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是聖誕節,也是《重啓人生》這款遊戲發行的日子。
陳俊早早起牀,卻沒直接到公司去關注發佈情況,只是吃了早餐,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了不怎麼用的電視機。他今天並不打算做個宅男,但是需要等待金泰妍一起行動。
韓國的聖誕已經算的上是個全民節日了。甚至基督教在這裡的勢力,都要比很多傳統的天主教國家(梵蒂岡等宗教國家除外)強大。
每個特殊的日子對電視臺和藝人來說,都是一場戰鬥。
這時候,早就開始的聖誕特輯讓人即便躲在家裡宅起來,也會被那種濃郁的氛圍感染到。而各類節目中不停的出現聖誕樹和鹿角飾品,更是像毫不停歇的戰略轟炸一樣。可惜的是,哪怕各位節目主持人三句話不離這個節日,坐在電視機前的陳俊依然不會感受到任何節日的氛圍。
作爲從小就有着‘共/產/主/義/接班人’稱號的男人,生在紅旗下的他絕壁是那種要被釘死在無信者之牆上面的存在。假如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祇能讓他發自內心的崇敬,那一定是紅色統帥莫則冬裡克。
當然,雖然他身上沒有任何節日的氣息,卻也並不妨礙他藉着節日的氛圍撈錢。
在陳俊原來的計劃裡,他要在這個節日發行一個遊戲和一個《永恆烈陽》的dlc。只不過那個上個月才完成的特殊資料片,一開始就遭到了以夏桔梗爲首的中國籍高層管理人員的一致反對。考慮到自己的狀態。陳俊沒有一意孤行。
儘管《永恆烈陽》已經不斷在含沙射影的作死之路上越走越遠,陳俊還是放棄了將作死進行到底的想法,把資料片單獨拿出來。改變部分背景,做成了一個新的遊戲。可惜如今尚未完工,尤其是在他的外掛大幅度削弱以後。
但是可以預計的是,在不久的未來,也許就是幾個月以後,這款名爲《終焉的王權》的類dnd遊戲也會與玩家見面,出現在以時空管理局命名的戰網之中。
其實。它和《永恆烈陽》的差別並不大,同一個引擎,同一個類型。不同的只是職業、數據還有遊戲背景——
——那是一切被壓迫,被侮辱,被損害者的引路人。他赤腳帶領我們走向那荊棘的道,將血腥的仁慈和愚蠢的睿智踩在腳下。我們手牽手走向那荊棘的道。去毀滅地獄。去毀滅天堂,去毀滅世界,去毀滅自身。我們相約在道中歌唱,歌唱永不停息的步伐與鬥爭,歌唱終將面臨的衰老與死亡。直到墳塋填滿棘道,直到鮮花埋葬墳塋,直到稚子們也可赤腳於道,自顧自地歌唱傳說的荊棘。無名的墳塋和此刻風中的芬芳……
——他要到另一個世界爲王。他在舞蹈中毀滅一箇舊的世界,帶來的新的世界。命運會讓他步入頂峰,卻讓他在淒涼中死去。與他一起戰鬥的戰友,大半死在他之前。他生前解救的一切生靈,在死後亦將被奴役,但毀滅和重生的希望永遠與他的名字同在。每世每劫,活不下去的賤民們會喊着他名字,在鮮血染紅的旗幟下戰鬥,將這世界變成新的。湛藍天空下,血紅城樓中央掛着他的畫像在微笑,凡人在他面前合影,武人向他敬禮,鋼鐵的巨獸向他俯首稱臣,八方的君主匯聚於此,在他面前朝拜。
——於是,一個幽靈,一個紅色的幽靈徘徊在厄斯大陸。厄斯的一切勢力,神棍與法師、英雄與惡棍、上層界與下層界,爲驅除這個幽靈而結成了神聖同盟。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徒勞:莫澤冬裡克,死魔法領域之主,女妖王后的愛人,數百萬赤紅衛士的統帥,用鐵錘和巨鐮將舊秩序碾碎,塑造出一個嶄新的主物質界,法師塔被焚燬,神殿被拆除,學徒們在專政鐵拳下瑟瑟發抖,祭祀們則被送進豬圈和牛棚。
——紅色統帥的力量比肩ao,但他拒絕進入星界,並將自己的領域擴散到整個厄斯晶壁,試圖進入主物質界的外層生物發現,即使籠城也難讓他們如願!!!!
——時光流逝,紅色的統帥亦不能擺脫死亡,終有一日,統帥面對無信者之牆。“打倒閻王,解放小鬼!!!!”千仞高牆在戰吼中灰飛煙滅,信仰之基被巨力抽離,無數靈魂重歸於主物質界的萬物循環,神魔如流星般隕落......
——統帥身爲超凡又拒絕超凡,因此他回到位於主物質界的黃金王座。“萬物皆有死期,莫澤冬裡克亦不例外!!!!”統帥言貽,闔目而亡,肉身漸朽,亡骨猶存,赤紅色的女妖王后盤旋於王座之上,守護着逝去的愛人。
——其身雖死,其骸永存,信徒奉獻的信仰之力燃燒於統帥遺骸之上,晝夜不熄,亙古長明,雖星界亦見其光,是爲星炬。超凡又非超凡,即死而又非死,這便是莫澤冬裡克在厄斯大陸的第一個千年……
——現在,統帥逝後,諸神捲土重來,赤旗漸漸腐朽,衛士們皆信了它神。其中有雙神最爲耀眼,財富女神以弱等神力連跳兩級晉升物質界最強之神!獸人教派更是翻身做主人,從豬倌化身赤紅國國教,地位尊崇!
——而你,被時空管理局選中的穿越者,是否能在這個末法時代,在這片逐漸風起雲涌的大陸上創造出一個新的傳說呢?
……
看完開場動畫和世界背景之後,夏桔梗一度都想要砍死企劃這個遊戲的員工。只是陳俊做出了一部分退讓,但在某些事情上依舊固執己見,哪怕是在作死,也要把這個遊戲推廣出去。
該任性的時候就得任性。不然穿越幹什麼?一直被拘束這的穿越者和鹹魚有什麼區別?何況,有些時候,也不要高看官僚集團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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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韓國的陳俊是如何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的。姑且不論。至少金泰妍的聖誕節過的非常舒心,因爲陳俊履行了諾言,和她一起回去過節。
聖誕節是一個見家長的合適時機,不過需要提前徵得對方的同意以及自己家人的同意。對於陳俊而言,前者不是問題,而後者對他而言並不存在。
“別擔心,岳父大人總不能把我趕出家門吧?”神色輕鬆的下了車以後。看着金泰妍有些不安,陳俊開口安慰道。
金泰妍回頭看向陳俊,帶着一副驚愕神情。
陳俊微笑道:“應該是這個時候了。讓你家裡人認識我、知道我、瞭解我。而且我還做了準備,只要不被岳父大人當場趕出去,我總歸能讓他們接受我的。”
搖頭失笑,金泰妍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陳俊的自信。儘管已經和家裡提到自己交了個來自中國的男朋友。自己父親母親也表示願意見見他。事到臨頭,金泰妍驀然發覺,自己似乎比陳俊還緊張。
在韓國,通常如果不是正式確定關係或者是談婚論嫁,輕易是不見家長的。因爲這邊在大幅度西化的同時,居然還保留了比較傳統的禮儀和風俗。除非只是普通朋友,那不管誰的家長都隨便見。但顯然陳俊和金泰妍的關係,那就是女婿正式上門見家長的那種。
陳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長得比較普通。穿戴上也由於本人的固執,也只能算整潔。但是他確實無所畏懼——或者說。他對於自己恢復中的外掛有信心——儘管心裡還是有些壓力。其實所有男人見家長,根本沒有理由卻莫名的有壓力提着氣。這可能是東方文化傳統吧。
一隻手拎着提前買好的禮品,一隻手挽着金泰妍,兩個人就這麼向着金泰妍的家走過去。
從停車處到她的家門口不過幾步路,金泰妍就慢慢消除了緊張感。
畢竟這是她家。家就是這麼個地方,說不清道不明,一旦被認定,即便離開了十年八年再回來。一樣不會覺得陌生。看着許久不曾敲過的房門,她並不覺得眼生。
相反,進門之前信心滿滿的陳俊,在進門以後,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僵硬。
兩個人放下東西,先後換了拖鞋,擡頭就看見客廳裡走出來的中年男人。
“阿尼哈賽有,陳俊易米達。”
已經很久沒有低過頭的陳俊九十度行禮,這算是正式見面了。
這位自然就是金泰妍的父親。面對陳俊的鞠躬問候,面前的男人卻不發一言,只是用男人看男人的目光審視着他。直到陳俊有些不自在爲止,金父纔開口。
“內,阿尼哈賽有……坐吧。”
初次見面,長輩也不會一下子就說平語的。要稍微熟悉之後,或者晚輩懂事主動提出。
“伯父對我用平語吧,說話方便點。”
陳俊坐下之後,單獨一個沙發,禮貌行禮示意。
喜怒不形於色好像是爲人父的學問。一直到幾人都在沙發上坐下,陳俊和坐在他對面的泰妍爸爸都沒什麼交流,兩個同樣話不多的男人聚在一起,那場面有多沉悶誰都知道。
攬着父親坐下的金泰妍看着陳俊使着眼色示意。他一愣,拍拍頭想起自己是帶着禮物來的。
“我是第一次在韓國登門,也不知道應該帶什麼,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希望伯父別介意。”
陳俊將東西放在那裡,賠笑示意。
正在打量陳俊的金父點點頭,還是比較客氣的開口:“不用這麼破費,就是吃頓飯而已。”
“是。”正襟危坐的陳俊點頭稱是。這種情況下,他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且貌似主動說什麼也不合適?於是他只好坐的筆直,等着金泰妍的家長問話。
而且也沒等多久,圍着圍裙的金母也出現在客廳,傳說中的夏妍小姨子也蹬蹬蹬的跑了過來。除了不知道在哪裡浪的大舅哥,這一家子算是齊了。
齊了以後,自然就是傳說中的庭審了。第一印象只是瞬間或者一小段,真正的互相接觸瞭解是要靠溝通的。
禮物收下放在一邊,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寒暄幾句,兩邊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其實無論中國韓國,問的東西也都差不多。五非也就是問問,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交往的。那麼這些問完了,那就進入下一層次,工作問題,家庭情況,年齡大小等等。
陳俊陪着笑,一一作答。
時間過得很快,金父金母問的差不多了,並且沒有顯出什麼問題來以後,副本/boss自然也進入了第三階段。
很快,金泰妍姐妹已經端着飯菜上桌了。金母解釋了一句,傳說中的大舅哥有事,中午並不回來吃飯。人很快就坐齊之後,開始一起邊吃邊聊。見面的那一段,告一段落,也算平靜度過。至少陳俊還沒察覺到對方家長比較大的不滿。
待幾人坐定,金父才問:“能喝酒嗎?”
“能。”在這個時候,之前的不沾酒只能作廢,畢竟是想要把人家姑娘唬弄到手,陳俊選擇從權。看金父要起身,他立刻先站了起來:“我去取就好。”
“在廚房冰箱裡。”
比起面貌談吐,金父更看重一個男人的‘行’。在他眼裡,從進門到飯桌上的表現,比什麼禮物都能體現出一個男人的情況。沒有支支吾吾的胡言亂語、足夠穩重的談吐,話不多,足夠簡潔也都能體現一個男人的成熟和穩重。
一瓶燒酒,兩個杯子,待陳俊重新落座以後,面對的就是酒精考驗了。
金父將一個杯子倒扣着放在桌角,把另一個推到矮桌中間,拿起陳俊開好的燒酒倒了一杯,往他這邊推了推。
按照韓國的禮儀,長輩給的酒不能推辭,只有平輩才能客套。
所以這個時候陳俊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拿起杯子,側過身,一口氣或者分幾口氣把杯中的燒酒喝掉。然後還需要把杯子裡外擦拭乾淨,才能拿起那瓶燒酒倒了一杯,推到金父面前。之後,他單手放在杯前伸開示意,另一隻手卻是一直放在胸口。
這是韓國人在酒桌上跟長輩喝酒的禮儀,陳俊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反正不沾酒的規矩都被破了,入鄉隨俗也沒什麼了不起。
ps:嗯,正在修改章節174-176,需要等等才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