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惜等陸硯亭病好後,積壓數日的事情多得讓他無暇他顧,也就只能無奈地將尋找凌睿的事情暫且擱置了,只是念頭卻一直沒有淡過。

等事情處理得七七八八了,陸硯亭立刻找來總管詢問,卻被告知府內沒有這樣的娃娃臉少年。陸硯亭皺皺眉,找了個時間暗中囑咐自己安置在府內的眼線尋人,可是一段時間後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凌睿的消息。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陸硯亭這頭在府內風風火火的找凌睿無果,等他快要放棄了的時候,卻在府外看到了一直想找的人。

這天太傅抱恙所以提早將太子和他放走了,恰巧李慕澤那邊又沒什麼事兒,陸硯亭便打道回府。

他坐在轎子上經過街市,忽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說話:「有,大叔,你教我捏小糖人兒吧!」

「去去去!一邊兒的!教了你還不搶俺生意!」

只聽那聲音又道:「我哪裡有大叔的好手藝呀,怎麼搶得了你的生意呢!」

陸硯亭本來閉着眼睛小寐,聽了這對話不禁笑起來。那人的聲音清清脆脆的帶着點兒淘氣和撒嬌,話也說得巧,一句裡又是拍馬屁又是請求的,好不可愛,聽得人心先酥了一半,哪裡有人狠得下心拒絕。

果不其然,陸硯亭就聽那個賣糖人兒的大叔說:「啊呀,你小子嘴真是沾了蜜的,俺拿你沒法子,教你了可不許來搶俺生意,不然俺拍死你!」

少年又說:「那是那是!」

陸硯亭聽着聽着忽然心頭一顫,這聲音不就是那天自己牀邊的少年的聲音嗎?他立刻掀開簾子探頭往後看,果然看到那個自己久尋不見的娃娃臉少年神采奕奕地蹲在地上眉飛色舞,吱吱喳喳的說着話。

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陸硯亭心裡頓時亮了,也顧不得想自己見到他怎麼這麼開心,便大叫轎伕停下來。轎伕還沒停穩,陸硯亭就掀開簾子離轎大步往凌睿那邊走。

凌睿還在和攤主討論捏糖人兒,忽然就感覺自己給罩在一片yin影裡頭,不由得愕然擡起頭,正看到逆光站在自己身邊、笑意盈盈的陸硯亭。

陸硯亭一向是生活規律的人,每天和太子一起上課,然後隨太子議政,傍晚時分纔回府,所以凌睿毫無後顧之憂,非常放心的每天跑出去逛京城,只要準時回來就好了,一個多月來從沒被陸硯亭捉包過,今天卻在中午就看到陸硯亭,嚇得凌睿整個僵了,手裡的糖人兒啪嗒一聲摔到地上,頭和身子立馬分家。

凌睿不想暴露身分,站起身來一聲不吭就跑。陸硯亭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笑道:「找到你了。」

「那個、那個啥……我好像不認識你吧!」凌睿冷汗都冒出來了,暗咒這人明明長得滿身書卷味兒,力氣怎麼這麼大,掙不脫之下只好硬起頭皮和他裝傻。

「噢,是嗎?」陸硯亭眉眼裡都是柔和的笑意,慢慢的道:「那天早上在我牀上醒來的人是誰呢?」

陸硯亭生得芝蘭玉樹,氣質清逸,往哪裡一站都是人羣的焦點,況且市集上人多,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讓注意着他的許多人聽到了。

話一出口,凌睿立刻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那曖昧的眼神讓凌睿身上頓時竄出無數雞皮疙瘩,本來厚得堪比城牆的臉也唰地紅了。

陸硯亭笑看眼前的少年因爲自己曖昧的話而漲紅了臉,那兩隻小巧的耳朵也跟着紅得好像要滴血,讓人想咬上兩口。

少年清秀的眉豎了起來,一雙圓溜溜的杏兒眼水汪汪的怒瞪着自己,真是無比受用。

他心裡想難怪李慕澤那麼喜歡欺負人,原來是真別有一番樂趣。

凌睿肺都給氣炸了,偏偏陸硯亭的話說得並不帶一點兒擠兌或者調戲的成分,真的就是實事求是地說而已,那英俊的臉還笑意盈盈。

伸手不打笑臉人,凌睿滿腔的怒火根本不能發在他身上。

凌睿奈他沒何又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只好氣急敗壞的將陸硯亭拉到角落,指着他跳腳:「不准你提那事兒!」

「爲什麼?」陸硯亭笑問,他就喜歡看凌睿火燒屁股似地跳腳,好像夏天的陽光,充滿了生機。

「靠!還問爲什麼?」凌睿尖叫:「你沒看那一個兩個人都將老子看成GAY了嗎?」

「什麼叫……GAY?」陸硯亭問。

「GAY……不就是……」凌睿結巴了一下:「對了,斷袖!」

「噢,斷袖又是什麼呢?」陸硯亭溫柔的笑臉一成不變。

「咦,斷袖……」凌睿想起這時代也沒有董賢那些典故,天知道怎麼形容。

他疑惑的思考了一下,擡頭看到陸硯亭的笑看得愣了,立刻明白自己被岔了話題,便指着他怒道:「誰跟你討論這個來着!」

「那你要跟我討論什麼?」陸硯亭慢慢逗他。

「就是不許再說那天的事!」凌睿大聲說。

「爲什麼不許?我從來不許下人進我房間的,你是怎麼進去的我難道不能弄清楚嗎?」陸硯亭笑道。

「這……」凌睿一下傻眼了,他差點兒忘記了自己這個飼主不輕易讓下人進他房間的。

「我、我那天看你病得厲害,怕你有事兒找不到人,就、就進去了……」凌睿費力的掰着話來圓謊。

陸硯亭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人,他故意揪着凌睿的話繼續審:「那麼說你是我府裡的下人?」

其實他知道凌睿根本不是自己府裡的人,陸硯亭這麼問不過是壞心眼的想看凌睿拚命圓謊窘迫的可愛模樣罷了。

凌睿料不到陸硯亭會窮追不捨,「不……」他本能的想否定,可是卻忽然想自己一否定了那還不成賊了,只好轉口硬着頭皮肯定道:「是……」

「可是你面生得很啊。」陸硯亭故意笑着認真打量了他許久,直將凌睿看得汗流浹背才笑着說:「新來的嗎?」

凌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本來聽他說面生就嚇得腦子裡飛快的轉過無數個藉口,好不容易他開口替自己說了個答案,凌睿這才緩過氣來,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回似的。

哪裡知道吊起來的心纔剛放下一點點,立刻聽到陸硯亭說:「你叫什麼名字?我讓周總管派你來當我的小廝吧。」

凌睿的心立刻又被這話提到了嗓子眼,幹,老子給你當下人,真是想得美!可是自己給他揪了把柄在審問,根本發作不起來。

「不、我不是……」凌睿結結巴巴道。

「不是什麼?」陸硯亭柔和的笑問。

「我、我叫李七……是李六的弟弟,那天我哥病了,所以我來替他上工一天……恰巧碰上你病了,所以……我不知道你的房間是不能進的,你不要怪我哥哥。」被逼到這份上,凌睿決定破罐子破摔亂掰一通。陸硯亭府上的確有個叫李六的小廝,新進的。當初凌睿溜出府時見過一面,覺得名字挺好記的就記下了。現在情急之下就拿出來用。

「噢,原來如此……」陸硯亭笑道。凌睿怯怯的打量他的表情,看他好像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這才大大的呼了口氣。

陸硯亭暗笑,李六是確有其人,可凌睿明顯不會是李六的弟弟。

凌睿的一隻手還握着自己的手呢,這麼細膩的手怎麼可能是一個下等人家的孩子呢。

陸硯亭在宮裡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立刻就看出凌睿這麼天真的孩子連講句謊話都眼神閃爍,怎麼可能是別人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只是他想不透凌睿一沒武功、二不是府裡的人,他那幾天是怎麼進出自己的房間而不讓人察覺的呢?

他又是爲什麼對病中的自己照顧得這麼細緻入微,一連好幾個晚上都趴在自己的牀邊陪着不曾閤眼──從來不曾有人待他如此真心又細緻過。

凌睿見陸硯亭逕自沉思着,嘴角淡淡的漾着一抹笑,溫和的丹鳳眼低垂着,陽光從側面灑在他臉上,說不出的英俊雅緻,看得凌睿差點兒就忘記了自己姓什名誰了。半天才如夢初醒,陸硯亭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凌睿於是躡手躡腳的慢慢往後退,纔剛出巷口,正要拔腿狂奔,忽然身後一陣微風,心裡一驚擡頭就看到陸硯亭站在面前,將自己堵了個正着。

本該在身後的人轉眼間就到了自己面前,凌睿頓時傻眼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世界有輕功這回事來,便忿忿不平地翻個白眼,自己這個校際百米短跑冠軍在陸硯亭面前跟個殘疾的差不多!

他怒瞪着微笑着的陸硯亭,道:「你!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麼,還想怎樣?」

凌睿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杏兒眼睜得圓溜溜,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陸硯亭並不介意他的怒氣,笑着道:「你去哪裡?」

「幹!你管得真寬!」凌睿低咒一聲,自己必須要比陸硯亭早些回去才行,否則他不見了小蛇,到時自己又是一頓排頭吃──陸硯亭人是溫和,可管教自己的寵物還是挺嚴厲的。

陸硯亭笑了笑:「我很喜歡你,要不要來當我的小廝?」

凌睿白了他一眼,「不幹。」

對於凌睿直截了當的拒絕,陸硯亭並不以爲忤,甚至臉上溫和的笑容都沒變一分一毫,他眨眨眼睛笑問:「我能知道原因嗎?」

自己是他的寵物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凌睿剛想說自己習慣了當無業遊民喜歡賦閒在家,可是想想這不合情理啊,「哥哥」李六在他府裡當牛做馬的,自己這弟弟怎麼可能兩手空空的整日溜達?

凌睿眼珠子一轉,「我已經是人家的小廝了。」

「噢。」陸硯亭含笑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凌睿片刻,不緊不慢的笑道:「我可從沒見過穿得這樣好的小廝自個兒在集市閒逛的,你的主子原來這麼寬宏大量啊。」

凌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臉上立刻就紅了,自己變化的時候沒有注意服裝的事,現在自己根本就是一副中等人家的小公子模樣。

不過他是何等的人兒,腦子飛快一轉立刻理直氣壯地辯解道:「我主子家每五天就有一天休息,我在休息的時候逛逛大街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管我那麼多?」

陸硯亭看他思緒飛快,儘管有點心虛的樣子卻還挺起腰桿子理直氣壯地撒謊跟自己較量,劈哩啪啦地說完了,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自己,彷彿正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示威:「你能奈我何?」真是說不出的可愛狡黠。

陸硯亭喜歡看他耍小聰明時那種神采飛揚的模樣,是以只微微一笑並不繼續挑他的刺兒。

凌睿見陸硯亭不發話,只微微笑,以爲自己唬住他了,便急匆匆道:「知道了吧,那我走了,後會無期啊!」

陸硯亭第三次捉住凌睿的時候,凌睿已經沒了憤怒,他像個泄了氣的球似的,無奈的回頭道:「大少爺,這回又怎麼啦?」

陸硯亭笑道:「我也想逛集市。」

凌睿半天才聽明白陸硯亭的言下之意,腦筋轉過來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結巴道:「那個,你不會想……跟我一起逛吧?」

跟在陸硯亭身邊那麼久,凌睿還真沒見過陸硯亭尋歡作樂,除了偶爾和李慕澤品茶對弈之外,陸硯亭的生活充滿着做不完的工作和讀不完的書,今天說要逛街實屬罕見。

見陸硯亭險上逕自的笑着,平易近人,凌睿xing子本來就比較放得開,念頭轉了兩轉,想只要跟着他不讓他先回府就什麼都好說,於是放開心裡的芥蒂,恢復原來爽朗的xing子,「那好啊,跟着老子保證你玩得盡興!」

他想象前世對待哥兒們那樣勾搭陸硯亭的肩膀,可是兩人身高頗有差距,凌睿只能鬱悶的改爲拍他的肩膀。他暗忖不知道這具奇怪的身體能不能再長高,否則老這麼矮,真的很傷身爲男人的自尊心。

凌睿的人生哲學就是吃喝玩樂,自己開心最重要,所以他極會玩兒。陸硯亭和他並肩走着穿梭在市集理,聽着凌睿一一評點着周圍的小販和商鋪,竟然覺得生活了十數年的京城原是這般的有趣。

平時日日都經過的市集裡,現在卻什麼都是新鮮的,彷彿今天才第一天踏足此處。

陸硯亭含笑溫柔地看着凌睿眉飛色舞,心裡說不出的柔軟和寧靜,這麼多年來在算計裡漸漸塵封污濁的心彷彿慢慢地被凌睿的笑言笑語滌清。

凌睿是個很乾淨的孩子,陸硯亭由衷地這麼覺得,他笑起來亮亮的眼和彎彎的眉,好像璞玉,自己這樣的人站在他身邊都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

所以即便凌睿偶爾看他比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人還不通曉那些尋常玩意而笑他「書呆子」,陸硯亭也笑笑的並不生氣,柔和的包容着凌睿。

兩人來到拋圈子套物品的遊戲攤前,凌睿興致勃勃地躍躍欲試,陸硯亭看了看那些目標物,困惑的道:「都是些尋常的便宜玩意,不如我另買些漂亮的給你。」

凌睿白了他一眼,手伸到他面前,陸硯亭自動自發地將十文錢放在他的手心讓他去玩。

說起來陸硯亭身上這些零錢還是託了凌睿的福纔有的。

陸硯亭甚少買這些平民的東西,所以身上都是銀子。凌睿剛纔決定和他一起逛的時候就打了讓他當活動ATM機的念頭,畢竟他雖然能變身,卻無法點石成金,這些天光逛,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對着好玩的好吃的只有瞪眼嚥唾沫的份兒。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個自動自發當冤大頭的,還不玩個夠本?

哪裡知道纔要了五文錢的零食,陸硯亭居然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老闆找不開,害得凌睿悶悶不樂的將到手的糖果又還了回去,扭頭看到陸硯亭一副不知發生什麼事的表情,臉立刻拉長變黑,差點兒就鬧脾氣甩手不理陸硯亭了。

陸硯亭包容着凌睿的孩子氣,也不惱他的無禮,笑着到當鋪換了碎錢,凌睿的臉上這纔多雲轉yin。

凌睿給了老闆十文錢,得了五次機會,都沒丟到什麼物事,不由得撇了撇嘴。

陸硯亭不忍他失望,便柔聲道:「你喜歡哪個,我幫你套吧?我保證五個都能套到東西。」

他武功好,準頭自然一等一,閉着眼睛都能套到最遠的東西,凌睿拍開陸硯亭的手,繼續興致不減的扔圓環,一邊嘟嘟嚷嚷:「你真是個傻子,遊戲嘛,自然是有得有失的,要是什麼都在掌握中,那還有什麼樂趣呢?」說完凌睿接過老闆遞來的五個圈,繼續興致勃勃地丟。

陸硯亭被凌睿的話弄得愣了神,隨即不禁苦笑。自己和李慕澤爲了將所有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終日算計,殫精竭慮,好不容易總算掌控了大局暗中操縱一切,卻只覺得無盡的空虛,甚至不如這個套圈子套不住一樣東西的少年快樂。

「喂,走了!」陸硯亭正想得入神,那頭凌睿已經丟完了五個圈子,依然還是沒得到一樣東西,卻心滿意足的催促陸硯亭去玩別的地方。

陸硯亭釋然一笑,看他玩得滿頭大汗,便笑着擡手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抹了抹額頭的汗珠。

凌睿頓時臉紅得好像煮熟了的蝦子,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硯亭覺得好笑,他雖然不至於縱慾,卻也曾涉風月,何曾見過這麼純情的人,心裡更是憐惜。

看看天色已將近傍晚,不待凌睿說話,陸硯亭便牽了凌睿的手往酒樓走去。凌睿雖然大大咧咧的,可面子上的那層皮還是挺薄,紅着臉不敢吭聲,掙了幾下沒掙出陸硯亭溫暖厚實的手,心想自己一路來用的都是他的銀子,便隨他去了,幸好古代服裝的袖子夠寬,相牽的手掩在袖子裡倒也沒有被人發現。

到了京城有名的醉月樓,陸硯亭要了個雅間。

出錢的自然還是陸硯亭這個金主,點菜的卻是吃白食的凌睿。

凌睿今天是第一次用人的味覺來品嚐這個時代的美食,感動得幾乎要對醉月樓的飯菜膜拜幾下,一手捉雞腿,一手夾糖醋排骨,嘴裡還嚼着姜蔥鱸魚,吃得是狼吞虎嚥,比之餓死鬼更粗魯三分。

陸硯亭修養極好,卻一點也不厭惡凌睿的粗魯,只笑吟吟的細心幫他剔魚刺盛飯裝湯,還偶爾拍拍凌睿的背脊,讓他慢點兒不要噎到,一頓飯下來自己並沒有吃到多少,卻覺得十分的滿足。

待凌睿吃飽喝足,陸硯亭含笑問:「你五天後還出來玩嗎?」

吃飽了的凌睿還沉浸在美食的餘韻中,腦筋一下轉不過來,愕然道:「什麼五天?」

陸硯亭道:「你不是每五天一個休息日的嗎?J

凌睿咋了咋舌,心想自己說的謊差點兒就讓自己給戳破了。悄悄打量陸硯亭的臉色,見他並沒有懷疑,便喏喏道:「來吧……」

陸硯亭早知道凌睿所說的什麼五天一休假都是騙人的,卻捨不得他難堪下不了臺階,所以並不戳破,笑笑道:「那好啊,五天後我們集市前見。」

和陸硯亭逛街非常的開心,不但有人找數買單,吃好玩好,更有人聽他吱吱喳喳的說話,儘管陸硯亭並不多言,卻好像很喜歡聽自己說話,這極度滿足了凌睿的虛榮心。

陸硯亭主動邀自己,凌睿當然快樂的答應了。

天色也不早,凌睿覺得自己是時候要回去了,便暗自想法子脫身早陸硯亭一步回府。他藉口出去片刻,趁機溜出醉月樓,往陸硯亭府邸狂奔。

過了些時候,陸硯亭見出去的凌睿還未回來,便有些擔心。

小二推門進來將凌睿要他傳達給陸硯亭的話說了一遍,意思大致是凌睿有事先行一步,五天後約定的地點再見云云。

陸硯亭見凌睿走得匆忙,定是不希望他知道住處,不禁有點悵然若失,只是想到五天後還有再見的機會,使釋懷回府。他暗笑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夥子似的,纔剛分開片刻就不自覺地期盼着和凌睿五天後的再見。

楔子第六章楔子第五章第三章第二章第一章第一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九章第五章最終章第三章第九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三章第六章楔子第二章第三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三章第七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二章第一章最終章第九章第九章第四章第二章第一章第九章楔子第六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二章第九章第六章楔子最終章楔子第八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二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九章第九章第八章第八章第五章楔子第四章最終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七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一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三章最終章第七章第五章第九章第七章第一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九章最終章第七章第三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一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五章第五章楔子第八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九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一章楔子第六章第六章
楔子第六章楔子第五章第三章第二章第一章第一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九章第五章最終章第三章第九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三章第六章楔子第二章第三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三章第七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二章第一章最終章第九章第九章第四章第二章第一章第九章楔子第六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二章第九章第六章楔子最終章楔子第八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二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九章第九章第八章第八章第五章楔子第四章最終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七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一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三章最終章第七章第五章第九章第七章第一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九章最終章第七章第三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一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五章第五章楔子第八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九章番外一家之主第一章楔子第六章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