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看到這裡會有點亂,因爲昨天更新的時候,漏更了第四十六章,直接將四十七、四十八章更新了!在這裡給大家道歉了!請大家無論如何多多包涵
一個披着一身精緻鱗甲身材高大魁梧的軍將騎在一匹黑馬上,面色凝重的行進在一隊官軍之中,不斷的催促部下加快趕路的速度,只見此人面色黝黑,臉上長着一副虯髯,一雙環眼閃爍着兇光,生的是魁梧有力。
在他的馬鞍兩側,掛着兩柄鐵鐗,這對鐵鐗顯然是有些分量的傢伙,每支起碼也要有十斤以上的重量,鐵鐗的身上可能是沾的血太多了,使得鐵鐗通體黝黑髮亮,而馬鞍後面還掛着一張鐵胎硬弓和兩壺滿滿的鵰翎箭。
任誰看罷他這副賣相,都不會覺得他是個好相遇的主,一看便知道這個人絕對是猛將級別的人物。
而他麾下的官軍比起一般的衛所軍,也要彪悍許多,裝備質量同樣要超出衛所軍一大截,軍中披甲之士超過了四成,而且這些兵將們也各個都露出了彪悍的神色,起碼行軍途中並無亂象,一個個官兵都抿着嘴,揮汗如雨的朝前趕路,倒是也沒有人爲此叫苦連天。
一隊騎兵從他們前方揚起了一片塵土,沿着官道飛馳而來,在大軍前面一個個拉住了馬繮,圈馬讓開了道路。
而爲首的一個軍將打馬從路邊馳過,迅速的奔向了中軍大旗的位置,而那面大旗上大書了一個賀字,當他來到中軍位置,高聲喝道:“左協驃騎衛把總劉大通又要事報知賀將軍!讓路!”
中軍位置正在行進中的官兵冷眼看了這個自稱劉大通的人,在軍官的喝令下爲他讓開了一條通道,他一揚馬鞭便衝向了中軍大旗位置,當遠遠的看到那個黑臉大將的時候,劉大通翻身跳下了戰馬,快步來到了那員大將面前單膝跪下大聲對他叫道:
“卑職參見賀將軍!”
“劉大通,你率部追擊賊軍探馬,可曾將其斬殺?”馬上大將勒住馬繮,低頭看了看這個跪在他面前的劉大通,對他問道。
“卑職慚愧,那幾個賊軍探馬實在是狡猾的厲害,卑職只殺了兩人,並未將其全部斬殺!請將軍恕罪!但是卑職探知前方三裡外灣子河大石橋出現了一支賊軍,兵力大致在一千餘人,卑職觀看他們的旗號,應該是近期盤踞於汧陽一帶的那支自稱刑天軍的杆子,堵住了咱們的去路!特率部趕回來,報知將軍得知,請將軍定奪!”這個劉大通倒是也不敢說謊,老老實實的報出了他們的戰果,並把剛纔遇上的敵情報知給了賀人龍。
賀人龍蠶眉一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先是自言自語接着問道:“刑天軍?……你確定他們就是汧陽的那支刑天軍嗎?”
劉大通低頭答道:“卑職看到他們的大旗上繡了一個刑天的圖案,料想應該不會有錯,他們搶先一步,佔據了大石橋西岸,已經列隊攔住了去路!不過卑職看了一下,他們不過也就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兵力不會超過一千,似乎打算阻住咱們大軍返回隴州!”
賀人龍聽說對方只有一千餘人,而且聽劉大通說他們只是一幫烏合之衆,於是也就放心了下來,冷笑了一聲道:“我當是什麼來頭呢!不過是隻是一路小杆子罷了!居然也想阻住老子回隴州城!來人,傳令下去,再加快速度,趕至灣子河大石橋列陣!我倒要看看,這刑天軍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鳳翔衛那些廢物,居然會被他們連敗兩陣!你起來吧!你們真是笨蛋,幾十個人,居然連幾個杆子的探馬都解決不掉,丟我的臉!”
劉大通沒敢表示不滿,今天他確實有些氣悶,幾十個人追幾個人,十倍於敵方,卻還讓人家跑了,這還不算,他還折了好幾個手下,這事兒說出來,確實讓他臉上無光,被賀人龍呵斥了之後,他屁也沒敢放一個,趕緊起身退到了一旁。
而賀人龍督率着麾下兵馬,立即加快了速度,朝着大石橋方向趕去。
當賀人龍勒馬站在灣子河東岸三百步左右的一處土坡上,定睛朝着對岸望去之後,臉上冷笑的笑意更濃郁了一些,帶着不屑的口吻對身邊的幾個手下部將說道:“果真是一羣烏合之衆,就他們也想攔住咱們渡河回隴州城,真是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而他手下的幾個部將也都紛紛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因爲他們到了這裡之後,定睛朝對岸望去,落在他們眼中的只是一羣服飾各異,毫無軍容可言的賊軍,正在灣子河石橋對岸的坡地上咋咋呼呼,看上去亂糟糟的一片,除了那面隨風獵獵飄揚的紅色刑天大旗之外,根本談不上是一支像樣的軍隊,故此所有人都忍不住輕視了這支刑天軍一眼。
“給你們個機會,誰率部衝過去,把這幫烏合之衆給我打散?這回隴州第一戰的功勞,便記在誰的頭上!”賀人龍看了一下對岸的刑天軍,心中充滿了輕蔑,對手下這些部將們問道。
當看罷了對岸的這支刑天軍的陣容之後,賀人龍手下諸將都來了興致,幾個人同時站出來抱拳對賀人龍叫道:“卑職願往……”
“行了行了!都別他孃的爭了,見便宜就上,你們這幫兔崽子我會看不出你們想的啥嗎?呂品,這一次讓你佔個便宜,你帶四百人先過去,讓人先過橋勸降,要是他們不答應的話,就率兵給老子衝過去,屠了對岸這幫賊軍!”賀人龍帶着輕蔑的笑容,一擺手讓他們不要爭,點了其中一個手下的名字,讓他率部出戰。
其餘幾個沒有被點到的部將一個個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但是在賀人龍面前也不敢造次,只得退到了一旁,冷眼看着這個呂品興高采烈的接令,然後轉身下去調度手下,開始在軍前列隊,準備發動攻擊。
這倒不是賀人龍託大,賀人龍自從跟着洪承疇在陝西開始率軍剿匪之後,歷來都可以說是勝多敗少,而且往往還都是以少勝多,變民軍的根本問題就是他們中的兵將在從事造反這個行當之前,絕大多數都是農民出身,只有少量的當兵的投入到農民軍之中,所以戰鬥素養和這些吃專業飯的官軍相比,往往都相差很大,別看明軍打韃子不行,但是對付農民軍,不管是裝備還是士氣,乃至他們的戰鬥力,都往往要超過農民軍一大截子。
所以很多時候,官軍只要主將不算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蠢豬的話,相同兵力,絕少會敗給農民軍,更多的時候都是官軍方面以少勝多,只要派出精銳兵將,對農民軍發動一次衝擊,打亂他們的陣腳,大軍隨後再一擁而上,便能將多過他們成倍甚至幾倍的農民軍殺的落荒而逃。
今天賀人龍同樣沒有把對岸的這支刑天軍放在眼裡,認爲大可不必太重視他們,本來這幫刑天軍兵力就遠沒有他們多,加上看樣子也沒經過什麼有效的操練,裝備質量也差的可以,所以在他看來,根本不需要派太多的兵力出戰,也不需要派兵從兩側搭便橋強渡,只需要派少量精兵突擊一下,便足夠將對岸的這支賊軍給沖垮了,基本上用不着耽誤什麼功夫,不過現在他還是急着回援隴州,也不太願意在此因爲這支名不見經傳的刑天軍耽誤工夫,所以才讓呂品先派出一個使臣過河,對這支刑天軍勸降,如果能不打就嚇退他們或者勸降了他們的話,那就更好一些。
而此時肖天健也正帶着手下部將站在刑天大旗下面,冷眼觀看着灣子河對面開拔過來的這支官兵,在他們的前面,站的卻是刑天軍的輜兵隊。
既然是輜兵,那麼就絕對稱不上什麼精兵,刑天軍的輜兵雖然要比其它變民軍的輔兵要精幹許多,其中大部也都是一些青壯,但是他們平時的主要任務照樣還是負責輜重的運送,乾的是軍中的一些雜活,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纔會令他們上陣,而要是等到派他們上陣的時候,這仗要麼就基本上勝算已定了,要麼就是到了危急的關頭,不得不用他們了。
所以刑天軍的輜兵裝備質量自然也算不上好,就連輜兵隊將也沒有配發什麼盔甲,更不用說下面的兵卒們了,至多也就是一人發給一杆長槍,有的人可以配備一把腰刀,不過既便如此,比起那些拿着鋤頭扁擔的變民軍,他們的裝備質量也算是好的了。
肖天健也不去過多約束輜兵們,不但不約束他們,反倒下令讓他們站的再亂一些,陣型也很是鬆散,剛好把裝備精良的戰兵擺在了他們的身後,遮擋住了戰兵的身形。
這一招其實說白了就是驕兵之計,他纔不會傻到面對着數倍於他的敵軍,一下便將自己的老本都亮出來,那樣的話賀人龍看到他的軍容,鐵定不會大意,一定會派出重兵,架浮橋分幾路強渡灣子河,到時候以他的兵力,想要攔住賀人龍的兵馬的話,根本就是做夢。
而且他也不打算在這裡和賀人龍死磕到底,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便是給賀人龍吃一憋,殺殺賀人龍和他手下兵將的威風,讓他們知道一下刑天軍的厲害,而最終的目的是大量殺傷敵軍,挫傷他們的士氣。
所以他率部一到灣子河大石橋,便將隨行帶來的三百輜兵放在了隊陣前面,而他隨軍攜來的那些火炮,則集中在了大石橋右側的土丘後面,並且在那裡臨時構築了一個簡單的炮兵工事,如果站在對岸,是不可能看到他的炮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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