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穎和若淵坐在主位,回傾給他們一人送上一杯茶,侍立身後。
結界裡的人想出來,就必須得進行殺戮,這個方法選人,未免太殘忍了。但回傾還是沒有說出來,穎兒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穎兒,”若淵想說什麼,深穎靜靜地抿了口茶,制止了若淵的話。結界裡的人,已經開始了屠殺。
裡面的人水平其實差不多,都是九重天庭很厲害的將軍,一時半會兒十幾個人打成平手。小半個時辰過去,居然還沒人見血。
“爹爹,您就看着結果吧。”這些人同袍百年有餘,多的已經合作了幾千年,他們到底會不會爲了獲得她的信任而對兄弟痛下殺手,是人性的考驗,遠遠不止於考察他們的能力。
一把劍在結界裡面發出耀眼金光,一箇中年男人一劍刺死了一個青年。那青年即刻倒地,沒了動作。乳白色的結界被染成血紅,可怕的殺戮只進行了不到一個時辰。
最後,只剩那個中年男人。他單膝跪在地上:“陛下,在下雨慶,願爲陛下效勞。”
深穎沒有起身:“回傾,把他給我扔下凡間,歷百世情劫後再上來。”她的威嚴無可冒犯,“這些人是你的同袍,居然也有膽子痛下殺手,膽子不小。本君拿什麼信任你。”
深穎一個揮手,結界散去,有人上來拉走雨慶,另外那些理應死去的人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恭喜各位,”她慢慢走下高臺,“下凡歷劫一世,若壽終正寢,方可迴歸仙班,加入本君名下。”
她認可他們的優秀,之所以設計這一次自相殘殺既要考驗他們對於同袍能否手下留情,也是在考驗他們對於自己法器的掌控力。方纔深穎所頒佈的旨意裡面,並沒有說半死不活的不是敗者。
若淵認可地隨她離去。鳳族女帝的背影,單薄卻又堅強。
回傾跟在深穎身後,來到鳳藻宮一處偏僻的別院裡,她的笑,淒涼悲慘。“回傾,以後,願不願意跟着我。”
每一個君王都會秘密培養一支只聽他們個人命令的近衛,負責專門保護他們個人安全,相當重要卻也相當隱蔽。這不符合九州規矩,他們只能一輩子見不了光。
“屬下萬死不辭。”回傾跪下,膝蓋與地面的接觸剛好壓到了深穎過長的裙襬。“屬下願意餘生留在鳳族,只聽陛下一人號令。”
深穎回過頭來,眼中含淚,“本君的一生都在失去。曾經的父皇母后,後來的爹爹和你,再到如今,失去了自由。”從她出生那一刻起,她就必須要擔負起鳳族女帝的責任,“本君不想爭太多,可不爭,你們的命就會變成別人爭鬥的犧牲品。”她從腰上解下了一枚玉佩,質地溫潤,“下一世,如果我不是鳳族女帝,大師兄和我出生在一個和平年代,擁有差不多的身份,我們再在一起。”
以此枚玉佩爲證,此後鳳族女帝的餘生,都交給大師兄了。
“好。”回傾聽見自己張開了嘴,說出了內心的聲音,“微臣只會一輩子追隨當年祁連山上的小師妹。”他不可能再讓她經歷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