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畜牲倒也識趣。”少女輕聲說道。
“去吧!”
聽得少女此言,那狼王朝那山丘看了一眼,片刻之後便帶着那百餘隻兇狼向西狂奔,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少女收回銀針,放入那藍色袋中。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少女說完御劍向東飛去。
那女孩聽到師姐之言,伸出小舌露出頑皮之色,臨走之際,回頭看了林奕一眼,今日救他一命也算有緣,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塊閃着亮光的小石塊,向着那山丘扔去……
兇狼瞬間被屠殺,震驚山丘上所有的人,待那狼王走後衆人方纔醒過神來,大家並沒有看到那天空中的兩姐妹,心中都認爲是草原神顯靈,救了他們一命。
“上馬!”
鐵郎宇顧不得戰死的弟兄,那狼王雖走,可剩下的真目人比自己人多,打起來定然吃虧,況且真目人向來言而無信。
鐵郎宇一聲令下,手下立即尋找自己的戰馬,飛身而上持刀面向真目鐵騎。
林奕與那兇狼一斗,早已累得半死,看到鐵郎宇等人已上馬,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右手撐地想要起身。
“咦?”林奕感覺右手正按住一物,撿起一看,是一塊綠色的石頭,那石頭晶瑩剔透,這石頭林奕雖不認識,但卻不稀罕,因爲此石在月氏族所在的地方,一個林奕經常玩耍的山洞內有的是。
不過在這裡出現一塊,林奕覺得稀奇,於是將那小石頭放入懷中。
三十丈外,真目鐵騎的隊長也將剩下的人收攏,雙方剛剛共同禦敵,但兇狼的威脅已不存在,接下來是戰是和,雙方心中都沒有底。就在真目鐵騎的隊長還沒有做出決定時,鐵郎宇撥馬向前,提起還在地上的林奕,向着北方急馳而去!
月氏護衛們也緊跟鐵郎宇,真目人看着他們遠去,也沒有追趕,在隊長的帶領下,消失在夜色中。與兇狼一戰之後,真目人也不願與月氏人再打一場,另外,真目人也怕那突然離去的狼王以及那百餘隻兇狼再回來。
紅葉谷,草原十大山谷之一,谷內水草肥美,四周被大山環繞,甚是隱蔽。
但此谷狹長,不利於大族生存,因此草原大一些的部落不願意來這裡,此谷便成了月氏一族休養之地。四年前與真目人一戰失敗,部落被真目鐵騎一番屠殺後,只剩下一萬餘族人逃生。
幾經周折後,族長帶着這一萬族人來到此谷,當時月氏部落能戰之兵三千不足。四年間,首領不停派人出谷尋找當年失散的月氏族人,倒也找回一些,經過長時間休養,部落人口倒增加不少,但可戰的族兵仍不足五千。
黎明時分,鐵朗宇等人與第二波巡邏族兵相遇,簡短將遭遇兇狼的事告訴那領頭之人後,鐵郎宇等人便進了山谷。
大帳內,鐵郎宇單膝跪地,將出巡情況向族長稟報,當月氏族的族長聽到圍攻鐵郎宇的兇狼瞬間斃命原因不明後,雙目一沉,顯然是不相信鐵郎宇之言。
待鐵郎宇說完後,族長親自查看了跟隨鐵郎宇出巡族兵身上的傷後,才相信聽到的是實言,因爲鐵郎宇帶回的人中,身上都有被狼牙撕咬的傷口。
可數百隻兇狼瞬間全部被殺,這讓族長百思不解?
“鐵將軍辛苦了,此次能在千餘狼口逃生,並帶回七名族人,該獎。來人,賞鐵郎宇牛五頭,羊二十隻,其他之人不論生死,各賞牛二頭,羊十隻。”
謝過賞賜之恩後,鐵郎宇等人退出大帳離去。
衆人走後,族長雙目之中透出一道寒光,此事太過詭異。
“派人到那山丘處,務必找出兇狼死因。”族長對身邊的親衛族兵吩咐道。
林奕只是一個族中不起眼的孩子,不必去面見族長,回到山谷後,便直接向着家中走去。
每一次出巡,林奕知道娘都會等自己回來,只有看到自己平安無事後,纔會去做其他的事情。遠遠看到自己的母親正在氈房前面向着這邊眺望。
顧不得身上的傷,林奕快步來到董氏身邊,看到母親眼中的淚花,林奕心一酸道:“娘,我回來了。”
董氏一把拉住他,不斷的看着兒子,此番鐵郎宇遭遇兇狼羣的事已在谷內傳開,董氏甚是擔心林奕的安危,看到兒子一身是傷,但總算平安歸來,一顆心方纔放下。
“快進來,讓爲娘看看你的傷。”說完一把拉住林奕的手,進了氈房之中。
“娘,我沒有事,只是小傷,過些日子就會好的。”
林奕的母親哪裡肯信,將他全身看了一遍後,立即拿出治療外傷的草藥,砸碎後敷在兒子的傷口處。由於皮甲的保護,林奕所受的傷雖重,但不會傷及性命。
就在董氏爲林奕治傷之際,首領賞賜的東西已送來,出於對董氏的尊重,此次負責送東西的是首領親衛之一,送下東西,待董氏謝過後,首領親衛便離去。
草原馬上就要進入冬季,有了這兩頭牛和十隻羊,這個嚴冬要好過一些。
一夜未睡的林奕早已睏乏,敷藥之後便躺在牀上睡去。董氏爲林奕蓋好毯子,並將一塊烤肉放於林奕跟前,之後慢慢地走出了氈房。此番出巡有近十名護衛死於狼口,只有七人活着回來,但人人帶傷,董氏知道這些護衛都是被兇狼咬傷,需要治療,不然傷口難愈,不死也會殘的。
兩個時辰後,董氏從山谷深處回來,揹簍內裝滿了各種藥草。不出董夫人所料,自家的氈房處果然有多人在此等待,看到董氏帶着藥回來了,那些來治傷的族兵滿臉喜色,董氏留下兒子所需,將剩下藥草分給大家,並將敷藥方法一併告知,衆人謝過後滿臉高興離開。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時分,林奕將母親爲他準備的烤肉一口氣全部吃下,然後喝了一大壺羊奶,總算將精神恢復過來。
“奕兒,爲娘已找過你巴叔,他答應教你箭法了。”董夫人一臉慈愛,緩緩說道。
“巴叔同意了?太好了,我這就去找他。”林奕說完不等母親回話,出了氈房向北跑去。
“奕兒,慢點,心這麼急!”
董氏倒也沒有阻攔林奕,整個月氏部落中,刀法以鐵郎宇爲首,可箭法卻是巴特最好。多年來草原各部落征戰不休,還有那兇狼、豺豹等獵獸,沒有本事是不行的。林奕早就纏着巴特學習箭法,可不管林奕如何說,巴特就是不允。
林奕也曾求母親,讓母親出面,母親也答應了他,但一直沒有消息。林奕不知,董氏一直沒有找過巴特。如今林奕已十二歲了,董夫人也覺得兒子該學習武藝了,就在林奕出巡後,董夫人找到巴特,將來意說明,有董夫人出面,巴特同意了。
林奕一路跑來到巴特大叔的家,巴特箭術高超,在月氏部落中威望極高,是首領的三大虎將之一,統領一千族兵。巴特家共有氈房五座,分別住着三位夫人,另外巴特的女兒也擁有一座氈房。
林奕來時,天色早就暗了下來,看到巴特大叔家中的氈房沒有了燈光,林奕剛想喊人,突然覺得如此冒失,巴特大叔一定不會高興,還是等明日再來吧。
看到林奕面無喜色,董氏笑着問林奕怎麼回事。
“巴叔一家睡了,我沒有打擾他們。”
董氏笑了笑,將油燈撥得更亮一些。
“娘,鐵大叔說我們不是草原上的人,這是真的嗎?”林奕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看到母親今天高興,終於問了出來。
聽到林奕的話後,董氏一驚!
“你鐵大叔還告訴了什麼?”
“沒有別的了。”看到母親臉色不對,林奕急忙說道。
“奕兒,草原就是我們的家,你鐵大叔騙你玩的,別當真。”
“爲何我沒有父親,娘你告訴我,我爹是誰?”
董氏突然手一顫!“你爹在你很小的時候就病了死了,所以我纔會帶你來到這裡。”
看到林奕還想問,董氏連忙說道:“不要問了,早些睡吧。”說完後董氏讓林奕上牀,然後將燈熄滅。林奕看出母親不悅之色,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躺在牀上,董氏卻難以入睡……
當初來到草原時,林奕纔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在這草原上已生活多年,林奕也長大了,雖然還沒有成年,現在倒也讓省心。董氏不是不想將實情告訴林奕,但董氏不知道怎麼去說。
當年的一切仍記得十分清楚,當初夫人將林奕親手交給她時,董氏就知道,夫人一家在劫難逃,此生怕是再難見到夫人。
如今公子已懂事,可董氏實在無法告訴林奕,自己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算了,還是瞞着吧,當初來這草原,爲得就是無人知道她與林奕的事。
“夫人,我董妍雖是一介女子,但卻重恩,夫人一家對我恩重如山,今生無以爲報,只能將公子撫養成人,也算對得起林家了。”
第二天一早,林奕早早起牀,跑到巴特大叔住處,由於來得太早,巴特一家還沒有起牀,林奕只好在氈房前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