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見到這一幕,暗藏的擔心也放了下來,“我說可以找到的吧。”
“哼,那是小傢伙厲害,和你沒關係。”柳紫凝撇了撇嘴。
徐暮淡淡的道,“這關考驗的是面對絕境時的心志,如果你不告訴他,他從絕望中奮發,得到的收穫會更大。”
“哦。”
她沒話說,只能悶頭不說。
“不過你做的也對。在那種情況下,他未必能在絕望中覺醒,也有可能會徹底沉下去,考驗失敗,”徐暮看着她,輕輕笑道,“其實你不喊,我也會喊的。”
“哼。”
她扭過了頭,眼中卻帶着幾分笑意。
此後的考驗就順利了許多,付立發現,每當他真氣將要衰竭的時候,總能發現一個安全點供他休息,就好像是根據他的真氣特意設計好似的。
幾個時辰後,他順利的通過長索,落到島嶼上。
一碰到地面,他立刻盤膝坐下,閉目凝神,他需要很長時間的靜思來領悟這一段歷程。和萬米峭壁一樣,長索中也設置了暗藏的機關,讓他得到了不小的收穫。
而徐暮和柳紫凝,很快跟着到達,柳紫凝手上還捏着幾尾剛剛捕捉的靈魚,活蹦亂跳。
這裡的靈獸,對他們而言就如兒戲一般,唾手可得。
“前面,應該就是最後的考驗吧?”
她盯着島嶼中心,喃喃道。
島嶼不大,中間漂浮着陣陣雲霧。色分五彩。其中可見一小片石林。石林都是由一座座人物雕像組成。古裝古色,栩栩如生,鬚髮可見。這些雕像錯落有致的擺放着,暗合某種陣法,石雕紋絲不動,但隔着數裡都能感覺到它們流露出來的威嚇之意。
有的雕像手中執劍,劍意鋒寒刺骨,直指陣外。絲絲涼氣透體而入,彷彿身軀都要被切成兩半。
有的雕像雙拳如雨,拳芒若隱若現,只是看一眼,耳邊立刻就會響起鼓點般的聲音,如同打在身上,心神都會不穩定。
有的雕像頭頂更是託着一輪黑色曜日,雖看不見任何光芒,但若是用神識過度感知,就有種識海要被完全融化的感覺。
但仔細看去。這些雕像其實雕刻的都是一個人。
它們,也不知道在這裡放了多少年。但其中傳遞出來的滾滾殺意,仍然讓人望而生畏。
徐暮探出一絲神識,馬上面露驚奇,“竟有如此陣法。”
柳紫凝好奇的跟着探視,隨即退了好幾大步,花容失色,面露驚詫的道,“好可怕的陣法。”
“陣法的限制太強大了,光是表現出來的殺意之重,就讓人無法直視。我看就算是元嬰境修士也不敢硬闖。”徐暮面色嚴肅。
他的神識,連石林的邊都沒有摸到,就立刻被反彈回來,這種情況,聞所未聞。
柳紫凝頓時顯出擔心,“我們都不行,付立該怎麼進去啊,根本不可能吧。”
徐暮也有了些許憂慮,“我走近去看看。”
“好,你去吧。但我可不敢,好可怕,一走近就感覺肯定會死一樣。”柳紫凝眼帶畏懼的看着徐暮,身體後退了幾步。她歷練太少,心神也不夠穩定,這樣的陣法,她連多看幾眼都不敢,更不要說走近了。
徐暮走到石林前百米處,立刻感到一股絕大的推力迎面襲來。
如千萬斤巨錘。
砰。
徐暮雙手舉起,息土盾豎在身前,但仍是抵擋不住,不得不後退了兩步。
而只要退出了這點範圍,推力立刻中止,與此同時,石林中的一尊雕像,眼睛驟然睜開,伸手揮出!
一道青色劍光驀然飛出,在徐暮身前猛然劃下!
難以描述這一劍的風華,雖只是一道劍芒,但無數劍氣都從中噴薄而出,如海潮,如雲瀾,滾滾而動。
瞬間就將數裡範圍完全遮蓋住。
劍氣稍定,雲霧分開,幾個金色大字,凝然浮現在空中,光芒四射。
“煉氣境以上者,入陣殺無赦!”
金光閃耀,劍意在耳邊呼嘯,徐暮輕點下頭,緩身而退。這股力量,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承受的,強行入陣,必死無疑。
“只有他能進。”
徐暮退到柳紫凝身側,指了指付立。
他很快明白,這陣法是付家祖輩用來對付其他修者的,對煉氣境的付立沒有效果。
“嗯,好精妙的設計……”
柳紫凝微嘆道,“也很艱險,要是付立耍一些小聰明,修煉到築基境再靠飛行爬山過海,那就不可能通過這裡的陣法了。”
徐暮點了點頭,“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靠別人,也沒有想以後築基期再去,所以我才覺得他是難得的人才。”
“也不知道最後的考驗是什麼,還是會很難吧?”
她還是很擔心。
徐暮笑了笑,“我倒覺得不用擔心,已經到了這裡,付家先輩肯定不會再設置什麼太難的門檻,安心等待就好。”
“誰知道呢。”
她皺了皺眉,生出一團火,開始擺弄起抓到的那幾只海魚。
看不出來,她對靈食似乎頗有研究,一板一眼的很像樣子,甚至身上還帶了許多調料。
“你是修者唉,怎麼還有時間做這些?”徐暮有些不解。
“要你管,又不給你吃。”
她橫了一眼,埋下頭,自顧自的忙起來。
一個時辰後,付立精神飽滿的站起來,比起剛來時,他的眼中多了許多自信。
他凝神看着不遠處的陣法,心潮澎湃,只要通過這裡,就有可能得到付家先輩的傳承。
這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事,讓他對未來有了更高的目標。
“最後一步了,堅持住。”徐暮輕聲鼓勵着。柳紫凝則揮舞着手中的竹籤,給他鼓勁加油,然而簽上還穿着一隻微糊的魚。
“多謝兩位前輩,不管得到什麼,我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付立認真的對他們行了一禮,大踏步的朝石林走去。
陣法對於付立的進入,沒有任何反應,就彷彿普通的石林一般。但付立完全走進石林後,五色雲霧驀然涌起,層層疊疊的堆起來,將石林籠罩得密不透風。
不僅神識,連眼睛都無法看到其中的情況。
“好了,等吧。”
徐暮悠閒的坐下來,微眯着眼,注視着柳紫凝。
“你老看我做什麼?”她被看得有些惱怒,擡起頭皺着眉頭,帶着些怨氣。
“你那隻魚又烤糊了。”
“啊!你怎麼不早說!”柳紫凝恨恨的道,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