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一圈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客廳,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大概沒多少人能明白她現在的心情,老實說,連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越過客廳,又上了靠着牆壁的木板樓梯,來到自己之前的房間,凝望着裡面的景物。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沒有一點移動過的痕跡,就連那凌亂的被子,牀頭櫃上倒立的鬧鐘,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
看來她離開了之後,蘇西澤沒有再回來過,也沒有再讓人來打掃……
並沒有逗留多久,時間一分鐘不到,冷鳶便從樓上退下來。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正要邁步出去時,身後倏然傳來男人冷魅嗤笑的聲音,“怎麼?這就走了?”
好聽的嗓音,充滿了譏嘲的意味,帶着一股冷冷的感覺。
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身形微僵,冷鳶一滯,錯愕扭頭,往身後看去。
儘管光線並不明亮,她卻依舊能從落地窗外折射進來的光線,看清懶散倚在廚房門口的男人。
蘇西澤身着一件米色的居家服,身材頎長,雙手環臂,懶懶倚在廚房的門口,迷人的桃花眼,在看着她時,充斥着一股毫不掩飾的譏笑跟寒冷的味道。
他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那麼冷,又那麼沉,滿身滿氣,都透着他對她無法抑制的恨跟冰冷。
“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剛纔爲什麼沒有看到?
但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嚥了下去。
也許還是別問比較好,免得換來他的一番譏嘲。
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從她還沒進這個門開始,他就已經注意到她,待她進屋後,他只是進入廚房,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罷了。
見她半天也沒一句話,蘇西澤垂眸,嘴角噙着冷漠又自失的笑意,“沒什麼話說的?”
不過才三言兩語,他的語氣卻滿滿的透着譏笑的意味,像是在笑她,也是在笑自己,冰冷之感毫不掩飾。
冷鳶微微擰了下眉,對於這個樣子的蘇西澤,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猶豫了下,還是說,“我先走了。”
她確實是找不到任何話題來跟他說什麼,只要是看到他,很多感覺都變了,變得沉重而壓抑。
說她自私也好,她就是想逃離,逃離蘇西澤的視線範圍內。
然而她剛剛打開門正要走出去,身後的男人卻大步過來,速度之快,讓毫無預備的她,身子猛地被拽回來,“冷鳶,我應該誇讚你的狠嗎!”
耳邊,是他壓抑而充滿痛楚,甚至還有深深憤怒跟冷漠之氣的聲音灌來。
冷鳶擡眸看他,他冰冷的黑眸注視在她的臉上,英俊的臉龐,有股消沉的滄桑感。
盯着她,他說,“既然來了,卻又連多一句話都吝嗇,你到底什麼意思?”
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彷彿就更痛了一分。
他以爲,再面對這個女人,他一定除了恨之外,不會再有任何情愫表露出來。
可還是忍不住,那些像是被剜去心臟的疼痛感,還是忍不住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滿滿的彷彿是要讓他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