的時候,我卻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你現在怎麼認爲呢?女兒。”

“我覺得我是喜歡他的,爸爸。”

“寶貝,你不在乎他的腿嗎?”媽媽問。

“我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腿,他雖然行的不方便,但處處都是他在照顧我,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我特別的喜歡和他在一起。”

“那文聰怎麼對你說呢?”爸爸又問。

“他一直覺得他會拖累我,一直約束着他的感情,他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我,後來是我要求他給我一個機會,他才說我們可以慢慢來,給彼此一個機會。”

“寶貝,我們都是過來人,爸爸這麼大年紀了,見過很多人,我能看得出文聰是個好孩子,我想他的身體也讓他受了很多的苦,我從文智那裡也聽過一些關於文聰的事,他以前的傷殘程度遠遠比現在厲害,他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恢復到現在這樣的,還在工作上做的那麼出色。寶貝,我不擔心他,但我也和文聰一樣擔心,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你別怨我偏心,我是怕再讓文聰受到傷害。”

“爸爸,你放心,我不會的。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用心去愛他的。”

“我做媽媽的,知道文聰很不錯,但還是有點怕我的寶貝女兒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很辛苦呢。”

“不會的,媽媽,你放心吧。文聰他對我真的很細心。除了不能幫我拿東西,沒有什麼不能做的,再說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拿呀。出門他都有助手,上次在機場,還是他叫人幫我拿的行李呢。”我的聲音裡充滿了幸福。

“好,我知道了,我們的女兒終於也開始喜歡上別人,不用成天都在擔心你都不和什麼人接觸。”媽媽笑着說。

“媽媽,”我拖長了聲音和媽媽撒嬌。

“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看看林媽晚餐做什麼。寶貝,你也去看看文聰,他是不是也醒了。”

摟着媽媽走出了書房,我來到客房,輕輕地推開門,伸頭進去一看,文聰已經醒了,正在接電話。看到我就笑着對我招招手。

我歡心地爬上牀,摟着他的脖子,我的重量拉得他都快坐不住了,向我這邊偏過來。他趕緊收線,把手機放下。

“猴猴,你瘋了?”

“那是,看到你猩猩我就開心。”

“我也開心。”

“你什麼時間醒的?”

“就是Alan的電話,寶貝,今天晚上你在家睡吧,我不好意思總讓你在我那裡。”

“你都不想我。”我撅着嘴說。

文聰抱着我,讓我橫躺在他的懷裡。溫柔地看着我說:“怎麼會,我恨不得你天天都在我那裡,但是我們還是要尊重爸爸媽媽的意見,這樣不太好。你說呢?“

“那好吧,就聽你的,可是你生病一人在家我不放心。”我用手點着他的胸脯。

“放心吧,今天Alan會到我那裡,他是我那裡的常客,再說工人今天也會在家。”

“但我有條件,你要早睡覺,回家後就改用輪椅,今天已經走過路了。”

“好。聽猴猴的。來幫忙把支架套上。乖。”

文聰總是在這樣不經意的氣氛下,讓我去適應他的雙腿,我現在一點都不會覺得彆扭了,因爲它們已經是歸我所有。

在我幫他穿支架的時候,說;“快起來吧,我老爸也回來了,他也挺想你的。”

“好,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一切妥當,我就挽着文聰的手臂走出客房,他也沒有迴避我的親熱。

“文聰,好點了嗎?”爸爸看到他,就站起身來。文聰就加快了腳步走過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叔叔,您坐,讓您擔心我真的很過意不去。”我在一旁跟着他走。生怕他出狀況。

“來,快坐下休息。”爸爸扶着文聰坐在一起。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們。他們同時也在看我。

“你們聊吧,我上樓換件衣服。”我識趣地讓出,給他們一個交談的機會。

換過衣服,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覺得這時間怎麼都不走了呢?但還必須熬着,要給他們交流的時候。可這怎麼叫我忍得住呢?

偷偷地走下樓梯坐在拐彎處,在這裡我可以看到他們,兩人正在說着什麼,爸爸好像很高興,有時還拍拍文聰的手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到,煩死了。幹什麼要這麼大的房間呢。怨念呀。

“寶貝,過來吧,別在樓梯上坐了。”爸爸的大嗓門。

“我哪有坐樓梯。”

“過來吧。別一個人在那裡着急。”爸爸繼續逗我。

“老爸。你要做什麼呀。”我大聲地說,他再說,我就該找洞鑽了。

“來,別急,來我這裡坐。”文聰對我伸出手。

快步走過來,我就坐到了文聰的身邊。

“文聰,你可以呀。她曾經可是我甩也甩不掉的尾巴,現在可是到你那裡去了。”

“爸。”我撒嬌地叫着。

“只要是叔叔捨得,我求之不得哦。”文聰的話就像點穴一樣把我凝固了。

“不捨得也不行呀,她心裡有你了。文聰。你可要好好對她。”

“您放心,我一定會的。”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凝固在那裡,眼淚卻不受控的開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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