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內,許辭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望見從外面隻身一人走進來的人,他毫不意外,甚至是有趣的勾起脣角,有種譏嘲的味道溢出。
上次是兩個人來……這次,是孤身一人?
該說他的這位死對頭,到底是有多囂張?
自顧北笙進來後,他身邊就圍着不下二十個西裝保鏢,人人都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因爲他們都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危險之氣,凜冽讓人不禁想退避三舍。
許辭遠懶懶散散的背靠着深紅色的沙發,一手支撐着頭,目光邪氣的盯着站到面前的顧北笙,然而不緊不慢的勾脣,“全部都下去。”
保鏢們得到他的命令,這才放鬆對顧北笙的警惕,紛紛點了下頭,然後快速消失在了客廳。
顧北笙倨傲的身子定定立在許辭遠前面的幾米處,深黑色的眼瞳滿是陰沉的光澤,英俊的面龐有絲緊繃。
儘管他十分厭惡這裡,儘管男人的自尊絕不容許他就這樣出現在這裡,可只有孔唯是他的逆鱗,是他願意拋棄一切,拋棄所謂的男人的自尊,成爲一個待宰的羔羊而出現在這個地方。
許辭遠陰涼的視線一直不曾移開過他的身上,彼此都沉默良久,顧北笙沉下深邃的眼眸,終於是緩聲問,“要求?”
他不想跟這個男人有任何廢話,出口就是最直接的問題。
他肯救孔唯的要求。
許辭遠挑了挑眉,脣角蕩過漫不經心的笑意,饒有興味的問,“她快死了嗎?”
“……”
“按照我的計算,應該還沒有那麼快就死。”許辭遠輕笑,妖冶而邪肆的視線瞟着顧北笙,“她都還沒死,你這麼着急做什麼?”
孔唯是還不會死得那麼快,但此時的她不死比死還要痛苦,再過些日子更是生不如死。
顧北笙拳頭倏地攥緊,深邃的眼眸深處,有隱隱的狂亂之氣,像是一場即將要到來的狂風暴雨,若不是他在盡力抑制着心底的那隻咆哮的野獸,恐怕他早就衝動的衝過去,直接就解決掉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手指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陰沉遍佈的眼直逼沙發中的妖冶男人,一字一頓,“我來不是跟你廢話,最好是快點,別考驗我的耐性。”
他不敢打包票,下一秒,他會不會殺了這個男人!
想到許辭遠在孔唯身上投下的毒,那種憤怒,早就到了他忍耐的臨界。
許辭遠垂眸一笑,從沙發裡站起來,活動了下脖子,一副傲然又猶如帝王般的口吻,“先跪下來求我。”
他話音剛落,一記凜冽拳頭砸他側面,許辭遠察覺到時眼神一凜,剛想擡手去接,可那個拳頭卻太過猛速,他沒能接到,右邊的側臉重重捱了一個拳頭。
妖冶的臉側到一邊,血,霎時順着他的脣角流淌而出。
不多,卻足夠見證那個拳頭的威懾力。
不等他反應過來,顧北笙一把提起他的衣領,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臉龐,滿是陰霾沉沉,“如果不想死那麼快,就別再跟我繞圈子!”
他現在一刻都等不了,一想到孔唯現在所受的折磨,他就無法容忍自己再多浪費一分時間。
而在這個男人面前,他更無需客氣!
許辭遠側過眼神,睨了他一眼,倏爾不緊不慢的抹掉嘴角邊的血跡,半垂着眸說,“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顧北笙黑眸一眯,一抹危險之色溢出。
“先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許辭遠慢慢拿開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懶洋洋的道,“然後再廢掉你的一雙腿,我就告訴你救她的辦法,要求就這麼簡單。”
跪下來磕三個頭,再是廢掉一雙腿。
不論哪一個要求,都是挑戰男性自尊的要求,男人天生就自負感濃重,寧可流血也絕不下跪。
許辭遠無疑是在羞辱他,看他在他面前殘破不堪的樣子……
可是,顧北笙卻一笑,劍眉挑了起,嘲弄道,“就只是這樣?”
那種感覺,彷彿是在嘲笑許辭遠的要求太過幼稚與低等,甚至是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許辭遠面容頓時沉了下去,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