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的話，讓皓武當場愣在原地。
面前的女人不算年輕，平時溫軟依賴他，這次還是皓武第一次知道她的堅強。凡間的朝代更替大部分都是因爲外戚，這個事情在仙界也很有傳聞，大概也是因此天后的家族纔會被針對。
深穎是瞭解皓武的，他對外戚動手也在她情理之中，這本來該是件令她高興的事情，但這會兒反而笑不出來。“本宮當年嫁給你，你對本宮一直很好。這幾年，秋韻很開心。”
白雲飄渺，秋韻的身體逐漸變淡，她回過頭看着深穎：“當年先鳳帝鳳後的事情，未能阻止本宮夫君是本宮愧對於你，今日說出真相，還望女帝陛下不要遷怒他人。”
深穎聽出了些什麼，這是要自裁謝罪於她！深穎慌亂，大喊一聲：“你要是死了，我殺了你夫君你也不怪嗎？”
“不怪你，這是人之常情。”秋韻的身體徹底化爲虛無，金鳳簪自動歸位回到她髮際。
遠處的九重天庭悲鍾長鳴，天后自裁，萬民同悲。
皓武與深穎大戰，傷的頗重，只要她現在再補一劍，他就可以死在這裡。定徹飲足了血，兇性大發，在她手中微微顫抖，深穎強行壓下兇性，收回定徹。
她終究是捨不得殺了秋韻臨死前最後的執念，帶秋韻出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深穎不用再多殺人。
皓武跪在雲間，他擡頭看向天空，雲層之上的地方藍的深沉且乾淨，比凡人們所看到的天空更加平和。“還要殺戮嗎？”深穎手中的武器換成夢瑤扇，走到他面前，用扇骨挑起皓武的下巴。
很撩人的一個姿勢，如果不知道他們剛纔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的話。
“深穎，你出生起，就註定和我是宿敵。”皓武對這個年輕的女帝有了些新的看法，“爲什麼不殺我，不是滿心地想要給重華西寧還有若淵復仇嗎？”
深穎甩了把手：“因爲沒有必要徒增殺戮。天后至死想着的都是要本君原諒你。”兩種不同身份地位的女人，對彼此的命運從她進入九重天庭帶秋韻出來的時候起就已經有了互相的瞭解，她們都不比對方輕鬆。
“你是不可能因爲秋韻就放棄仇恨的。”兩人都是帝王，都有各自的執念，皓武與深穎說是敵人，更是敵對的自己。
“是不可能因爲天后就放棄這麼多年的仇恨，但本君可以因爲天后而更加明確自己的目的。”深穎逼迫皓武與自己對視，“本君殺人如麻，但至少是正面出擊，比你這個用陰暗的手段剷除異己要好。”
如果若淵是因爲不敵昆吾族而敗，她大概也不會執念深重至此番地步，是他的步步緊逼誕生了女帝深穎。
“本君放你一條生路，如你真的曾愛過秋韻，就不要逼本君發兵出戰。”她的子民不好戰，但並不懼戰。
深穎扭頭離開，沒有多看身後依舊跪着的男人一眼，她也希望用和平的方式復仇。
深穎暈倒在了主街上，她是被路過的一個大爺發現送去宮裡的。若淵等了她很久，從感應到定徹動手了起就一直在掐着時間，遠遠地望見一個老人家攙着深穎過來，匆匆忙忙迎上去，把義女帶進了她的寢宮。
太醫來治療的時候都忍不住吐槽一句，這新任的女帝還真是作天作地，真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畢竟也是女帝，能不能不要老是御駕親征。若淵站在她榻邊，得知她身上的血是別人的而深穎只是累壞了，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