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已過,北方的天氣漸漸寒涼下來,而且越往北走,越覺得天空好像都變的比較江南的要高,也比江南的要藍。
洪羚很喜歡仰望那沒有一絲雲彩的湛藍天空,潔淨的彷彿一塊如水洗滌過一樣,沒有任何雜質。她總是想象着自己就是小可憐,可以自由的翱翔在這一片天地之中。可是殘酷的現實又不得不打斷了她的美夢。
“再忍一段時間吧,搬掉那個大石頭我們就離開,可好?”子謙看出了洪羚的落寞,安慰着她。
“呵呵,最快那也是在一兩年之後的事情了。”洪羚苦澀的一笑。
“還要那麼久?這高先生還不出手啊?”子謙也有點兒急了,他以爲不久後就會得到佳音了。
“總要有合適的機會啊,他已經隱忍了這麼多年,如果不瞅準時機行動,那豈不是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費了。”洪羚笑笑的看着子謙,此時的他好像一個孩子似的,全沒有平時的沉穩。
“羚兒,你怨我嗎?我真的太傻了,還以爲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解決呢。誰知道還會這麼久。當初我們不如選擇就離開好了,反正也是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我真的好怕再待久了,真的會讓他發現出什麼來。”子謙有些懊惱,也不急着趕路了,乾脆蹲在山路邊上的一塊青石上。
“好了,我可是知道歷史是怎樣的,當初既然答應了你,怎能還會責怪你。這本就是一場持久戰。我們能否全身而退,還是需要好好籌謀一下的。”洪羚也走了過來,蹲了下去,拍拍他的肩膀,這次換做她來安慰他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再往前走走吧,看看是否有人家沒,即使沒有獵戶什麼的,要是能有個破廟供咱倆歇息也好的啊。”洪羚又站起了身,把話題岔開了。
“這山上恐怕難有人家,還是再往前走走,看是否能有什麼山神廟的吧。”子謙也站了起來,和洪羚快步走着,因爲不敢走大路,回來的路依舊是往山野裡轉悠。
經過了多日的奔波,兩人終於在半月之後,又回到了山上那所院落。
“這騎馬就是比走路強啊,以後若是能騎還是騎馬吧。”泡在木桶裡的洪羚抱怨着。
“還不是爲了安全起見,你還說自己是能吃苦的呢,走了這幾日的路,就抱怨了。”子謙一邊爲她添着熱水,一邊搖頭笑着這個丫頭。
“就是吐槽一下嘛,說說還不行了。”洪羚嘟着小嘴。
“吐槽?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是你們那個年代的詞彙嗎?”子謙幫她按摩着肩膀,這個丫頭總是不時的說些奇怪的詞兒來。
“呵呵,就是發發牢騷而已嘛。你就當什麼都沒聽過好了。對了,我想再去看看爺爺,天涼了,他們住在那破廟哪行啊,得想個法子哦。”洪羚愜意的享受着相公的服務,小腦袋裡又開始想些事情了。
“呵呵,我早都和他說過了,他大概都安排好了,這廟大概都已經修補好了,爺爺和那些乞丐在冬天也不至於會太難過的。其實他若是肯來這裡也行的,就怕他老人家散漫慣了,未必會肯。”洪羚感嘆着這個相公也忒心細了吧。
“爺爺來此,恐會不妥的。”子謙沒有想到洪羚會這樣說,不過轉念一想,也卻是不妥,爺爺若來了這裡,萬一爺爺對胤禛說漏了他倆的關係,那豈不是麻煩。
子謙沒有做聲,繼續爲她揉着肩膀,“好了,水都要涼了,你也該起來了。若是還覺得累,一會兒你趴在炕上,我給你按摩一下。”
“謙,我想先閉關了。”洪羚閉着眼睛,又冒出了一句,這丫頭總是跳躍性的思維,讓子謙有時候都跟不上趟兒。
“先出來再說吧,小心涼着。”洪羚撒嬌的伸出兩隻胳膊,示意子謙把她抱出來,子謙無奈,這個丫頭真的是被他寵壞了。
“怎麼突然想躲起來了?不是總想着到外面去玩兒的嗎?”子謙一邊替她擦着頭髮,一邊問着她。
“人家哪是想着去玩兒啊,都是去辦正事啊。而且我閉關,也不是不做事的,只是退居幕後而已。”洪羚斜睨了一眼子謙,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呢,好像自己都沒認真做事似的。
“退居幕後,那就是把相公我推到幕前啊?”子謙又感到背後發涼了。
“冰果,相公真是聰明啊。”洪羚打了一個洪亮的響指。
“冰果?這又是什麼?你的新名詞還真是多啊。說說吧,到底要我怎樣做?不要給我先戴高帽。”子謙板過了她的身子,面對着她。
“哪裡有給你戴高帽啊,我家相公本來就是又聰明又能幹,文武全才啊。”洪羚還是毫不吝嗇的誇獎着子謙。
“說吧娘子,你越是這樣子,爲夫我就越覺得你讓我辦的事,恐怕是有難度的吧。”子謙可是很瞭解她的。
“也不會有什麼難度的,我家相公那麼聰明。其實也就是出去多轉轉,多和那些江湖人打些交道而已。”洪羚嬉皮笑臉的。
“江湖人?是那些丐幫吧。”子謙皮笑肉不笑的問着。
“呵呵,是啊,畢竟他們人脈多,別看不起眼,可是信息可是靈通的很。不過就是要委屈相公了。”洪羚搓着小手,拜託着子謙。
“就知道你這一副諂媚相兒,就不會給我派好活兒。不過我就是納悶,你怎麼會不想出去了呢。”子謙真的很納悶,娘子怎麼變乖了。
“我是想讓你去京城裡接觸那裡面的乞丐,你可以先從爺爺那裡探些消息的。這個拒馬鎮畢竟還小,信息量有限。那京城裡,我這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回去了。”這個丫頭還知道點分寸,子謙以爲她會不管不顧呢。
“不是說喬裝了,就什麼都不怕了嗎?”子謙還是繼續打趣着她。
“唉,畢竟時日還短啊,我是想在這山裡待個兩年左右。然後再回去。”洪羚又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