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要聽看法,蘇誠就說了:“首先我認爲大義滅親是一種禽獸行爲,相傳古時候有個壞蛋爲禍鄉里,幹盡壞事,鄉親們敢怒而不敢言,最後壞蛋老爹把他殺了,鄉親們紛紛歌頌。我當時聽着故事就想,是不是那些鄉親們就是欠欺負?逼到最後人家老爹都看不下去,他們還能忍下去。同時是不是應該追究下壞蛋父親養兒不教的罪行呢?”
“不要廢話那麼多。”
“好吧,我挺滿意陸任一當時的角色,他如同沒有情感的機器一般,不思考,按照我們的進度進行記錄。他沒有以自己內務局身份暗中調查歐陽長風,獲取罪證的行爲。他也沒有以自己是歐陽長風兒子,將調查泄露給歐陽長風。做的挺好的。不過,我不贊成他就任副局長。”
“爲什麼?”
蘇誠道:“陸任一雖然這半年來進步很大,但是他還不具備老狐狸的狡猾,決斷力不足,這和其年齡有一定關係。作爲統籌副局長,最大的作用是監視局長,陸任一屬於實幹人員,再把他放在z部門兩年,我想他纔有資格。反過來說,陸任一的角色很好替代,你下面提拔一個人到z部門也可以頂他崗,內務局技術含量並不高。”
於是第二天陸任一到七組報道了,七組向警局申請文職內勤,陸任一就是那位文職內勤。內務局局長告訴陸任一,好的要學,壞的更要學。陸任一還是內務局人員身份,名義是到七組基層實習,學習基層經驗。
陸任一到來,最高興就是白雪,一股腦將文書工作推給了陸任一。
……
周斷在七天後找到了米拉藏身之處,經過宗教專家,刑偵人員,技術科,物證組等等部門的協作,一組用了三天時間整理出一份長達三十多頁的調查報告,報告認爲,米拉躲藏在a市期間的78天中,其行爲可以判定非天主教徒,同時表現出了疑似浪叫的忠實信仰一面。前者是肯定,後者是很大可能,無法證實。
這份報告連帶物證,和米拉電腦副本資料全部轉交給了歐盟刑事法庭。歐盟刑事法庭經過兩天研究,認同a市警方的看法,米拉極有可能是一位恐怖分子,其所收集的證據證詞不能成立。
左羅問:“蘇誠,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別人比你更聰明,已經對米拉藏身之處做了手腳,導致給出錯誤的結論。米拉其實真是反恐特工,只不過被幕後人一步步借用你的手陷害了。”
蘇誠回答:“扣除我的推斷,主觀認識,證據不說。就說當前情況,米拉是壞人,證據無效,世界還保持原樣,本局平局,大家繼續玩遊戲。米拉是好人或者我們無法證明她是壞人,證據有效,那中東就會雞飛狗跳,歐盟無法坐視杜拉惡行,杜拉追隨者憤怒歐盟的指責和行動,遜尼派趁機搞事……平局這個結果很好。”
“十一月了,你工作還要多久?”
“還有半年左右吧,怎麼?不想看見我了?”
左羅:“不是,你太久沒工作了,你老闆是不是把你忘了。”
蘇誠笑,接電話,左羅也拿起電話監聽:“哈羅,馬丁。”
對方沒有說話,蘇誠道:“喂……”
對方開口了:“馬丁在我手上,把知更鳥準備好,我會再聯繫你。”
說完掛了電話,蘇誠和左羅面面相覷,左羅撥打電話:“指揮中心,z7左羅,定位我手機上一個通話電話號碼位置。”
指揮中心回答:“xx公寓。”
是馬丁的住處,左羅道:“支援這個地點,懷疑有警員被綁架。”
蘇誠和左羅在z部門外小公園長廊坐着,左羅小跑到七組辦公室位置,砸下玻璃,裡面人看出來,左羅做個手勢,大家立刻拿傢伙蜂擁而出。
車上,左羅問:“蘇誠,什麼是知更鳥?”
蘇誠一臉懵圈:“我也不知道。”
……
七組人到達公寓時候,巡警先一步到達,還未開始封鎖大樓,左羅讓他們在樓下暫等,七組人上去看情況。到了馬丁公寓,幾人持槍魚貫突入,發現這裡如同被打過劫一樣,亂七八糟,書本,書櫃,竈臺,櫥櫃,洗衣機,冰箱,甚至電腦主機都被拆開。
現在還有不少血跡,量不多,左羅判定爲毆打導致的傷口噴濺式血跡。
左羅呼叫增援,物證組等進場,經過初步的現場還原,物證組老大認爲,房間內發生了毆鬥,房間內最少三個人,有人在房間內尋找東西。
走訪回來的方凌道:“半小時前,樓下來了一輛救護車,鄰居看見戴口罩的醫護人員從這裡擡走了一名病人。交通部門已經通過攝像頭追擊這輛救護車。”
宋凱道:“這邊有一部普通電話,對方使用同步方式,我們鎖定馬丁手機,只能追查到這部手機的位置。我認爲對方有一位通訊專家。”
蘇誠納悶問:“爲什麼綁架馬丁?什麼是知更鳥?”
物證組老大走過來道:“我們好了。”物證組收集完現場證據,才能放人進入。
蘇誠揮手:“找東西,這地方被翻這麼亂,十有八九是沒有找到東西。”這是一個規律,但凡有針對性尋找目標,現場非常雜亂,多數情況表示歹徒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入室盜竊分幾種,第一種,住宅目標型,歹徒發現這戶人家安保薄弱,比如長時間沒人在家,鎖容易開,容易潛入,這種屬於席捲任何值錢財物的潛入行爲。這種盜竊不會破壞整體結構,比如本案中,貼在牆壁的書櫃都被翻倒,在這種盜竊中是不會出現的。
第二種,人員目標型,多是夜店因爲出手闊氣被盯上單身貴族,多是夜間潛入盜竊,這種盜竊破壞性更小,隱蔽性更強。去夜店的人多少都喝了一些酒。有耐心一點的歹徒,會等目標第二次來夜店,盜走鑰匙。
第三種,物品目標型,油管直播曾經有這麼一件事,一個女主播直播遊戲時候,突然離開,很快,歹徒出現在直播畫面,到處尋找東西。歐洲的一名看直播網友,通過美國朋友報警,抓獲了其中一名歹徒。歹徒坦白說他們是來找主播在直播中炫的一把槍。物品目標型一般是高檔罪犯所爲,他們獵取值錢的目標。通常值錢的目標都會被屋主保存在隱蔽的地方,這就代表他們要進行翻箱倒櫃,尋找隱藏保險櫃。
大家開始尋找,他們也無意義的在歹徒翻過的地方再翻一遍,沒辦法,他們根本不知道要找什麼。白雪尋找東西時候,總是看一眼魚缸,走過來看看,走過去看看,然後就蹲在魚缸面前。
蘇誠注意到白雪行爲,道:“想幹什麼就幹。”
白雪點頭:“我在美國實習時候看過一個案件,有毒販將毒品藏在魚缸中躲避檢查。”
白雪手伸進魚缸,魚缸底部的石頭很淺,藏不了東西。但是這是視覺欺騙,因爲桌子被挖了一個坑。因爲魚缸一目瞭然,反而沒有人去破壞它。白雪從裡面先拿出一把小手槍。
左羅接過來拉開一看,彈匣內子彈少了一顆,放證物袋,這是違禁品,雖然馬丁是歐盟派遣來的刑警,但是沒有佩戴和使用武器的權利,他只是文職。
白雪再拿出一袋塑料紙包裹的錢,大約有三萬塊左右。又拿出一張身份證和一張硅皮面具,a市的身份證,硅皮面具就是按照這張身份證頭像切割而成的。最後白雪從裡面拿出了一部手機。
左羅把手機裝進物證袋,開手機,沒有密碼,直接進入系統。裡面有一個社交軟件,好友名單隻有一個叫知更鳥的人。
……
馬丁被綁架是很棘手的案件,一者來說,能綁架馬丁的不會是善茬。再者,馬丁是歐盟刑事法庭的人,和外交又有關係。再看馬丁藏匿的東西,現金,武器,還有僞裝的身份,這些代表馬丁不是一個普通的外派人員。
宋凱經過整理,會議上彙報了情況:“手機一共有七段視頻,說的是法語,我找了兩名熟悉法語的同事幫助翻譯。”
宋凱打開電視,道:“七段視頻全部是和這位姑娘的視頻,大概內容是,馬丁讓他用諾爾定位法調查一個人,利用蘋果手機內漏洞,黑客可以拿到手機行動軌跡。比如在這位置停留幾分鐘,到達某個位置。黑客再進入公共監控探頭,這甚至不需要黑客,有專門的網站連接到全球幾千萬個監控。”
宋凱道:“七段視頻是彙報進展,知更鳥這位姑娘對馬丁說,目標和一輛冷凍車有關,法國恐襲後,法國警方鎖定一輛運輸武器的冷凍車,和她鎖定的冷凍車外觀一致。”
宋凱道:“最應該看是最後一段視頻。”
宋凱開視頻,知更鳥姑娘介紹對目標的調查進展,她已經查到冷凍車的公司,這家公司一共有十二輛冷凍車,但是知更鳥姑娘說她只發現十一輛。同時沒有發現這家公司有報失冷凍車。在視頻中,馬丁說話很少,知更鳥姑娘似乎左右看,有什麼在干擾她。最後一個鏡頭,一個黑影出現在知更鳥身後,手槍對準知更鳥的後腦,馬丁大叫,姑娘準備回頭,被爆頭而死。這時候視頻突然斷開,顯然是馬丁斷開,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
這時候心情最複雜的當屬蘇誠,蘇誠從幾段視頻中,認爲馬丁調查所謂的目標很可能是自己的老闆,手機視頻中出現的人,還有他們說的名字,是老闆的親弟弟。除了田龍外,沒有人知道蘇誠知道自己老闆的身份。也就是說,自己老闆是恐怖分子。自己老闆讓馬丁偵查米拉病房,派遣白令殺死米拉,爲的是死無對證,加強大家對米拉提供東西的信任。
馬丁沒有聽自己的勸說,他繼續調查,查到了和老闆弟弟有關的一輛冷凍車,按照目前進展看,他們基本確定法國恐襲和自己老闆弟弟有關。老闆察覺到有人在追查自己,找到了知更鳥,殺死知更鳥時候,馬丁也暴露了。
那馬丁爲什麼不跑呢?最後一個視頻時間,就是馬丁被救護車拉走前一個小時。但是畢竟還有一個小時時間,馬丁知道自己有危險,還呆在公寓中,最少會想辦法去z部門,留在z部門,最少人身安全有保障。
蘇誠猜測道:“馬丁通知了某個值得信任的人,卻沒想到……”
“恩?”大家一愣,他們不知道蘇誠想了那麼多,怎麼就莫名其妙說出這句話來。
蘇誠道:“我認爲馬丁對歹徒說東西在我手上,對方纔要求我交出知更鳥視頻交換馬丁。我建議,第一,視頻的事不能告訴外人。第二,要在不驚動別人情況下獲知知更鳥的真實身份。第三,我需要保護。”目前情報和線索實在太少了,蘇誠也不知道自己判斷是對還是錯,但是遇見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要做好最糟糕局面的打算。
左羅問:“蘇誠,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嗎?”
蘇誠沒回答,道:“奇怪,這視頻其實也沒有什麼價值……難道這視頻是給我看的……真正的東西馬丁已經藏起來了?”雖然出現了老闆弟弟的臉,兩人交談說到老闆弟弟名字,但是無法形成證據。
左羅道:“我們需要聊聊,去筆錄室。”
不管蘇誠是否同意,站起來,開門前往筆錄室,蘇誠許久後也站起來,心中想着事情到了隔壁筆錄室。
……
蘇誠拉椅子坐下,左羅泡紅茶,然後連杯子砸在蘇誠面前,雖然是砸,但是左羅的手很穩,紅茶盪漾了一下,沒有一滴飛出杯外,蘇誠微笑點頭:“謝謝。”
左羅坐在桌子上,問:“你和馬丁什麼關係?”
蘇誠想了一會:“我曾經讓馬丁不要去做一些事情,也就是米拉這件事。我告訴他,這水很深,就算給你真相你也未必知道誰是好人。但是馬丁告訴說,他作爲一名警察想追求一種榮譽和滿足感。當時我暫時的說服了他,我以爲我說服了他,但是看現在情況,他還是動用了歐洲的朋友和司法系統進行調查。”
蘇誠說的很聰明,他沒說自己和馬丁的真實關係,但是又說出了馬丁內心想法,同時還是左羅感興趣,可以轉移話題的解釋。
果然,左羅對蘇誠這個解釋信了幾分:“具體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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