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章 救人(上)
他們是要在私下切磋的。因爲以陳博弈的名頭,松本無風不可能無視陳博弈的存在,必然會與陳博弈一戰。而顧忌到陳博弈的身份,松本無風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肯定不會在大衆的目光之下跟陳博弈比鬥。他可以輸一次,但是絕不能輸第二次。
臺下的宋嫣伸直了脖子,看着陳博弈。如今,他是她母親唯一的希望,她可不想讓陳博弈從自己手中溜走。
藥王神龍見首不見尾,等到自己找到他的時候自己的母親恐怕就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原本她還可以把希望寄託在趙子約這次走私的玉觀音之上,可是她派出去的兩個已經死了,失去了玉觀音的消息。
所以不論如何,她都要讓陳博弈爲她的母親治病。
松本無風眯着眼睛,盯着陳博弈看了一會,然後才慢慢的伸出手來,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但是陳博弈並不以爲意,笑了笑,反手伸出來,大聲道:你先來。
好,那我就得罪了。松本無風聞聲而動,整個人好像被電到了一般,繞着陳博弈轉了起來。
這時,大家纔看清楚他與鍾子期之間的區別。
鍾子期下針時別人看不清他的動作,但是松本無風的動作大家卻看得比較清夢。他的手每動一樣,就有一枚銀針紮在陳博弈的身上。
如果說陳博弈赤身的話,那麼相對而言認穴要容易一些,可是穿着衣服就比較考驗施針者的眼力勁了,畢竟衣服掩蓋了身體的本能,一有不小心就有可能扎錯位置。
時間一點點過去。差不多十五分鐘的時間,陳博弈身上扎滿了無數的銀針,咋一看去,他好像被披上了一件銀色的衣服,細一看去卻像一隻刺蝟一樣。
臺下的宋嫣不由的掩嘴笑了笑,因爲陳博弈淡定從容的閉目養神,根本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不過鬆本無風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長形的布包,從裡面取出了一些紅色的長針。這些針的長度遠比之前他用的銀針要長一些。讓一旁的鐘子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他,也沒有看出來這個松本無風打的是什麼主意,拿出這些紅針是爲什麼。
而閉目養神的陳博弈好像能看到了一樣,緩聲道:‘鍾老,你不必擔心,任由他去吧。不得不說,他還有些手段。儘管沒有達到以氣御針的能力,但是針到病除還是可以做到的。‘
對於陳博弈正面的評價讓松本無風愣了一下,畢竟鍼灸之術在中醫之中算得上速療,可是它的見效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他剛纔有些針只是用了飛針的手段,並沒有捻鍼,按理說是出不了什麼效果的,可是陳博弈卻好像早就知道似的,這不由的讓松本無風暗暗佩服陳博弈的醫術。
紅針抖動,讓陳博弈的胸口位置跳躍了起來。好像一道道火星一樣,針入人體之後還在不停的晃動着。
‘的確是有些手段,不錯。‘鍾子期輕捋鬍鬚,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做爲資深中醫,鍾子期自然弄清楚的松本無風的實力。
以他的能耐,在華夏杏林界也排得上號了。倒也沒有沒了日本小神醫的名號。
‘差不多了,我也好了。‘陳博弈抖了抖手,睜開了眼睛。
松本無風頓時臉色大變,因爲就在陳博弈抖手的瞬間,他身上已經多出了十幾枚銀針,針針落在他重要的且比較難找的穴位上面。
一手控十針,針針分毫不差,這是多強的實力啊!
‘我輸了!‘
松本無風對着陳博弈行了一禮,被他神奇的控針方法折服了。
底下的人有些看出了門道,有些卻雲裡霧裡的。完全不知道剛纔松本無風爲什麼又認輸了。不過在細心人的提點之下,有些人算是明白過來了,暗暗堅起了大拇指,對陳博弈精深的醫術大爲歎服。
陳博弈拱了拱手,走下臺去。
接下去,就不是他做的事情了。而且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三個月,只要三個月的時間松本無風就會耗盡生機而亡,而且檢查不出任何的異樣。
別看陳博弈的針只紮在一些看似沒有傷害,而且能激發人潛力的穴位上,可是連通起來卻是能要人命的。
這一手,是鬼醫的絕學,傳不外傳。從起針點到落針點如果不按順序的話,它的效果就是通肺利氣,激發生機。可是按照一定的順序,那就是崔命符。
‘張神醫,張神醫,你等等我。‘宋嫣看到陳博弈向外走去,連忙追了上去。
而臺上的黃部長則主持交流會的下一個環節,但這已經與陳博弈沒有任何關係了。
張神醫,張神醫,您等等。宋嫣一口氣追上了陳博弈,卻發現坐在一輛出租車上對着自己招手。
扭着小蠻腰,宋嫣火急火燎的朝着陳博弈走去。
上車吧,你不是想我去看下你母親嗎,就現在吧。陳博弈打開車門,臉上帶着一絲嚴肅的表情。
上車?宋嫣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陳博弈,撇見那髒兮兮的座位就更加猶豫了。
怎麼,不樂意,那算了。老師傅,火車站。
好咧,您坐好嘍。司機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宋嫣立馬知道陳博弈沒跟自己開玩笑,連忙鑽進了出租車裡。
狹小的空間,車裡還充斥着古怪的味道,讓宋嫣渾身不舒服。這是她頭一次坐出租車,不免有些不太習慣。
怎麼,宋小姐以前沒有坐過出租車?對於宋家的情況陳博弈並沒有刻意去了解,只是大體上知道現在的宋氏集團是一個很龐大的企業,它的觸手在各行各業都有影子。
面對陳博弈的問題,宋嫣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嗯,從小到大我都極少在外面,就算出來也跟着一羣保鏢,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相比之下,我妹妹比我幸福多了,不僅可以像一個平常人一樣生活,更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
陳博弈自然知道宋嫣的那個妹妹,正是自己在公安局裡遇到的那個宋警官。
聽着宋嫣那種感傷的語氣說出這麼一翻話來,陳博弈不禁有些同情起這個宋嫣來。她看似風光無比。卻過得並不開心。
呵呵,讓先生見笑了。宋嫣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僵直的身子慢慢緩和下來,衝着司機說道:麻煩您開到香山水岸。
香山水岸是本城最有名的小區,那裡全都是別墅,一般人住不起。所以,聽到宋嫣說要到香山水岸的時候。司機便古怪的看了一眼後視鏡。
看着陳博弈正在閉目養神,宋嫣也知趣的安靜着。只是,她時不時的把目光撇向陳博弈,紅脣緊咬,顯得有些緊張。
陳博弈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陳博弈都束手無策的話,那麼自己的母親真的就要離開人世了。儘管生老病死是再所難免的,可是當它降臨到你身上,或者你親友身上的時候。總是難以釋懷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出現在了香山水岸的門口,但有兩名保安卻將車子擋了下來。
他們來香山水岸工作已經有六個年頭了,還是頭一次見到有出租車出現在他們的小區之中。
不好意思,這裡不允許業主之外的車輛進入。保安還算客氣的說着話,可當他看到宋嫣遙下車窗的時候頓時就傻了眼了。
宋,宋老闆。怎麼是您吖。保安怎麼也沒有想到,香山水岸的大老闆竟然坐着一輛出租車回來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趙,麻煩你收起擋槓,我們要進去。宋嫣自然認得自己的員工,說起來這片香山水岸有一半是她贈送出去的,只有一小部份是銷售的。所以說,這片地方几乎是宋氏的產業。
好咧。保安屁癲屁癲的開門去了,而陳博弈也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探出腦袋的宋嫣。
這時。司機才明白過來,之前宋嫣說的那番話並不是裝13,而是真的是地位顯赫,從來沒有坐過出租車。
前面拐一個彎就到了。宋嫣恰時的提醒了一句,整個人看下去顯得更加焦急了。
下了車之後,宋嫣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沒有帶錢。
陳博弈從口袋裡抽出了兩百遞給了司機,然後也沒找錢就直接往前走去。
咦,張先生怎麼知道住的是這一戶?宋嫣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往自己家裡走去的陳博弈,她可沒有告訴陳博弈住在哪一戶。
呵呵,以宋老闆的身價與地位,自然是住在這香山水岸最大的一棟別墅了。更何況,宋老闆喜歡白色,而這棟又是這一帶唯一的一棟白色建築,所以我就猜是這一戶了。陳博弈轉了轉手指,轉過頭衝着宋嫣眨了眨眼睛。
張先生何以見得我喜歡白色?宋嫣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陳博弈,要知道今天自己穿的可是一件黑色的套裝,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喜歡白色呢?
哈哈哈,我總不能說宋老闆穿着白色內褲而推斷出來的吧!
宋嫣瞪大了眼睛,臉上飄過一抹紅霞。
您這哪裡不能說啊,這麼直截了當的說了。
如果是換成別人,恐怕宋嫣一巴掌就過去了。可是,偏偏這個人是救自己母親的唯一希望。
他在路上什麼也沒有做,怎麼就能知道自己穿……穿白色呢?
越想,宋嫣的臉就越來越燙了,跟在狂笑的陳博弈後面好像一個嬌羞的小娘子一般,讓宋家的不由的把目光轉向了陳博弈。
宋嫣素來像是女王一般,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公司,身上都會散發着一股讓人不敢親近的‘霸氣’。
要知道,一個美豔無比人的身上具有‘霸氣’可不是一件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特別是對於家裡人而言,這更不是一件好事。
是大小姐回來了。一個穿着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頭髮梳理的很整齊。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十足,渾身透着一股老練的味道。
王管家,我母親的情況好些了嗎?宋嫣焦急的往前走了幾步,與陳博弈並肩站在了一起。
小姐,喬治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讓您做好心理準備。管家欠了欠聲,用一種悲傷的語氣說着話。
聞言,宋嫣頓時大驚失色,一把抓住了陳博弈的手臂。有些慌張的說道:張神醫,請您快點去看看我母親吧。
好,你帶路吧,我盡我所能。陳博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他從這房子裡所看到幾個人臉上看到了悲傷的表情,並不是假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爲那個即將要亡故的老夫人而感到悲傷。這說明。這個宋嫣的母親深得人心。
進入大廳之後,陳博弈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古典之味,整個別墅內部均用木材裝修,保持了原木的色調,風格也是依照明朝的風格裝修。
請跟我到二樓。宋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就踩着高跟鞋子急步的朝着樓上走去,顯然是她十分擔心自己母親的情況。
進入二樓的一個房間,陳博弈感覺自己就好像進入一個高級病房裡一樣,所有搶救室裡能見到的醫療設備這裡都能看的到。
在房間的正中心。還擺了一張病牀,牀上躺着一個女人,面色枯槁。即便是如此,陳博弈也覺得那婦人風姿不凡,與宋嫣有六分相似。
喬治先生,我母親的情況如何了?宋嫣看了一眼站在病房旁邊一個一米九幾的英國帥哥,然後快步的走到了牀邊。握着她母親的手。
宋小姐,您母親的情況一直都不穩定,恐怕您要準備好病危的思想。喬治扶了一下眼鏡,目光落到了宋嫣微微岔開的領口。
只是此時的宋嫣眼裡只有她的母親,哪裡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咳,咳。陳博弈輕輕的咳了幾聲,試圖讓喬治收起目光。
可是喬治卻完全忽略了陳博弈的存在,繼續直勾勾地盯着宋嫣。不過,宋嫣倒是反應過來了,自己請陳博弈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張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太擔心了,麻煩您幫我母親診治吧。
陳博弈點了點頭,走到了宋嫣母親的旁邊將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而在這時,喬治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陳博弈說道:宋小姐。他是什麼人?
他是我請來的神醫。
神醫,這年頭還有神醫嗎?
你們兩個能不能出去聊,這裡需要安靜。查看過了宋嫣母親的情況,陳博弈發現非常嚴重。如果不是遇上了陳博弈,就正如喬治說的,是要準備身後事了。
好的,那麼一切拜託了。宋嫣站起身來,對着喬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料那喬治卻不願意出來,手按在陳博弈的肩上十分不客氣的說道:你在幹什麼,如果拔掉這些點滴宋小姐的母親很快就會死去。
滾出去,沒有我的許可誰也不許進來。當然,如果宋小姐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雖說那些點滴可以暫進吊住對方的生命,但是也維持不了多久。
看到陳博弈發怒,宋嫣知道他動了真格,連忙推着喬治出去,也不管他用英文在那裡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
宋小姐,這個人這麼沒有禮貌,竟然用這樣粗魯的態度?喬治在國外名聲很大,從來都是受人尊重的,哪裡有像今天這樣不僅被冷遇了,還遭到了陳博弈的無視。
可以肯定,這小子絕對是鄉巴佬,竟然沒有聽過自己的名字。
不好意思喬治先生,張先生他的脾氣有些怪,可能跟他一直都在深山裡學醫有關係。宋嫣託人去查過陳博弈的資料,只說陳博弈這一次是初次出山,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終南山裡跟神醫修習醫術。
他在深山裡學醫,中醫嗎?對於中醫,喬治認爲那完全是不科學的,在強大的西醫面前它們就應該被淘汰。
據瞭解是這樣的,而且張先生的醫術非常高明,也許能治好我母親的病。喬治先生,請您去客廳休息一會吧。如果不是之前喬治好幾次穩住了自己母親的情況,宋嫣也不會這樣客氣與喬治說話。從他的語氣之中,她就能感覺到他對陳博弈的不信任。
不,我要站在這裡看看他是怎麼治病。喬治完全不相信陳博弈可以治好宋嫣母親的病,因爲到現在他用了所有的手段都沒有弄清楚她的母親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陳博弈在病牀邊緣繞了一圈,並且把被子掀開查看了一下宋嫣母親的情況。
從脈像來看,她並沒有什麼病。
是的,脈像非常正常,完全診治不出有什麼病。
可是陳博弈卻能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消逝着,隨時可能斷過氣去。
將她身所有的針管還有儀器都拔掉之後,陳博弈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黑色的長布,長布緊緊的紮在一起,形成一個圓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