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晏呈大字型躺到‘牀’上,兩手‘交’疊枕在腦後,盯着天‘花’板好一會兒,才總算動不動身子。側身,將‘抽’屜裡那張有些舊的照片翻了出來。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少‘女’身上,眼神裡,多了幾許複雜。
電話裡,會是她嗎?如果真是她,她又怎麼會在s國?現在過得好不好?五年前的事……對如今的她還有‘陰’影嗎?
夜晏破天荒的第一次想要早睡早起,可是,一整個晚上,躺在‘牀’上,像煎煎餅似的,幾乎一夜未眠。
一大早,連4s店還沒人上班,夜晏已經將車開到了前方的停車坪。一晚上沒怎麼睡,現在依然還是沒有太多睡意。他一雙眼盯着車庫入口,又時不時的連連看錶。等了半個小時,已經是耐心的極限,他開始犯困,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方向盤。
直到,八點半差一分的時候,那輛被他撞得已經變了形的寶馬,緩緩開到了車庫入口。車窗降下,芊芊素手從車窗伸出來,取了卡,刷開閘‘門’,開進來。
只是幾秒鐘的側顏,夜晏的睡意已經全然消失。很久,他的視線,像是着了魔一樣,只能一直追隨着那輛寶馬。
一會兒後……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他才猛然回神。
抓過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着一個’舒’字。他看一眼就停在自己對面的車——‘女’孩一邊走下車,一邊在打電話。
夜晏將手機接通,貼在耳邊,“喂。”
“你到了嗎?”
他推開車‘門’,走下去,“擡頭就能見到我。”
舒年聽到這話,’咦’了一聲,順着他的話擡頭,一眼就見到一個耀眼的年輕男子。他神‘色’肆意飛揚,比這驕陽更耀眼奪目。
對方從跑車上下來,沒有立刻走近她,只是離得她不遠不近的距離站着,目光定定的盯着她看。
舒年只覺得這人有些熟悉。記憶裡,什麼都不做,哪怕只是站在那都給人一種放‘蕩’不羈又輕狂肆意的感覺的人,少之又少。幾乎用不着多思考。
“夜晏?”舒年驚訝不已。
聽她準確無誤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夜晏心裡‘波’動了下,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至少,這妞不是真無情到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多少還留了點心肝。
他把手機掛了,英姿颯爽的朝她邁步過去,挑高眉峰,“記得我?”
這麼個風雲人物,要讓人不記得,實在有些爲難。舒年笑笑,把手機收進包裡,“該意外的是我,你也還記得我?”
說實話,舒年其實不想遇上任何當初的校友。那一年發生的事,轟動全校,於她來說,不單單是命懸一線那麼簡單,還有作爲‘女’孩的自尊、名譽,以及她的夢想和未來,都在那一年被毀於一旦。
那是她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覺得自己現在揹着一個龜殼,把自己縮在那看似堅硬的殼內,不希望身邊的任何人知道她曾經的難堪。
不過,好在,夜晏在那件事之前就已經轉學離開,這讓她心裡多少少些負擔。
夜晏的眼神還是那樣定定的盯着她瞧,“當初當着那麼多同學的面拒絕我,讓我去‘精’神病院,害我面子掃地的‘女’人,你說我能那麼簡單就忘記?”
果然,夜晏還是那個夜晏。
事兒記得一清二楚。
舒年開着玩笑,“這車不會是你故意撞的,找我報仇來的吧?”
夜晏似笑非笑,也不否認,只垂首靠她近些,“我說就是故意撞的,你信嗎?”
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讓舒年一瞬間被男人頎長的身影籠罩住。晨曦之下,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來的影子,似一張天羅地網。舒年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已經不自覺繃緊。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夜晏一雙眼正探尋的盯着她看。
她驚覺自己的失態,理了下頭髮,扯了扯‘脣’,故作輕鬆,“先進去定損吧,已經有人上班了。”
夜晏薄‘脣’抿緊,而後,點頭。
舒年率先往裡面走。夜晏的視線,一直追隨着她的身影。
五年後的舒年,已經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洗白的t恤和牛仔‘褲’,看得出來已經洗過很多次,可是,卻很乾淨整齊,不至於落魄。
長髮依舊綁成馬尾,‘露’出優雅雪白的後頸。23歲的‘女’孩,比起曾經的少‘女’,已經多了幾分成熟。
不知是因爲那些獨特的經歷,還是其他,雙眸裡更添幾分清涼淡漠,甚至是……提防,以及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夜晏想起她剛剛警惕得像只驚弓之鳥的樣子,只覺得‘胸’口略悶。這些年,她經歷了什麼,讓她對生人,如此忌憚?
——
夜晏還在思忖的時候,舒年已經又重新出來了。身邊是跟着4s店的定損員。
“撞得還‘挺’嚴重的,都變形成這樣了。這矯形,噴漆一套下來也要萬把來塊錢吧。如果還有什麼零件要換的,還得另外加錢。”定損員在車邊上繞着,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看看那。
“緊最好的換就行。”夜晏瞄了舒年一眼,“車鑰匙呢?”
“這。”舒年把車鑰匙拿出來,夜晏直接拋給定損員。“賬單寄到yt公司。你去哪,我送你。”
最後一句話,是和舒年說的。 щшш ●тt kan ●C〇
舒年下意識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
“現在早高峰,哪那麼好打車?”
舒年遠目看了眼前面的路況,又看了看手錶,眉心皺起。她不能遲到,遲到就要扣錢。
“行了,上車。”夜晏沒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拉着她,將她往自己車裡塞。舒年掙了好幾下,沒掙開,無奈的進了車裡,夜晏關上車‘門’的時候,還能看到她另一手正握着剛剛他拽着她,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
夜晏心裡頗不是滋味。
坐進駕駛座,見她沒有動作,他便傾身過去。男人的氣息帶着溫熱‘逼’近過來,舒年一驚,幾乎是立刻擡手,抵住他的‘胸’口。
“你想幹什麼?”舒年眼底有幾分掩不住的驚慌。
“你以爲我想幹什麼?”夜晏反問,目光深邃,緊緊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