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旁邊，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還疼不疼？”
孔唯一滯，他的聲音，她辨不出是什麼感情，可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卻讓她心尖顫了又顫。
她知道他問的是指沈涼音給她的那一巴掌。
剛剛想說不疼，隨即又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一道冷淡的情緒，“跟你無關。”
這句話回過去，她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她也始終不肯回頭去看他。
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不太清楚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心底滋味百千，又百轉惆悵，更何況……她懷孕的事實，抹消不掉。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守自己的心，這樣不至於，又會在什麼不經意的時候，再一次遍體鱗傷……
再次回到淺水灣的別墅，明明時間並沒有過去得太久，回到的時候也只是晚上而已。
可站在別墅門前，她忽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顧大少，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半天了……”不遠處的車裡下來一個人，跑到顧北笙身邊，聲音帶着一絲急切：“你這一天都在忙什麼？哎，你的頭怎麼了？”
顧北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扯脣一笑沒有理會他。
於默笑嘻嘻的摸了摸頭髮，看着孔唯，壞笑的說着：“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顧大少，原來你和他一直在一起啊……哎，孔大律師，你的嘴又怎麼了？”
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
孔唯正想低低迴答一句狗咬的，但在感知到身前一道冷厲的目光掃來時，她識趣地閉上嘴，不敢說半個字。
“顧大少，我有事找你，要不然進屋仔細說？”
顧北笙輕輕嗯了一聲，率先走進了屋子，於默乖乖的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於默突然回身對孔唯做了個鬼臉，孔唯扯脣一笑，輕輕地捂住了嘴脣。
舒月與丁千堯也下了車，走到孔唯身後，看着顧北笙那極其冷淡的態度，扭頭睨向孔唯，“北笙這是怎麼了？”
孔唯淡淡道，“吃錯藥了。”
“……”
丁千堯越過他們，也隨着顧北笙的腳步上了二樓。
“你和北笙……吵架了？”
孔唯坐在沙發上，對舒月莞爾一笑，沒有吭聲。
“有些事，你不能專看表面，懂嗎？”舒月淺淺一笑，想要安慰勸解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了。
顧北笙與沈涼音的事她不是不清楚，但她不能對孔唯說出實情，這是顧北笙下達的命令，她和孔唯是很好的朋友，但北笙的命令她不能不聽。
看着兩人這誤會越來越深，舒月真的很難過，但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倒是孔唯無奈一笑，現在顧北笙怎樣，她覺得自己無所謂了。
當自己把愛誠心實意奉獻上去，換來的卻是一通羞辱後，她想，她應該也提不起那個勇氣，再對顧北笙產生更多的感情。
不能說自己一下子就把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收回來，但至少，應該是沒有初時的那種熱情，至少在知道他對自己那逐漸冷卻的態度，至少在看到他和沈涼音在一起美好的畫面，至少……在知道自己懷孕了後，就真的沒有那麼熱情了。
這樣想想，她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嘴。
也許，是她的愛太過廉價。
又或許，心已經千瘡百孔，滿目瘡痍，不敢再輕易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