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得古奇一雙銀灰色雙目閃着睿智的光芒,他一身黑色西裝,靜靜地立在大莽身後,一股無法言語的強大氣場從周身升起。
“校長,您怎麼來了?”大莽從新直起身子,充滿敬畏地問。
“我來看看那個學生,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門得古奇開門見山地道。
大莽聽完心中一震:校長親自到訪,爲的是瞭解那個學生的情況?那個學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這個曾經站在宇宙頂端的男人親自來訪。
震驚之餘,大莽快速整理思路回答:“他的情況不是很好,全身經脈碎裂,我正在給他做經脈修復的治療。”
“經脈碎裂?經脈碎裂他還能活下來?”門得古奇銀灰色的眼睛之中閃過一絲訝異的光線,他有預感,他今天抽出時間走這一趟,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是的,不僅僅是經脈碎裂,我還看見他的體內竟然流淌着兩種顏色不同的魂焰,一藍一紅。”
“紅色魂焰?”門得古奇握緊了拄柺杖的手,他知道大莽擁有能夠隱約看見魂焰的能力,一般來說,這個宇宙之中的生物的魂焰都是藍色,那股紅色的魂焰是來自何方?
門得古奇張了張嘴正要詳細詢問,忽然,病房內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還有什麼東西被撞翻在地,滾落地面的聲音。
白衣護士靠着牆站着,雙手抓着窗簾,一臉驚恐,她一邊拼命後退,一邊猛烈地搖頭,嘴裡喃喃道:“不,不……不要殺我……”
大莽見狀,立即推開病房的玻璃門,幾個勁步便到達護士身邊。
“發生了什麼?”大莽一邊問一邊看向躺在病牀上的封雨。
他躺在牀上,面色平靜,呼吸均勻,彷彿睡着。
“他……他剛纔,他剛纔看了,看了我一眼……”護士幾乎已經站不穩,面白如紙。
“什麼?他看了你一眼?他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怎麼會睜開眼睛?”大莽道。
“但是,他真的看了我一眼,是真的!就在剛纔,那種眼神,那個眼睛……醫生,我不要在這裡待下去了,您找別的助手吧,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護士顫抖着說完這番話,磕磕絆絆地朝房門走去。
大莽伸手剛要挽留助手,一絲奇異的光線忽然在房間閃爍,一藍一紅,宛如水波,在房間之中盪漾,漸漸滿溢。
看見此時忽然發生的異變,大莽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沒有後退,反而朝封雨靠近了一步。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這個學生此時的身體變化,已經在命令徽章記錄下正在發生的所有細節。
一種奇異的藍色晶體正緩緩地從封雨的體表析出,小麥色的皮膚上彷彿生長了一層藍色的水晶,那水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核心之處是一絲血絲一般的紅色。
門得古奇出現在大莽身邊,他的注視着藍色晶體之中的那抹紅色血絲,眼神複雜,有困惑,有疑慮,甚至有些忌憚。
門得古奇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觸那些正在飛速生長的藍色晶體,就在手指觸碰到晶體的一剎那,晶體的生長停止了,所有晶體內部那絲紅色的血絲開始彷彿動脈一般搏動,原本平靜得彷彿睡眠的封雨,這時開始不安地扭動,身體不受控制地震動起來,一絲猩紅色的光芒從他的耳後射出,清晰如洗。
“發生了什麼?校長,我從未見過有經脈碎裂的病人產生這樣的反應,那些藍色的晶體是什麼?爲什麼會忽然之間大量出現在他的體表?”大莽快速問。
沒有回答,大莽詫異地看向這位校長,此時,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什麼東西,神色充滿了不可思議與些許驚懼。
這個曾經參與制霸宇宙的男人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爲什麼?大莽心中震撼。
門得古奇的身體緩緩移動,眼神聚焦於封雨耳後的那道猩紅色的光芒,身體因爲激動而緩緩顫抖。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門得古奇自言自語,聲音因爲激動而顫抖。
“他,他是誰?”大莽問。
而此時陷入模糊意識的封雨:
意識像是一幅融化的印象派化作,漸漸流成一團模糊的色彩。
封雨感覺自己處於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黑暗卻溫暖安全,彷彿黑暗的子宮。
他感覺得到自己的手指,感覺到自己的緊閉的雙目,還可以感覺到外面的世界,紛繁複雜,五彩斑斕。
原以爲這樣愜意的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也許會一直持續到永遠。
可是突然,一陣猩紅色的光線射入他的眼睛,他張開眼睛,直視射入黑暗之中的那束紅光。
危險,暴虐,緊張,混亂,他的心跳開始加速跳動。
一個人影走了過來,黑色暴亂,身着黑色機甲,他緩緩地走過來,黑色機甲之下的雙目清晰地閃爍着暴虐的光芒。
他無聲地朝封雨伸出手,寬大的手掌佈滿尖刺。
黑暗在這一刻消融,彷彿不斷剝落的牆壁,一連串金紅色的火焰亮起,世界被燒灼,在燒灼之中溶化,男人站立原地不動,面具之下的面容卻忽然露出一個微笑。
夢境在此中斷。
封雨的意識彷彿調色板上的油彩一般融化,在一片黑色的深沉之中飄飄忽忽,漸漸縮成一個小小的點。
………………
病房之中,門得古奇目不轉睛地看着封雨耳後的那道猩紅色的光芒,那道光芒彷彿活物一般扭動,封雨在那光芒的波動中不安地扭動。
忽然,猩紅色光芒驟然消失,一陣嘶嘶的聲音鑽入空氣指揮者。
門得古奇瞳孔一縮,他清晰地看見,封雨的耳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浮現出來,他快速移動,伸手扶住他的頭部。
一個黑色的紋章正緩緩地皮膚之下顯現出來,最先出現的是一把黑色荊棘纏繞的巨劍,劍尖之處漸漸滲血,緩緩將一條緊接着浮現出來的黑色巨龍貫穿。
“這個紋章,這個紋章是……”門得古奇喃喃,他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不知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麼,他竟然還嗅到了那顆星球佈滿了火藥味的空氣的味道,彷彿還看到了那個男人站在大片龍屍上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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