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爲難長公主
“好個將計就計,西北之行原也是我的心中所想。往西走,便越來越靠近高昌了。”十三郎說起高昌,不露出幾分悲慼之色,目視西方。
七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十三郎對於西北有着特殊的感情。
當日拱辰門的瞭望臺上,他也是如此這般看着遠在天邊的國之西,那目光裡飽含深情。
“十三郎,你好像對於西邊界很是關心,似乎”似乎怎麼樣子,七娘說不出來,只是隱隱感覺到十三郎提到西北的時候那一塵不染的眸子便會變得有些溼潤,連語氣都溫柔起來。
“似乎什麼?”十三郎問道。
“不知道,只是感覺不同。”七娘回答。
十三郎沒有接話,而是微微的低下了頭,神情中帶着一些不易被人察覺的憂傷。
七娘猜測也許他喜歡的那個小娘子去了西北,所以他纔會對於西北這樣眷戀,那種複雜的情緒大概他自己也是說不清楚的。
“以後你便會知道的。天色已晚,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十三郎擡起眼皮,長長的睫毛,深邃的眼睛,筆直的脊樑,雖然是少年,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偉岸之姿。
七娘就帶着半夏回玉英格,走出了很遠半夏停下來說道:“阿婉,爲何我總覺得十三郎待咱們是不同的。”
“哪裡不同?”七娘也回頭,遠遠的見御花園的八角亭裡立着的少年一動不動,他面朝着西方,放佛能穿透着層層疊疊的萬千氣象,夢迴遙遠的西北一般。
七娘心中想,長公主的無理要求是不是恰好和了十三郎的心意,他那樣嚮往西北,藉着這次送親的機會去看看,是不是就得償所願了。
西北,七娘忽然想到了蘇春天,那樣明媚溫暖的蘇春天家就是在遙遠的西北。
在七娘的記憶力蘇春天忽然成了好遙遠的人。但是她依然記在蘇春天的心裡西北就是家,是任何地方也無法代替的一種思念,她的父母都葬在了西北的荒山之上,她的心也永遠留在了那裡。
她們一起上學的江城是個風調雨順的魚米之鄉,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的如畫江南;衆人不解爲何蘇春天爲一直念念不忘那片荒涼貧瘠的土地。
那個時候七娘以爲只有蘇春天那樣的傻人,纔會那樣眷戀那樣鳥不拉屎的地方。
只是在異世異地的汴梁,七娘又遇到了一個這樣的少年。
七娘記得十三郎提起那小娘的時候是那樣的陽光,原來深愛一個人,是這樣美好的事兒,只是自己從前一直喜歡的那樣苦。那樣執着。原來也有一種不同方式。
“自然是不同的。娘子哪裡知道,當日一起進宮的小娘個個都想巴結他,他可一個也不理的。便是張昭儀如今也對十三郎客客氣氣的。別看前面她諂媚於那個喬郎,可是衆人都不大喜歡喬郎。說是不管見了誰都是一副樣兒。倒像是全天下都欠他一般。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十三郎何等人物,何以真的就收了連翹做丫頭?”半夏扶着七娘就嘰嘰咕咕說起來,這些都是平時在宮裡頭聽的閒言碎語,此時說出來也算是給七娘解解悶。
“這些事情,你又是聽誰說的?”半夏幾乎日日跟在七娘身邊,七娘鮮少聽人這樣說,不知道半夏是從何人口中聽說的。
“還能有誰,就是魯朗口中的小豆子。御膳房的小黃門。”半夏得意的一笑接着說道:“咱們阿婉這樣聰慧,我要是十三郎我也喜歡阿婉。宮裡頭人還私下裡說,若是將來十三郎娶了阿婉,那便是皇帝兒娶皇后女,後世人聽了也會當做美談的。”
衆人對於十三郎的印象是極好的。他又自小在宮裡頭長大,敦厚持重自然受人歡迎。
“這也是你渾說的?”七娘佯裝微怒,嗔怪半夏。
“這樣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難道我就跟阿婉雪地乾乾的走着不成,如今跟我也拿大起來。我只是聽人說了告訴你,若是我說,旁人誰會讓你知道這些事。阿婉說可是?”半夏一直不怕七娘,若是無人平日裡也很是放肆。
“算了,不與你計較,莫要學那些人嚼着根便是了。咱們快些回去吧。”七娘這一日睏乏,變不再深究。
第二日七娘在管家和皇后娘娘面前允諾了衛國長公主所求,七娘答應的時候瞥見公主有些驚訝。
正說着魯朗和王妙靈也來了,王妙靈依舊是笑着,溫和親切,一顰一笑都姿態嬌嬌,當真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管家也當着衆人的面詢問了王妙靈同樣的話,本來七娘和王妙靈都是未成年的小娘子,這樣問話實屬荒唐,但七娘已經應允了,管家也遣退了宮人,到也沒有什麼避諱。
那王妙靈跪下良久不語,趙宗魯卻不安寧的說道:“十三哥去不去,十三哥若是去,我也要去。”
長公主見王妙靈久久不語,有些按捺不住的說道:“靈娘若是不願意也罷了。那西行何等苦楚,我是大宋的公主自當爲朝廷分憂。靈娘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的。”然後假裝哭泣起來。
因爲這哭聲不同昨晚,今日的哭聲假的很是荒唐,連管家也聽不下去了,喝止了衛國長公主。
“我去,不就是爲千里爲公主送嫁,七娘可以我也可以。
只是想要知道,長公主爲何偏要我和七娘這樣還不滿十歲的小娘給你送嫁?
大宋的英雄神武的中郎將何止千萬,公主身邊的貌美宮人要挑也能挑花眼。公主都不要,都卻偏偏選了素未謀面的我和七娘。
知道的是公主思鄉情切,不知道定然以爲公主心中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完王妙靈磕頭起來,目光直視衛國長公主。
長公主臉色微變,對上王妙靈的目光有些躲閃,忽然長公主又是一番哭鬧道:“靈娘不去便不去,何以這樣污衊我?我知道你祖母是公主,仗着如此如今在宮中也目中無人了……”說着嚶嚶的哭起來。
七娘沒有料到原來這王妙靈竟然有這樣殺伐決斷的一面,往日她總以爲她是個妥帖乖巧的大家閨秀,想不到遇到大事竟然如此有魄力。
“靈娘所問,也是七娘的疑惑。我從未與公主見過面,何以公主非要讓我送嫁。我一個小娘,肩不能抗,口不會言,跟着公主去豈不是拖累?”七娘此時忙替王妙靈說話,算是還了都亭驛她幫自己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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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書沒有人看,我還是上來說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