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跪在地上。
齊一朗也跪在地上。
蘇牧有點摸不準頭腦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穹,疑惑道:“這要是天劫,也該散了纔是,這麼久了,哪怕是遠古記載以來,劫雷劈砸下來,天劫也該消失啊。”
蘇牧說的就是他的知識。
朱昊疑惑不解。
齊一朗
山外要往這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忽然間,在遠處的虛空中浮現出了一尊足有上萬丈的神龍虛影,凌空遨遊,眼眸中暗含着一股攝人心莫的可怕寒光。
它低着頭顱,那一雙眼睛似乎在看所有人,又似乎是誰都沒有看!
龍族纔有的磅礴浩瀚的威壓,籠罩整座大聖山。
衆多生靈忍不住匍匐在地。
不管是多強大的妖獸,還是那些紛紛趕過來的人類。
他們靈魂深處都響徹起來一個聲音。
“滾!”
只有這一個字。
這都轉換成了他們意志裡面能聽懂的話。
滾開!
神龍旨意。
沒有人想死,一個個的飛也似的離開。
而這些只出現了一瞬間,來得快,去的也快,至於這個大聖山的山腳處小村莊,那些村民們卻是看不到那一幕!
沒有一些高級的修爲,可瞧不見這些。
只能感受到威壓。
蘇牧擡頭看着虛空,似乎剛纔閃爍了一陣金色光芒後,那漫天的烏雲都已經開始了退散。
怎麼晴天還要來點黃金的顏色?
搞不懂。
蘇牧皺了皺眉。
在池塘裡面運用神通驅散劫雲的,同時跟天道意志作了一番鬥爭的鯉魚,心中有點不安。
壞了。
剛剛想討好主人,結果搞的聲勢浩大,主人最喜歡清靜無爲,低調內斂。
這樣不好啊。
以後得小心了。
在一陣老黃狗的神念嘲諷聲中,鯉魚重新變得安靜。
院子裡面的小池塘,也變得格外安靜,沒有半點波瀾,所有的魚兒似乎都落在水中,一動也不動。
看起來就像是雕塑似的。
“前輩,老朽對您佩服的五體投地,您言出法隨,執掌天地意志,我等修行者最爲恐懼的天劫,在您面前也算不上什麼,老朽對您的指點銘感五內,對您的欽敬無與倫比啊!”
朱昊是越發的崇拜蘇牧。
齊一朗不甘示弱的道:“我也一樣!”
“……”
蘇牧無語。
果然這位長老還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奈何此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了。
看看人家當宗主的夸人都是一門技術活。
還能用四字短語呢!
結果你也是四個字,卻是猛張飛的俺也一樣。
蘇牧壓制住要吐槽的心情,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本以爲這兩個人就是個吃不飽飯,沒有水喝的乞丐,結果是踏天而行,可以強渡天劫的大修行者!
這實力,至少也得是元嬰境以上吧?
不對,好像只有化神境的人,纔會渡劫。
所以眼前這個跪在地上,對他佩服不已的人,竟然是化神境的老怪物。
蘇牧有些尷尬了。
“其實,我真的不是前輩,你們還是別這樣叫了,做完事情就回去吧。”
兩個人愣住。
齊一朗欲哭無淚,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就要被前輩趕走了啊。
朱昊問:“那我等離開後,何時才能過來尋找前輩?”
“都說了我不是前輩……”
蘇牧看着這人似乎很虔誠的目光,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樣,你們該來的時候,自然回來,現在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不去胡思亂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行了,以後我想見你們的時候,會去找你們的。”
蘇牧說完。
朱昊立刻重重點頭,他眼神裡面竟然閃爍着一絲明悟。
這番話大有深意!
同時,他感覺到蘇牧說完話的時候,位於手中的那個木偶裡面傳來一股無法言明的奇特能量,與那一絲絲明悟交織在一起。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朱昊忽然狂喜起來。
在齊一朗,和老黃狗準備咬死他的目光中,朱昊吼道:“前輩是說天地之道,在於順勢而爲,在該做什麼的時候便去做什麼,只要不斷的修煉學習,不斷進步,便可以每天都向着更上方的地方攀登,而那時候,前輩便會親自接見我,指點我等!”
蘇牧尬笑了。
而齊一朗似乎有悟,然後他就突破了一點點。
苦海境大圓滿!
這還沒完。
此刻,朱昊那並不算穩固的境界,此刻居然出現了奇蹟般的提升。
本來朱昊沒有經歷雷劫煉體,卻又不知爲何,本應該停在半步化神的境界,不斷前進。
化神境一層!
化神境二層!
化神境三層!
只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朱昊的境界接連提升,他的肉身似乎被那股神奇的能量沖刷了不知道多少次,原本並不算品質上佳的元嬰,也發生神奇變化!
元嬰進化成了品質不錯的元神!
“這,神了!”
朱昊驚駭若死。
世人煉氣築基,而後在丹田氣海內形成一枚金丹,等到金丹凝固到一定地步,開始碎裂,化作一道道奇特力量在四肢百骸遊走,沖刷身軀。
最後於識海深處,形成元嬰,就是縮小版的自己。
不斷讓元嬰變大,稍微有一點意識後,在識海中不斷歷練,經歷各種磨難,如同在世間苦海歷練,以此元嬰變得更強!
等同於長大的孩子!
最後元嬰也變化成了孩子,也是自身靈魂與靈氣,乃至於天地法則的產物,變化成了元神!
這便是化神境的由來!
但一般來說,金丹,元嬰,元神,這些都有品質劃分。
上等金丹,可能無法形成上等元嬰,而上等元嬰,更幾乎沒有可能形成上等元神。
這都是一步步變差!
唯一的落差,便是苦海!
若在苦海境內,讓元嬰得到強力滋養,沒準上檔次元嬰,可以不會品質降低,從而變成上檔次的元神!
而他這不僅是沒有降低。
反而是更高了一級。
想到這裡,朱昊更加明白了蘇牧的寓意。
“前輩,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這個東西還給您,我們走了,您還有什麼要祝福的嗎?”
朱昊將木偶雙手捧着,交給蘇牧。
“暫時沒有,不過回去注意安全,天黑路滑,社會複雜,這都是血的教訓。”
蘇牧接過木偶,望着上面齊天大聖的面容,只能給出這個似是而非的建議。
大聖,魑魅魍魎,腦子有洞的人,怎麼他就這麼多?
他也不想再三重複自己煉氣小修士的身份,也沒人信。
何況把對方惹怒了,殺了自己怎麼辦。
那就隨便說點什麼吧。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那……我們二人這就離去。”
朱昊似有所悟。
不再多言,直接拉着地上的齊一朗給蘇牧齊齊鞠躬後。
他們走了。
直接快步離去。
蘇牧握着手中的木偶,又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等到他們消失後,還有點沒回神。
這兩位,腦子不太正常。
尤其那個宗主,這也沒遭雷劈啊?
算了不管了。
他們離開,終於可以過安心日子了啊。
蘇牧笑起來。
渾然沒有發覺到,他手中的木雕變得更有靈性了。
而老黃狗看向木偶的眼神,更爲驚恐。
那木雕剛纔似乎有點要模仿狗叫的嘴型?
這不是個傻猴子吧?
以後離它遠點,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