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的雨滴迷濛了校園裡的景色,在學校角落裡那些即將過花期的櫻花樹在雨中搖曳着,粉白色的櫻花花瓣隨着風雨一陣飄搖,落在了它們以前從來不正眼看一下的綠植的根莖下。
永山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教室前面的黑板。這是一節作文課,那個曾“抓到”永山介走神的地中海老師正坐在講桌旁,拿着一份厚厚的報紙認真的讀着。
“唉...”不知是誰的嘆氣聲,在只有“沙沙”寫字聲的教室中分外明顯。
一些難以下筆的同學隨着這一聲嘆氣騷動了起來,竊竊私語聲在教室裡迴盪着。
“認真寫作!”國文老師推了推老花鏡對着講臺下的學生訓斥着。雖說是A班裡都是各個地區出類拔萃的好學生,但好學生也是分類別的,一些真正有能力的學生寫這種比中學文章難度大的寫作就很輕鬆。一些考上明德後就放任自由的學生纔會撓頭騷耳寫不出來。
這麼想着國文老師看向了永山介的方向,在那次事情後,國文老師才知道這個在A班的首席生,‘希望這個學生寫的有點看頭吧’。這麼想着國文老師低下了頭繼續看報,將自己的鋥亮的腦門面向了班級。
文章要寫什麼老師沒說,只有在上課後國文老師對着學生們說的“今天下雨了呢,那這次的文章主題就是雨吧。”說着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雨字,然後就沒在說過話。
永山介認真的看着自己桌上的紙張,筆尖輕柔的晃動着,彷彿在完成一篇傳世的佳作一般。
一隻小鳥掠過窗前,轉頭看到了窗戶中安逸的人類,還有那個人類面前的畫像。永山介早已完成了那個以雨爲主題的文章,現在卻是突發奇想畫的一張人物像。
背景是一座雨中的城市,一個手持雨傘的女生坐在一座高樓的邊緣,微微笑着的眼睛彷彿在看着畫外的世界。
.....
九條元和看着眼前的畫像,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女生在哪裡見過,九條元和在自己爲數不多的腦仁中努力回憶着。
喔!想起來了,好像是那天在天台碰見的女生啊,這樣想着九條元和扭頭看向了永山介。
永山介眉頭一挑,用下巴指着自己的畫作,“怎麼樣?”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學霸的腦子是什麼組成的,什麼標準都沒有的文章也能飛快寫好,還有心情畫畫,你一個首席生是個籃球天才也就罷了,畫畫還能那麼好,叫我這樣的怎麼活下去啊。”
永山介轉着手中的圓珠筆,聽到後一句笑了起來,“九條你可是愛知縣的mvp,有很多人不如你的。”
兩人正一波互吹時,九條元和突然岔了句“這畫的是那天的女生吧!
永山介笑着的臉僵硬了一下,一把拿回了九條元和手中的畫,“哪有,九條你該配眼鏡了吧。”說着將畫夾在一個筆記本中放進了書包的最深處。
九條元和嘖了一下,轉頭去找小宮裡奈聊天去了。
永山介聳了聳肩轉向了窗戶,有時雨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景。
......
雨還是在下個不停,鬆井美又關上了窗戶,重新躺回了牀上。
已經休息了好幾天了,雖然閨蜜們會過來看她,同時也爲她補課。但鬆井美覺得自己就要長毛了,尤其是在這種連綿不絕的下雨天。
“嗯啊啊啊...”鬆井美抱着足有自己一半大的布偶在牀上翻滾着,她一點也不想再躺在牀上了。
“美子啊,有什麼事麼?”樓下傳來外婆的聲音,鬆井美坐了起來對着房門喊着:“沒事的,外婆...”
鬆井美屏息聽這一樓的動靜,在確定外婆不會上來之後,鬆井美又重新躺了回去。
擡頭看着自己膝蓋上刺鼻的藥貼,鬆井美的小臉皺在了一起,‘都怪那個擺架子的傢伙,回到學校要被笑話了。’
膝蓋上貼着藥貼的鬆井美沒法穿長筒襪,味道怪怪的藥貼肯定會被一些不對付的女生笑話的。
想到了自己的傷,鬆井美也想起了那天幫自己的男生,‘哼,也不是什麼好人,老是盯着我的腿看。’鬆井美這樣想着,手也在小腿上摸索着,那天的手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鬆井美的小腿肚上。
“咿呀!!要死了!”鬆井美把臉埋在布偶的肚子上使勁磨蹭着,鬼知道那天鬆井美爲什麼會趴到一個素不相識的男生的背上,而且還從大庭廣衆跟前走過。
現在想起來鬆井美都有種想跳井的衝動,在閨蜜們面前鬆井美對那天怎麼到醫務室的過程隻字不提,只是強烈詛咒那個亂放架子的青植社成員,對自己如何到達醫務室的經歷只用了“在別人的幫助下”一筆帶過。
本着傷者爲重,鬆井美的閨蜜們也一起聲討起了那個傢伙,也就沒在意鬆井美被那個人幫助的了。
放過了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的布偶,鬆井美從牀上起身,摸着椅子挪到了書桌前,桌子上攤開着鬆井美的日記。
鬆井美用筆帽頂着下巴想着這乾巴巴的一天有什麼值得寫的,思來想去找不到一點自己的事情,她這幾天的日記都快成寵物觀察記錄了!!
鬆井美臉貼在桌子上,想用桌子上的涼意平緩一下自己不知爲何突然發燙的臉頰,筆下的日記本上寫下了“四月十二日,雨....”
.....
高一A班的國文老師中村育二打開了自己手中的一疊作文紙,這是一年級生第一次用高中的標準寫作,‘希望有能值得一看的吧’。
如此想着中村育二開始批閱起了剛剛收上來的作文。
“浪費紙張!淡然無味的開頭,瑣碎片面的敘事,戛然而止的結尾,現在的學生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中村育二將手中的作文批了一個D,隨手甩到桌子的一邊,,然後拿起了下一份,“永山介,就是那個國文科最差的首席生麼,哼!教我看看你能寫出個什麼來!”只見標題線上寫着“四月十二日雨”
....
“....浮萍躲着雨絲,怕不承其重而被擊沉到池塘深處.....”“....能經歷着樣一場雨,真是幸運啊....”
中村育二摘下自己的眼睛,拿出布帛擦拭着,看着眼前永山介的作文,中村育二喃喃到:“描寫了一個想念着他人的浪子,渴望能有一個依靠,這個永山介...如果他寫的不是矯揉造作的話,那就是想談戀愛了麼?現在的學生啊....”
永山介如果知道自己無病呻吟寫出來的作文能被老師看出自己都沒想到的東西的話,可能會嚇的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