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和左羅身後跟了技術科那位化學生物專家,專家看自己手上的記錄,邊寫邊記:“普通人應該再三個小時纔會醒,基本可以認定她身體對麻醉品具有耐藥性,可能性很多。”有專門訓練,有嗑藥的,也有可能是體質。
左羅道:“謝謝。”
專家點頭,走人,關上了門。
美女睜着眼睛,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左羅道:“我是z部門七組組長左羅,這位是七組顧問蘇誠。”
“啊……”美女頗爲驚訝:“我知道你們,但是沒有太多關注,你們應該很慶幸,如果我一早認出你們,那你們已經死了。”
左羅反問:“你知道我們?”
“是,我見過你們照片,不過是幾個月前,難怪我覺得有些面熟。”美女嘆氣:“蘇誠說話一點都不像警察,一路上還不停說話,所以我纔沒有想起來。”
左羅問:“你是誰?”
美女回答:“我是誰,應該是你們警察告訴我。”
蘇誠道:“你好像惹上了大麻煩。”
美女想了一會,回答:“好像是的。”
左羅道:“第一個麻煩,你犯有綁架罪,非法持槍罪,殺人未遂罪,傷害罪等……沒有十五年,我覺得你是無法從監獄離開。第二個麻煩,你竟然射擊了我們的顧問,顧問很生氣,他十有八九會買通監獄裡面的壞蛋,給你找麻煩。第三個麻煩應該由你來告訴我們,似乎有人再追殺你。”
美女看天花板想了很久,道:“我被人出賣了,我知道出賣我的人是誰,但是我不知道攻擊我的人是誰。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是一個團隊的成員,被派遣到a市,一到a市,我的團隊就消失不見,將我一個人留在a市,同時有人開始刺殺我,我只能躲藏在下水道中,夜晚出門找食物。後來我終於聯繫上一位老朋友,他可以幫助我離開,但是需要錢,一百五十萬,送我去韓國。我找人‘借’了兩百萬,對方提供了汽車,讓我在昨天午夜之前到達某個縣的某個碼頭,有船送我到韓國。”
左羅看蘇誠:“怎樣?”
蘇誠左右審視美女,道:“聰明人,她說的應該有八成是實話,隱藏了關鍵的兩成,或者其中兩成是謊言。”
美女看蘇誠,道:“蘇誠……某團體的派遣人員,大菠蘿生前助理,在歐洲小有名氣。左羅,七組組長,精通搏擊槍械,菌人出身,果斷勇敢。”
蘇誠問:“還有嗎?”
美女道:“左羅,既然我有這麼多麻煩,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可以。”左羅看蘇誠,蘇誠無奈拄拐離開,關門。左羅問:“談什麼?”
美女道:“其實我和你一樣,我是一名警察。”
左羅淡然道:“哦。”
美女道:“我真名叫米拉,烏克蘭人,18歲成爲一名女警,22歲因爲濫用職權離職,同時秘密加入歐盟反恐調查小組,隸屬歐盟法庭大法官古德領導,我臥底進入塘鵝中,調查恐怖分子利用塘鵝進行資金轉移,買賣武器。”所謂的大法官是終身製法官,他們負責立法等工作。
左羅問:“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尋找警方幫助?”
米拉回答:“因爲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如果塘鵝知道我是臥底,塘鵝早殺死我了,我不明白爲什麼塘鵝拋棄了我,但是沒有殺死我,所以我認爲襲擊我的人不是塘鵝的人。”
左羅問:“那你的反恐小組呢?”
“我的小組一共三人,直屬古德領導,在一次不清楚是暗殺還是意外,他們出車禍死亡,當時我剛剛進入塘鵝內。”
左羅拿電話:“許璇,你聯繫下你歐盟那朋友,查下古德大法官這人。”那朋友就是查出馬丁頂頭上司,歌德大法官和蘇誠老闆有直接關係的人。
靜靜等待,大約七分鐘後,許璇來電話。
確實有個叫古德的大法官,但是在兩年前交通意外去世,勘察現場認爲,他們沒有保持車距,前方油罐車剎車,在冰雪路面上他們制動太慢,導致追尾,並且造成油罐車泄漏,燃燒了很久,消防隊趕到之前,發生了爆炸。後經過現場勘察,認爲死者一共三人,全部是古德大法官車內人員。但是因爲燒的太徹底,無法確證車內人員的身份。
左羅掛電話,尋思一會,問:“有其他能證明你身份的證據嗎?”
米拉想了一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並且要挾我幫他做一件事,我沒答應。”
左羅問:“你在塘鵝內的工作是什麼?”
“契約殺手。”
“殺手?殺手可沒有機會了解恐怖分子的情報。你們只是一件工具。”
米拉回答:“你難道沒有發現我有中東人的面孔嗎?塘鵝殺手派遣顧慮客戶需求後,很講究能力分配,我已經在中東執行了四次任務,我得到了非常多有用的東西。比如遜尼派和什葉派之爭,我到達某國後,會得到我需要的武器,武器來源,走私渠道,就是我們需要的線索。我還會對目標進行竊聽,跟蹤,塘鵝後勤會不予餘力的滿足我的任何需求。能通過塘鵝發佈刺殺令的,都不是一般人,同樣,刺殺令上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以殺手身份介入,沒有人懷疑我,沒有人質疑我是在收集情報。”
左羅問:“你的代號是什麼?”
“復仇。”
“復仇?”左羅驚訝,復仇曾經來a市暗殺某無良商人,被蘇誠識破,許璇還吃了一顆子彈,但是此人又不是復仇。按照蘇誠所猜測,復仇被他老闆扣了,老闆派遣接手了暗殺任務。第二次,復仇被塘鵝派遣到a市刺殺高卉,利用毒販引開警方注意,綁架了高卉,後高卉被警方解救,復仇不知所終。
這女人就是復仇?並且還是歐盟反恐特工?似乎很可笑,但是米拉說的天衣無縫,而且古德的事又對的上。不過,米拉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自己是歐盟反恐特工。左羅想起了蘇誠剛纔說的話,蘇誠認爲米拉的話很多是真話,但是重要的部分被她隱藏起來,或者說成謊言。能驗證的都是真話,無法驗證的就很難說了。
根據傳聞,復仇有多年的殺人經驗,怎麼會是個才從事兩年的新手?
左羅道:“歐盟特工也沒用的,除非你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歐盟方面派遣人員進行外交交涉,同時還需要我們法庭同意情況下,你纔可能免罪。”
米拉:“我沒有殺人,綁架案我很溫柔。”
左羅道:“可是你射了蘇誠。”
米拉道:“不致命,甚至可以說並不嚴重。”
左羅道:“因爲你的手槍威力本身比較小,射擊非要害部位是難以造成人員死亡。當時情況你不能殺人。”
“到了目的地後,我真的是壞人的話,我應該殺死你們最爲安全。”
左羅道:“這點我不否認,但是不排除你有其他目的……目前唯一辦法就是公開你身份,我們找歐盟法庭對質,歐盟法庭會全面清查古德法官的資料,如果有證據證明有臥底在塘鵝……稍等。”左羅接電話:“喂……好,我知道了。”
米拉看左羅:“怎麼?”
左羅道:“古德法官死前,被歐盟法庭內部調查。在古德法官死後,查到了他在瑞士銀行的戶頭有一百萬英鎊的存款。歐盟法庭認定,古德法官沒有任何收入可以達到這個數字。也就是說,歐盟法庭不認爲古德法官是好人。”
米拉道:“我知道這錢,這是反恐經費,但我不知道是哪個反恐部門撥的經費。”
左羅問:“那爲什麼沒有人聯繫歐盟法庭呢?既然人都死了,爲什麼反恐部門不能說明真相呢?”
“這個……”米拉語塞。
左羅見米拉這表情,反而有點相信,突然又警告自己,這羣壞蛋都是反思維考慮的。自己從和米拉交談來,感覺越來越相信米拉,更爲親近米拉。但是這些都是主觀的感覺,客觀上,米拉說的再多,都不具備證據支持。
左羅問:“我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支走蘇誠?”
“因爲蘇誠不是警察。”
左羅道:“如果你對法律有所瞭解,就知道你告訴我的這一切,我必須向上級彙報,你一旦說了,秘密是隱藏不住的……或者支走蘇誠的另外一個理由,你在爭取我的信任。因爲蘇誠是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
米拉搖頭:“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我認爲你是可以信任的,蘇誠是不能信任的,所以我支開他。”
左羅道:“好,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爲爲什麼有人要追殺你?你想好再說,因爲我不相信只是因爲你是臥底,就追殺你。如果是這樣,塘鵝早內部解決。”
米拉想了一會:“也許是因爲我掌握的恐怖分子信息,被他們知道了?塘鵝作爲中立組織,在明面上是絕對不會和恐怖組織站隊,塘鵝也不可能除掉我,所以塘鵝拋棄了我,讓恐怖分子來消滅我。”
“在a市?”左羅反問,這恐怖分子是有多腦殘,不會讓塘鵝派你到中東國家,派到a市?
“我不知道。”米拉感覺自己這個猜測也不靠譜。
左羅問:“你掌握的恐怖分子信息在哪?”
“在某家銀行的金庫,我每一到三個月會朝金庫送一個磁盤,記錄這段時間調查發現。”
“哪家銀行?”
“我不能告訴你,除非我先恢復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