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唯在那裡感嘆緣分的奇妙,可此時冷鳶所想的,卻是心疼孔唯,當初她之所以會跟孔唯做朋友,第一是看孔唯順眼,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性格,第一先看着順眼纔會考慮交不交朋友。
第二是因爲她的身份關係,她是身份不能允許她輕易跟別人交朋友,幸而孔唯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對待她不想說的事,絕對不會深究到底。
當然剛開始她想跟孔唯交朋友純碎是因爲,當時看到顧北笙那張臭臭的臉突然來的興致,她就是想看那個男人一臉不爽的樣子,而後面之所以會帶走孔唯,那是因爲她心疼。
她心疼孔唯,於是禁不住衝動就這麼想要把她帶走,帶到自己身邊好好保護,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會對一個女人感到心疼。
直到現在她都忘不掉,當時孔唯出病房時那種狼狽的樣子,還有後來孔唯因爲過大的打擊而幾乎是精神錯亂,每晚都是依靠安眠藥才能度過,去過很多地方看過不少的心理醫生……想到那些日子,她禁不住還是很心疼。
當時只有她陪在她身邊,孔唯煎熬痛苦的一切只有她看得到。
不過幸而的是,孔唯已經好了,對於過去的事情,似乎總算是放下,放下心結後的孔唯不再像剛開始那兩年那麼煎熬難忍,不再需要每晚都依賴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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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裡。
紅色跑車離開了,又迎來一輛黑色蘭博基尼。
蘭博基尼停穩後,副駕駛座的車門被人從裡面先推開,然後從上面滑過一個身姿嬌小,大概四五歲的男孩。
入冬的天,小男孩穿着一身灰黑相間的三件套衛衣,小臉白白嫩嫩的,一對撲閃撲閃的眼睛又淨又純,碎短的頭髮柔柔的,模樣可愛,卻因爲先天性營養不夠,從而導致看起來略微嬌小一些,骨架瘦小一點,瘦瘦小小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爲是女孩子。
男孩下車後甩上車門,拔開兩隻被褲子繃緊的小腿,蹦蹦跳跳的直奔目的地。
走出去老遠,見身後男人遲遲沒有跟上自己的腳步,他回頭不耐的催促,“爸爸你快點,慢慢騰騰的像個糟老頭一樣,慢死啦,我都快嫌棄你了。”
被說成糟老頭的某人,“……”
一大一小站在刻着“顧念”兩字的墓碑前,小的簡直就是大的小時候的翻版。
兩個人不苟言笑並排站在一起,特別是小的那位,神情十分認真,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低低呢喃的嚴肅道,“哥哥我們又來看你了,這一次也是跟爸爸兩個人噢,你看得見的吧?看不到也沒關係,反正你肯定會知道的。”
聽到他的碎碎念,旁邊的男人懶懶瞥他一副鄭重的模樣,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冷不熱道,“你怎麼知道是哥哥?”
小傢伙得意的衝他揚起小下巴,“昨晚他託夢給我了,我當然知道啦,你嫉妒啊?”
一個幾歲大的小屁孩知道什麼叫做託夢?
男人一張棱廓分明的臉沒什麼情緒,卻從喉嚨發出輕蔑的冷哼聲,對此表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