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日子》緊急開會。
陳必裘問:“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怎麼還會帶着藝人到水邊去?都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李真真馬上說:“這件事怪我,是我覺得現在的錄製內容有些平淡,所以才提出要讓他們到水庫邊上釣魚,沒有充分考慮到安全性的問題。”
陳必裘看了李真真一眼,後者臉上充滿了自責。
見狀,陳必裘嘆了口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鄭和宋卻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跟導演也沒有關係,明明就是蒙粒她自己不注意,非要穿個高跟鞋去水庫邊上,到了那裡,我們都提醒了她不要靠近水邊,她非要在那兒讓人給她拍照,搔首弄姿的,結果自己沒注意,一腳踩空,怎麼能怪我們,現場都是有視頻記錄的。”
“就算都是蒙粒她自己不小心,她是不是在錄我們節目的時候出的事?”陳必裘語氣嚴肅地質問鄭和宋。
鄭和宋還想要繼續辯解,說:“就算是在錄我們節目的時候出的事,可我們也不是保母,怎麼可能時時刻刻看着她?”
陳必裘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這一聲巨響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陳墨的筆都嚇得掉到了地上。
她趕緊彎腰撿起來。
陳必裘怒目而視,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說:“這些話你們能跟觀衆說嗎?能跟蒙粒的粉絲說嗎?”
陳必裘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了。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該怎麼給一個交代纔是我們要討論的事情。”陳必裘深吸一口氣,“要是這件事引起了輿論,被別人質疑我們節目不顧嘉賓安全,沒做好保護措施,別忘了兩年前有個節目因爲嘉賓錄製過程中突然去世造成的後果,整個節目都直接沒了!”
陳必裘一番話說得任何人都沒脾氣了。
他看向李真真:“你跟我一起,今天晚上回市區,我們必須在今天晚上把蒙粒和她的經紀團隊安撫住。”
他又看向鄭和宋,說:“和宋啊,這裡就交給你了,比較幸運的是,今天發生這件事,沒有別人在場,現在網上還沒有傳出風聲來,你交代所有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其他藝人那裡,各組去做好安撫工作。”
陳必裘雷厲風行地把所有的任務都給佈置了下去。
每個人都依照吩咐辦事。
這一刻,李真真雖然是總導演,卻同樣是聽陳必裘安排辦事。
就像節目組裡有人說的,《年輕的日子》雖然名義上的總導演是李真真,實際上的掌舵者仍然還是陳必裘。
這個團隊大部分都是陳必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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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藝人落水這種事,完全超出了李真真的預料,也讓李真真的情緒難以控制地低落了下去。
《年輕的日子》從錄製第一天起,似乎就觸了黴頭似的,不斷地發生各種各樣的問題。
每當李真真覺得情況有所好轉的時候,就會出現新的問題。
李真真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平均每天睡眠時間只有四五個小時,真正開機錄製以後,她就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每天都在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推着走。
蒙粒落水,李霞跑過來大罵他們一通不說,還直接把蒙粒給帶走了。
最擊潰李真真的,不是以上種種事情,而是剛纔坐在工作間裡,陳必裘發飆的那一刻。
李真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跟陳必裘之間的差距。
以前李真真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才華和足夠豐富的經驗,完全可以勝任一個節目的導演身份,而不用再做一個副導演。
她心氣高,想要做自己的節目,不想讓節目的銅臭味太重,甚至覺得陳必裘那一套已經很老派了,終將被淘汰。
可真正當問題出現的時候,陳必裘可以馬上思緒清晰、乾脆果決地做出種種安排——李真真一個字沒有說,任由陳必裘代替了她,說出原本應該由她說出的話,看似是她尊重陳必裘,但只有李真真自己知道,在那一刻,她腦海裡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安排。
是的,直到那一刻,李真真才意識到自己跟陳必裘之間真正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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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必裘開車,李真真坐在副駕駛座上。
夜色茫茫,一條路蜿蜒曲折。
陳必裘看了李真真好幾眼,李真真都沒有任何反應,面無表情。
“這是被嚇到了?”陳必裘問。
“啊?”李真真回過神來,搖搖頭,說:“不是,就是最近太累了,今天又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可能有點太突兀了,我沒回過神來。”
“你第一次做導演就遇到這些事,沒能馬上反應過來是很正常的事,用不着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陳必裘卻一眼看出了李真真的糾結所在,忽然轉而溫聲安慰,“更何況,不是這件事,也會是另一件事。”
“什麼?”李真真沒有聽明白陳必裘的最後一句話。
陳必裘說:“即使沒有發生這件事,李霞還是會找到一個藉口,把蒙粒帶走的,蒙粒不會留在這個節目裡,在發生了第一天的事情以後,這件事就註定了。”
李真真說:“我以爲他們會至少等到第一次錄製結束,或者是這一季節目結束。”
“也許吧,如果沒有發生落水這件事的話,但我反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陳必裘說,“她自己不想再留在這個節目裡,我們也不想讓她繼續留在這個節目裡,只是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她不好開口,我們也不好開口,誰一開口就成了不講信義的那一方,現在好了,李霞那麼不講情面地直接把蒙粒給帶走了,未必沒有這樣的想法。”
李真真有些詫異,“我以爲你今天晚上帶着我一起去找李霞和蒙粒,是爲了把人勸回來。”
“該勸還是要勸的,面子上的事總是要做到位,不過她們肯定是不會再回來了。”陳必裘篤定地說,“我們今天晚上過去,只要是要安撫住她們,別拿着落水這件事節外生枝,反咬我們一口。”
“怎麼咬?”
“說我們節目組安排不合理,或者是裝可憐賣慘,只要想咬一口,手段很多,隨便拿一個都能演。”陳必裘說,“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她的演法。”
李真真臉色馬上就變了。
陳必裘:“第一件事,搞定她和她的團隊,讓她們不要亂說,至少對外,我們是和平友好地分手,第二件事,找到新的嘉賓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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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年輕人小屋裡,一羣人憂心忡忡地坐在一起,這幾天好不容易改善的氣氛,又在今天晚上一夜回到解放前。
“也不知道蒙粒怎麼樣了。”宋林欣說。
“只是嗆了兩口水,問題不大。”李治百說。
住了八個人的年輕人之屋,現在只剩下七個人。
蒙粒終於還是走了,以這樣一種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式。
“那蒙粒走了,我們節目還要繼續錄嗎?”
“爲什麼不繼續錄?”李治百說,“難道這個節目沒有蒙粒就錄不下去了嗎?”
“可之前不是說,以後我們的節目要改成做任務這種形式嗎?今天第一次做任務就出事了。”宋林欣臉上充滿了擔憂。
“你是擔心我們以後錄節目,也會遇到這樣的安全問題?”李治百問。
宋林欣點點頭,“我知道蒙粒今天落水主要是她自己的原因,她自己沒有站穩才掉下去的,可是,如果節目組做好了相關的準備,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做好一些防備措施,也不會這麼危險,今天蒙粒落水以後,只有你們兩個人跳下水去救她了,如果沒有你們兩個人,誰會去救她?”
宋林欣質疑的是節目組沒有做好準備。
她這句話讓其他人都陷入沉思。
確實,今天蒙粒落水以後,只有彭之行和李治百兩個人第一時間跳下了水去救蒙粒,現場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人下去。
事情發生以後,既沒有任何提前準備好的救援措施,也沒有相關的裝備可以幫助他們。
顏良說:“是不是因爲這個行程本來也就是臨時計劃的,所以沒有準備那麼多?”
“如果是一條小河什麼的就算了,水庫的水那麼深。”宋林欣雙手抱在胸前,似乎被蒙粒出事弄出了心理陰影,心有餘悸。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彭之行說:“落水這件事,肯定沒有人願意發生,所幸蒙粒並沒有真的出事,我覺得林欣說的也很有道理,既然節目組拉着我們去了水庫邊上,就應該有相關的防範措施,稍後我們跟節目組談一次吧。”
“嗯。”李治百點點頭,“我也支持要跟節目組談一次,不僅是這一次防範措施的事情,還包括後面的錄製,我說實話啊,現在的錄製真的沒有太多意思,本來說的是要研究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但現在只是把我們幾個人放到一個屋子裡面住幾天而已,我們每天就是聊天、打遊戲,沒有任何實質型的交流,當然,很多慢綜藝都是這麼拍的,可能拍出來也挺有趣的,但至少我現在已經覺得每天的拍攝沒什麼意思了,不知道你們什麼感覺。”
“我也有這種感覺。”宋林欣直接舉手,說:“我其實很喜歡大家,可是像現在這樣每天就在這個屋子裡打轉,跟坐牢一樣。”
“原來你們都有這樣的感覺?”蕭雲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腿說道,“我還以爲就我一個人呢,我看大家都那麼開心,其樂融融的,都不敢說。”
“都是演的。”李治百癟着嘴,搖搖頭,“也不能說是演的吧,就來錄節目,大家肯定都是打足了精神,在鏡頭面前給出最好的狀態,但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的情緒反饋,全靠我們自己硬給情緒反應,久而久之就真成演的了。”
陸嚴河跟顏良面面相覷。
他們兩個人沒有想到,大家會突然開始討伐這檔節目。
從宋林欣的指責開始,到李治百對拍攝的質疑,陸嚴河本來以爲這個節目最大的問題是李治百和蒙粒的衝突,結果現在發現,在別人眼中根本不是這樣,原來大家都在心裡面暗自質疑這個節目本身的設置。
“那我們怎麼辦?要去跟導演組說嗎?”宋林欣問。
李治百猶豫了一下,問:“你們怎麼覺得?”
彭之行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宋林欣也搖搖頭,說:“現在其實也纔是第一次錄製,我們也不知道節目錄出來會是什麼樣子,當初李真真導演來跟我說這個節目的時候,我其實很被她的理念打動,今天才第四天錄製,我們現在就去質疑她的拍攝方式,會不會不太好?”
李治百說:“不是質疑,但我們現在確實是碰到了困境,至少我們幾個人都不知道要在這個節目裡做什麼,對吧?我們得跟導演溝通一下,弄清楚我們到底應該在節目裡做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我們不自己弄清楚呢?”彭之行問。
“嗯?”
彭之行說:“導演組的理念其實很簡單,他們希望一切由我們自己做決定,對吧?讓我們自己探索成爲朋友的空間和可能,既然我們都覺得不知道該做什麼,那這樣好了,我們每個人提出三件最希望我們大家一起做的事情,大家認爲我們怎麼做,有可能能夠促進我們彼此更加了解,成爲朋友,我們把它寫下來,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在這裡集合,一起公佈,然後對這些事情進行投票,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得票數最高的,我們明天一起去做。”
宋林欣有些驚喜地睜大了眼睛,“這個好。”
秦智白說:“可以不寫嗎?你們做什麼我都可以,我想不出來。”
“你都還沒有想就想不出來。”李治百斜了秦智白一眼。
彭之行拍拍秦智白的肩膀,說:“你可不能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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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間裡,鄭和宋難以置信地坐直了起來。
這幾個藝人嘉賓,是在搞什麼?
就在節目組自己還在因爲蒙粒落水的事情而坐立不安的時候,他們竟然突然開始思考節目後續要怎麼拍了?!
鄭和宋只覺得這檔節目突然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感覺哪哪都不順。
彭之行、李治百、宋林欣幾個人對這檔節目的疑慮,其實也是鄭和宋自己內心中的疑慮。
幾天下來,鄭和宋自己都覺得這不是常規節目的拍法。
如果不是陳必裘做製片人,鄭和宋都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
現在,幾個藝人竟然開始自己設計節目後面要怎麼拍了?
鄭和宋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想了想,覺得這件事還是得告訴李真真和陳必裘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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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大家儘快地熟悉起來,成爲朋友?
陸嚴河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思索着。
他是真希望這個節目能好。
所以,該怎麼做?
陸嚴河對綜藝節目是真的一點不懂啊。
他愁眉苦臉,茫然不已。
等等——
忽然,一抹靈光從他腦海中劃過。
他是不懂綜藝,可是,他也看過不少綜藝節目啊!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也經歷了一個綜藝節目爆發的時代。
陸嚴河突然就激動興奮了起來!對啊,他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你怎麼把自己最大的寶藏給忘記了?
穿越過來這一年,陸嚴河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也越來越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人,以往的一切都彷彿成了昨日的夢境。
他總是覺得,自己現在只是一個新人,即使說什麼,也不會有人聽,不會有人在意,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現在就可以把那些成功的案例複製過來的可能性。
但是,《年輕的日子》這樣一個節目設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容器——李真真想要百分之百地去做一個不被節目組干涉的、年輕人的交友節目,在這個框架之下,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這不就是一個可以讓陸嚴河發揮的舞臺嗎?
陸嚴河眼睛驀地亮了起來。
就像之前那個狼人殺的遊戲。
這個遊戲在年輕人中有多熱門,陸嚴河是知道的。
陸嚴河的思維就像是突破了一道桎梏,重新站在了另一個視角,去看待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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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以後,所有人在客廳集合。
“好了,大家來公佈一下自己的想法吧。”
彭之行首先公佈了自己的想法。
“一,大家一起給這個房子做一下裝修,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佈置這個房子。”
“這可是個大工程,明天一天搞不定吧?”李治百馬上說。
彭之行:“搞不定的就以後再說,你先聽我說完。”
“二,搞露天燒烤。”
“三,你們作爲幕後人員,幫我完成一期《之行》的錄製。”
宋林欣馬上說:“我投第三個想法一票,我早就想到知道訪談類節目要做什麼幕後工作了,特別感興趣。”
“我也是。”蕭雲跟着舉手。
彭之行笑着擺擺手,“我只是拋磚引玉啊,你們每個人都先把想法說了,我們再一起投票。”
於是,大家一個接一個地說了起來。
大家的想法純粹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的,天馬行空,要麼是跟彭之行“露天燒烤”一樣很普通的活動,要麼就是“一起去北極看極光”這種聽起來很浪漫、實際上節目經費根本無法負擔的活動。
隨着大家想法一個接一個的說出來,大家心中都慢慢地有些打鼓起來,聽到這裡,似乎並沒有任何有意思的、讓大家內心產生“就是這個!”的想法。
相比起一開始聽到彭之行提議時的興奮,現在大家也漸漸地有些意興闌珊了。
工作間裡,鄭和宋看到他們的氣勢慢慢地弱下去,不禁嘀咕:“真以爲想一個有意思的點子這麼容易呢?”
這個時候,顏良把自己的點子說完了,彭之行看向陸嚴河,說:“嚴河,到你了,你有什麼想法沒?”
陸嚴河點點頭。
他說:“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也不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覺得可能能夠幫助我們更加地熟悉和了解彼此,三個遊戲。”
“遊戲?”彭之行聽到陸嚴河想的是三個遊戲以後,不免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其他人也都紛紛露出疑惑,甚至有點失望。
他們這幾天基本上都是在玩遊戲,早就玩膩了,怎麼陸嚴河還是讓大家玩遊戲?
陸嚴河也看出來了大家的失望。
他說:“跟我們之前玩的遊戲不太一樣啊,大家可以先聽一聽。”
彭之行也察覺到大家的情緒低落了下去,說:“我們先聽一聽吧,最後再投票。”
陸嚴河說:“第一個遊戲叫我有你沒有,簡單來說,就是每個人說一件我做過但是其他人沒有做過的事情,比如我十五歲就出道了,顏良也是,其他人都沒有,沒有的人就要放下一根手指,我們現在七個人,每個人說一件事,誰最先把五根手指放下來,誰就輸了。”
“噢喲,這個遊戲有意思啊。”李治百第一個說。
“至於輸了的人有什麼懲罰,就大家定吧。”陸嚴河說。
彭之行給陸嚴河比了個大拇指,說:“這個遊戲可以啊。”
陸嚴河笑了起來,“第二個遊戲也很簡單,害你在心口難開。”
“什麼開?”李治百一臉詫異。
陸嚴河笑着說:“我們每個人在卡片上寫下一個詞或者一個動作,然後給彼此戴到頭上,除了我們自己,任何人都可以看到我們頭上的信息,我們要想盡辦法讓這個人說出這個詞,或者做出這個動作,一旦做出來,就被淘汰。”
顏良驚訝地看着陸嚴河,說:“這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遊戲嗎?”
“嗯。”陸嚴河點頭。
這些遊戲,他都查過了,很明確,在這個世界上,這些風靡一時的遊戲都不存在。
陸嚴河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就跟自己家倉庫裡明明有着一倉庫的金子,他卻一直兢兢業業地想着打工賺錢。
“第三個遊戲,就是我前幾天跟大家提過的狼人殺。”陸嚴河說,“其實我覺得第三個遊戲可以放到以後去玩,我們大家彼此熟一點,會更好玩。”
主要是陸嚴河還沒有把遊戲規則給完全做出來。
就七個人,他還要做法官,按照他知道的規則,六個人玩不起來,可能要調整一下規則。
蕭雲難以置信地看着陸嚴河,說:“你怎麼會想出這麼多的遊戲?”
“因爲我自己愛玩。”陸嚴河很不好意思地說,“我之前在很多人在場的時候,都很不好意思跟大家說話,有點內向,所以就經常自己琢磨一些可以破冰的遊戲。”
秦智白問:“你內向嗎?”
秦智白這一問,大家都笑了。
這裡面看上去最內向的人是秦智白,他這麼一問,好像是在質疑陸嚴河。
陸嚴河說:“我以前比你還要內向,真的,你去網上搜一下我以前的視頻就知道了。”
彭之行說:“我有你沒有這個遊戲,我覺得我們可以現在就試試。”
“那要先說好懲罰。”陸嚴河說,“而且,如果真的輸了,就一定要做到啊。”
彭之行問:“那大家覺得什麼懲罰比較好?”
顏良:“明天早上起來給大家做早飯?”
“沒意思。”宋林欣搖頭,“這樣吧,每個人寫一個懲罰,輸的人去抽籤,抽到什麼都懲罰什麼。”
李治百震驚地看向宋林欣:“玩這麼大?”
宋林欣擡起下巴,一臉“誰怕誰”,問:“怎麼,不敢啊?”
“我有什麼不敢的。”李治百說,“你最好別抽到我寫的。”
陸嚴河哭笑不得,想了想,在紙上寫下:說出一個你知道的圈內八卦。
每個人寫下以後,都對着鏡頭展示了一下自己縮寫的懲罰內容。
李治百又一次說:“大家就祈禱吧,不要抽到我寫的。”
彭之行:“李治百,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是你自己抽到你寫的?”
李治百:“我不會這麼點背的。”
“這還真不一定。”宋林欣說。
蕭雲雙手合十,說:“讓李治百抽到他自己寫的。”
陸嚴河好奇地問:“你寫了什麼?”
李治百說:“給你暗戀的對象打一個電話,讓他記得看節目。”
陸嚴河震驚地瞪大眼睛,“玩這麼大?”
秦智白連忙搖頭,說:“不行,這個不行。”
“喔唷,你這是暗戀誰呢?”李治百馬上抓到了秦智白,擠眉弄眼地問。
秦智白臉頰都紅了,“沒有!”
彭之行笑着拍腿,“這還沒有開始玩呢,就炸出來一個了。”
“之行哥,你得意得太早了吧,這個是君子游戲啊,可不能玩賴。”宋林欣說,“不過,要是現在沒有暗戀的對象怎麼辦?”
李治百說:“那就說出自己曾經是怎麼跟人表白的。”
“……”陸嚴河說,“那沒有跟人表過白的怎麼辦?”
“反正要麼給暗戀的對象打電話,不用告訴我們是誰,也不用公開,只要讓這個人看節目就行。要麼呢,就說說自己的表白故事,暗戀故事也行,喜歡過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故事。”李治百說,“君子游戲啊,不能玩賴,大家說通過才能通過。”
一幫人腎上腺素就提起來了。
“老陸,這個遊戲是你先開始的,你先來吧。”李治百說。
陸嚴河說:“我想出這個遊戲的時候,可沒有想過你們的懲罰這麼狠!”
“別廢話了,快開始!”李治百嚷嚷。
陸嚴河無奈地搖搖頭,想了想,這個遊戲就是要說一個其他人大概率沒有做過的事情,陸嚴河想來想去,想到一個,說:“我直播搞學習直播了一年!”
其他人張開的五根手指紛紛放下來了一根。
“這個算你狠。”彭之行馬上說,“我過了二十五次生日。”
一羣人中,只有彭之行滿了二十五歲。
其他人紛紛放下手指。
秦智白幽幽地說:“我在國外生活了七年。”
蕭雲馬上大笑,“我雖然沒有七年,但我也在國外生活了兩年,這個應該算吧?”
“我是七年。”秦智白剛說完,其他人就點頭,說“算”,秦智白難以置信地看向那些說“算”的人,還想要說些什麼,蕭雲馬上哇了一聲,哈哈大笑。
現在,李治百、顏良、宋林欣都只剩下兩根手指了。
到了宋林欣,宋林欣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麼,得逞地笑了起來,說:“我交過男朋友,注意啊,是男朋友,要交過男朋友的纔算啊。”
“……”
陸嚴河等人默默地放下一根手指。
“這種不算作弊嗎?”李治百無語地問。
宋林欣聳聳肩,“你也可以說你交過女朋友啊。”
李治百:“這說個屁啊,這麼多男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現在只剩下李治百和顏良兩個人剩一根手指了。
輪到李治百說了。
李治百深思熟慮了許久,看着顏良,笑了起來。
“我談過戀愛。”
一羣人紛紛露出詫異的表情。
宋林欣:“你這是送分題嗎?”
彭之行也沒有放手指。
秦智白也沒有。
最後,只有陸嚴河和顏良兩個人放下了手指。
顏良成爲了第一個五根手指全滅的人。
他充滿怨念地瞪着李治百。
李治百哈哈大笑,“顏良,不要怪我,死道友不死貧道。”
顏良:“你等着!來,抽!”
他從大家寫了懲罰的紙條裡抽出一個。
“在現場另外六個人裡面,找一個人對他/她進行一分鐘的表白,必須是深情脈脈的那種。”
宋林欣和蕭雲瞬間發出了驚喜的尖叫,臉上充滿了看好戲的興奮。
陸嚴河都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顏良的臉頰紅了。他看了一圈周圍,無語地問:“這是誰出的懲罰啊?”
“我!”蕭雲舉起手,滿眼得意,“快快快,你要選誰深情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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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氣氛似乎就是在這個遊戲的帶動下開始發生了變化。
七個年輕人在越來越投入的遊戲中,忘記了鏡頭的拍攝,開始想盡辦法贏遊戲,讓別人受懲罰,看別人出糗。
前幾天一到九點、十點,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這個晚上,他們卻一直玩到了十一點半還意猶未盡。
到後面,每個人都有些累了,換了地方,坐到了沙發區域。
“好累。”宋林欣揉了揉自己的臉,“臉都快要笑僵了。”
蕭雲靠着宋林欣的肩膀,說:“真是沒有想到,陸嚴河和顏良竟然都沒有談過戀愛。”
“他們倆都高中才畢業呢。”
“就是高中畢業了還沒有談過戀愛,才覺得奇怪啊。”蕭雲說。
被揶揄的陸嚴河和顏良不說話。
彭之行給陸嚴河比了個大拇指,說:“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遊戲玩起來比你說的時候還要刺激。”
他們到後面,都開始爲了故意讓某個人受懲罰而故意說一些就那個人可能沒做過的事情,一羣人你坑我、我坑你,反而越來越鬧騰。
陸嚴河說:“看來我得去登記一個版權,以後收版權費。”
“可以。”彭之行點頭,“你設計遊戲真有天賦,我現在很期待你設計的其他遊戲了。”
陸嚴河設計的遊戲並非簡單的遊戲,幾個小時下來,大家通過這個遊戲,說了很多自己做過的、沒做過的事情,讓彼此之間都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這纔是這個遊戲的真諦。
所謂破冰。
而這一環節也非常的點題,適合這個節目的主題。
每個人都有一種由衷到的感受,他們終於邁出了跟彼此成爲朋友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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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真在凌晨兩點回到了年輕人之屋。
她一身疲憊,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下一秒可能就會直接倒下的行屍走肉般的感覺。
然而,一進工作間,李真真就看到鄭和宋兩隻眼睛跟電燈泡插上插孔一樣,亮得出奇地看着她。
李真真不禁猶豫地皺起了眉,問:“你這是怎麼了?喝了多少杯咖啡?”
鄭和宋說:“你肯定想象不到,在你離開的這幾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李真真問。
鄭和宋示意李真真坐下來。
他打開了一個視頻,拍拍李真真的肩膀,說:“我今天晚上終於有了一種預感,這個節目要成了。”
自從節目開始錄製以來,李真真還是頭一次聽到鄭和宋用這麼誠懇的語氣跟她說這種話。
李真真是真的有些累了。
連軸轉的這幾天,彷彿榨乾了她身上的所有力氣和精神。
但鄭和宋這麼一說,李真真也只好坐下來,戴上耳機,開始看這段視頻。
這段長達四個多小時、沒有經過任何剪輯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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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錄製在錄製第五天的下午五點二十結束了。
陸嚴河收拾好了行李箱,跟大家一塊兒道別。
在藝人們離開之前,李真真把所有的藝人們聚在一起,宣佈了一件事。
“蒙粒將退出我們節目的後續錄製。”李真真說,“作爲這個節目的導演,我感到很抱歉,第一次錄製出現了很多的狀況,讓大家感到不安,包括昨天下午蒙粒落水這件事,這的確是我們節目組沒有做好防範措施,也請大家再相信我一次,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李真真宣佈的事情並沒有讓大家感到意外。
蒙粒要退出這件事,基本上每個人心裡面都猜到了。
大家想知道的是,蒙粒退出以後,這檔節目接下來會怎麼錄製?
李真真說:“在第二次錄製之前,我們會商量出一個方案,看後續該怎麼錄製,到時候再跟大家一起溝通這件事。”
蒙粒一走,李治百就成爲目前所有藝人中最紅的,地位最高的,而彭之行因爲他年齡最大、又是主持人的原因,也被大家信賴。
李真真這麼一說,大家就下意識地看向了他們兩個人。
彭之行說:“導演,你會改變這個節目的錄製形式嗎?”
“你指的是什麼形式?”李真真問。
“是由你們導演組來撰寫之後每一期錄製的劇本,還是仍然交給我們,讓我們互相認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李真真說:“這一點我們也會討論之後再跟你們一起開會溝通,我看了你們昨天晚上的視頻,我很喜歡,你們終於有了朋友的相處氛圍。”
“嗯。”彭之行說,“實際上,關於下一次的錄製,我們也有一點自己的想法,準確的說,是陸嚴河提出了一個想法,我們都覺得很好。”
李真真問:“是你們今天早上討論的那個想法嗎?”
“對。”彭之行點頭。
李真真說:“我們都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也需要覆盤,我們都給彼此一點時間,認真思考一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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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是跟李治百和顏良一趟車回去。
來的時候,三個人各坐了一輛車,回去的時候,也沒有了節目組的攝影師跟着,他們仨就直接在一輛車上了。
顏良說:“好不容易錄得有點感覺了,第一次錄製就結束了。”
“總算是第一次錄完還有些感覺,要是第一次錄完一點感覺沒有,那這個節目咱們就真的白來了。”李治百說,“老陸今天上午提出的那個想法真不錯,如果下一次錄製可以那麼錄,應該也挺有意思。”
顏良轉頭看向陸嚴河,誇道:“你真的很有才啊,腦袋裡怎麼這麼多點子呢?”
“因爲想要讓這個節目繼續錄下去,我們三個人認識這麼久了,好不容易有一檔可以一起錄製的節目。”陸嚴河說,“這是咱們三個人的第一個作品。”
以前風志少年也有合體的節目,但那都是飛行嘉賓,或者出場表演一次而已,不像《年輕的日子》,會通過三次錄製,分十二期播出。
李治百說:“老陸都可以直接去做節目編劇了,你這個創意太牛了。”
“別別別。”陸嚴河連忙搖頭,說:“就是突發奇想的一個創意而已。”
“那是,你這一個創意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吸引到了。”李治百嘖了一聲,“我說,如果《年輕的日子》真要用你這個創意,你可一定要收版權費,不能白便宜他們。”
陸嚴河哭笑不得,說:“哪能呢,本來就說好了是讓我們自己來設計在節目裡要做什麼,我只是提出了一些我的想法。”
李治百:“你別犯傻啊,就你在節目裡提出的那幾個遊戲,絕對會風靡全國,你趕緊找妍姐去幫你註冊商標和版權,別到時候有人搶注。”
陸嚴河一聽,被提醒了,還真是,馬上給陳梓妍發消息:梓妍姐,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幾個遊戲,幫我註冊了商標和版權了嗎?
陳梓妍說:已經搞定了,放心。
陸嚴河鬆了口氣: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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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城市遊記》江芝篇和《之行》採訪節目輪番播出。
陸嚴河的直播間裡迎來了何雲瀾和當地工商部門的領導,配合江芝篇的上線,幫助江芝銷售當地農產品。
江芝篇分了上下兩期上線,導致(下)的上線時間跟《之行》撞上了。
江芝不比廊化有錢,沒有幫陸嚴河買熱搜。
但是葉脈網、直播平臺和江芝當地的媒體,都給節目和陸嚴河的直播間做了很多宣傳。
陸嚴河在直播間說:“這是我第一次在直播間銷售東西,也不太懂,但是,要爲大家推薦的這三款產品,都是我自己在江芝吃過、喝過、用過的,所以,我非常認真地推薦,大家也可以試試。”
“這個辣椒醬是靜姐私房菜用的當地辣椒醬,味道很絕。”
“紅梅酒比較醇厚,我不太能喝酒,大家量力而行,不太能喝的,可以先買一壺試試,但它值得嘗試一下。”
……
陸嚴河的直播時間爲一個小時,觀看直播的人數突破了十萬。
這個觀看人數在直播圈仍然不算多,可是三款農產品加起來,銷售額卻突破了兩百萬,令江芝的負責人驚喜不已。
“江芝對我而言,是一個如果平時累了、煩了就可以去一趟的地方,那裡的現代化程度不高,有着小橋流水人家的簡樸,但又有着繁盛的煙火氣。”陸嚴河說,“我們去錄《城市遊記》的時候,吃得開心,逛得也開心,大家可以找一個週末時間,跟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去這座城市逛一逛,它跟絕大多數的現代化城市不一樣,能夠帶給大家很不一樣的體驗。”
相比起直播,江芝篇的播放數據也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
本來大家對江芝篇的預計都是隻要能夠達到廊化篇的一半就算成功。
因爲廊化篇的走紅是湊巧。
結果江芝篇上下兩期上線後,二十四小時內,觀看人數就超過了200萬。
葉脈網作爲獨播網站,靠這個紀錄片拉了數十萬的新用戶不說,還引來了贊助商來植入片尾廣告。
一如辛子杏和陸嚴河他們所料的那樣,何雲瀾和柳依依這對放棄了玉明、回到江芝工作生活的夫妻,引發了很多的關注和討論。
節目上線以後,關於他們的討論比陸嚴河多多了。
主要是他們一個長得英俊、一個長得漂亮,形象好,本身就惹人關注。
最令人高興的是,節目播出以後的週末,江芝的遊客人數突然增長了將近兩萬人。
大家都是因爲看了這個節目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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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芝篇的成功讓辛子杏鬆了口氣。
天知道她有多擔心《城市遊記》廊化篇的成功只是曇花一現,這種紀錄片式的節目,有多少人會願意看?
辛子杏自己都沒有底。
電話響了。
是劉橋打來的。
“總編。”
“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辛子杏說好,掛了電話,去劉橋辦公室。
辛子杏一進去,劉橋就讓辛子杏坐。
“先祝賀啊,江芝篇也播出了這麼好的成績。”劉橋說,“剛纔內部拿到的數據,江芝篇給我們葉脈網拉新數超過十萬個用戶了。”
辛子杏眼睛一亮,說:“多謝總編支持,我們才能做出這樣的節目。”
“《城市遊記》下一期你們打算去哪兒錄製?”劉橋問。
辛子杏說:“我們正在聯繫的有七座城市,都還在籌備的環節,還沒有確定下來。”
劉橋說:“《城市遊記》這個紀錄片,高層們決定進一步加大投入。”
“加大投入?”
“每一期的製作經費,提高到五十萬。”劉橋說。
“五十萬?”辛子杏吃驚地看着劉橋,怎麼都沒有想到劉橋竟然會給她帶來一個這麼震撼的消息。
之前一期節目的錄製也纔不過十萬左右。
劉橋:“現在《城市遊記》已經成爲我們葉脈網最大的一張名片了,而且,這對葉脈網本身來說也是一個很有價值的品牌,要進一步把節目做得更高級。”
“有錢當然可以咯。”
“還有一個要求。”劉橋說,“除了陸嚴河這一個藝人,每一期節目再多邀請一兩個藝人蔘與進來,高層們的意思呢,是覺得總是用陸嚴河一個藝人,很容易讓人看膩,換不同的藝人蔘與進來,也能夠擴大宣傳範圍。”
“總編,我跟你說過,這個節目要是嘉賓不合適,拍不成現在這樣的效果。”辛子杏說,“你們要加人沒問題,預算給夠,我去請其他的嘉賓,但如果你們想要找人把陸嚴河取代的話,我建議你們還是謹慎一點,你們也可以自己去數一數,整個娛樂圈裡,像陸嚴河一樣能夠承擔起文化這個概念的年輕藝人,還有沒有第二個。《城市遊記》播出兩期,口碑能夠這麼好,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有陸嚴河在其中穿針引線,他的粉絲盤是咱們這個節目的粉絲盤,而對於大衆來說,他的公衆形象和《城市遊記》這種文化屬性很強的節目是相得益彰的,但凡換一個藝人,對《城市遊記》來說可能都是減分的。”
劉橋:“停停停,我知道你對陸嚴河有多重視,我也沒有打算讓你把陸嚴河換成別人,但高層們的意思我也支持,咱們不能把《城市遊記》這個節目跟陸嚴河綁定得太深,他只是我們的合作藝人,現在他還只跟我們錄兩期,對這個節目的影響還沒有那麼根深蒂固,如果一直錄下去,有一天他不錄這個節目了,這個節目受到的影響可比現在找幾個人跟他一起錄大多了。”
辛子杏:“沒有陸嚴河,這個節目都做不起來,這才兩期,你們就開始擔心陸嚴河以後不錄的事情了,這未雨綢繆也綢得太提前了些。”
“高層的決定,你就別抱怨了,我們還能怎麼樣?不聽?”劉橋說,“你去整理一份藝人名單,從下一期節目開始,至少給陸嚴河搭配一個藝人一起錄節目。”
辛子杏:“五十萬的預算,大咖肯定是邀請不到了,看看有誰合適吧,你們總是給我出難題。”
“現在才哪到哪,至少還沒有開始給你塞關係戶,等這個節目紅到有人來給你塞關係戶了,那纔是真難題。”
“可別,打住。”辛子杏馬上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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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沒有想到,一覺醒來,辛子杏和李真真都來約他見面。
然而,陸嚴河今天已經跟陳思琦約好了去印廠看打版,沒辦法,陸嚴河只好跟辛子杏和李真真約在晚上見面。
一整個白天,他都跟陳思琦在印廠待着,做版面調整,看打印出來的樣稿。
陸嚴河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出一本書,到印廠了,繁瑣的事情還那麼多。
印出來的紙質稿色彩跟設計稿有色差,之前陳思琦看中的紙張如果要用的話,就要超出成本預算,他們希望能夠在十五天之內印出來,印廠卻做不到,一番扯皮……
幸好後面許小茵和徐明月過來了。
許小茵跟他們打交道還是有經驗,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溝通,總算解決了這些問題。
“沒想到最後還是趕在這個月月底做出來了。”許小茵拿着試讀本,翻了翻,說:“不容易啊。”
“全靠陳思琦。”陸嚴河也頗感慨,“後期我幾乎都沒有時間來管這件事,全是陳思琦在做。”
“能夠做出來就很好。”陳思琦說,“終於,《跳起來》第一期做出來了。”
許小茵說:“我們已經給各個渠道發了訂購通知了,再過幾天,我們就能確定首印數了。”
“小茵姐,你覺得我們《跳起來》的首印數能夠達到多少?”陸嚴河問。
許小茵說:“嗯,保守來看,三五萬應該是有的,現在實體出版的行情確實很不好,如果不是因爲你的明星身份,我估計三五萬也很難。其實如果沒有電子版的話,這個首印數會往上調很多,有電子版,實際出版肯定受影響。不過,我很看好這本書在上市以後的表現,你做的這本書,內容很好,很多文章都能引起共鳴,講的又是學生時代的事情,如果能夠打動學生市場,銷量不會差的。”
說老實話,三五萬的首印數比陸嚴河預估的還要低。
陸嚴河本來以爲,以目前的作者陣容,會獲得更好的首印數纔對。
“那我們再努力地做好宣傳吧。”陸嚴河說。
許小茵說:“到時候也確實需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些宣傳,思琦也一起吧,這是一個網絡宣傳爲王的時代,各個電商的渠道需要一家一家談,你們願意配合宣傳和不願意配合宣傳,對我們拿到什麼樣的條件有着很大的影響,既然我們都想着要把這本書做成一個系列Mook,那第一炮就必須要打響了。”
“嗯。”陸嚴河點頭。
首印數不算什麼,真正重要的是來日方長。
在紙媒的黃金時代,很多雜誌在第一期出版的時候也只能賣一兩萬冊,到後來不也能夠賣到數十萬冊一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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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完《跳起來》的事情,陸嚴河又趕往城市書店,去跟辛子杏見面。
辛子杏已經在城市書店等他,他遲到了十分鐘。
“抱歉,子杏姐,路上有點堵車,讓你久等。”
辛子杏笑着搖搖頭,說:“沒事,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有。”陸嚴河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了,“剛從印廠過來。”
“那點個吃的吧,這裡的華夫餅和黑森林都還不錯。”辛子杏說。
現在的書店、咖啡館基本上都會做成城市文化IP,既能看書,又能吃點喝點,成爲了一個都市人社交的熱門場所。
陸嚴河點了華夫餅,又要了一杯牛奶。
辛子杏便趁着這個時間,把《城市遊記》後續要做的變化跟他說了。
“我們希望能夠進一步的把這個節目做得更精品化一點,也想要加入更多的人作爲一個遊覽者去探索城市。”辛子杏說,“目前主要遊覽者就是你一個人,我們討論之後,覺得如果能夠在每一期節目中加入一到兩個人,可以讓節目的內容更豐富。”
陸嚴河陷入沉思。
辛子杏見狀,說:“你如果有人選推薦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畢竟是給你挑選搭檔。”
“其實我也沒有適合的人選,子杏姐,這個節目是你做起來的,你最瞭解,你找吧。”陸嚴河說,“我也覺得你們再多找一些人加入這個節目會更好一點,大家總是隻看到我一個人也會膩的吧,而且,我後面還要上課,還有別的工作,我也怕到時候檔期越來越難湊,影響你們節目的錄製。”
辛子杏搖搖頭,說:“嚴河,這個節目必須要有你,我們來就你的時間。你千萬別誤會啊,我可不是想要找人取代你。”
“怎麼會。”陸嚴河笑着擺擺手,“我是認真的,這個節目完全可以做得更豐富一點,如果只找我一個人錄,確實比較枯燥乏味。”
陸嚴河跟辛子杏聊了大約四十分鐘,將這些事溝通好,辛子杏才離開。
陸嚴河沒有離開,在這裡等李真真。
李真真開車說開車來這裡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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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陸嚴河顯然竟然比我還忙了,纔回來第一天呢,從早到晚都不見人影。”李治百躺在沙發上感慨。
顏良說:“越有能力的人越忙嘛,這一次錄節目,我算是充分地見識到了嚴河多有才華了,他能夠想出那麼多的點子,真厲害。”
說完這個,顏良忽然想到了李治百跟蒙粒的矛盾。
“你和蒙粒發生衝突這件事,會在節目裡播出嗎?”顏良問。
李治百搖頭:“不知道,看他們怎麼剪吧。”
顏良:“你下次別再一衝動之下主動承認給人寫情書戲弄人了,你有再多的理由都是你的錯,幸好這一次節目不會播出去,要不然你估計要被罵死。”
“我寧願被罵死,也比被那個女人拿着當把柄要挾我好。”李治百冷哼一聲,“現在她退出這個節目,是最好的結果。”
顏良:“我對這個節目感到堪憂,估計大家看到蒙粒落水退出節目以後,要大罵這個節目了。”
“罵比沒有人看好。”李治百說,“我跟你說,發生了這種事,對節目來說反而是好事,天然的話題噱頭。”
顏良搖頭,“那我覺得還是像陸嚴河那樣想到好點子來吸引觀衆比較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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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燈”是一個清吧,也是一個很少見的、有隔間供客人們清靜喝酒的地方。
陸嚴河坐在李真真對面,桌子上點着一個蠟燭。
燭光照亮了這個微暗的角落,卻營造出適合私密談話的空間氛圍。
李真真看上去比昨天的氣色好多了。
“真真姐,你這是去做醫美了?”陸嚴河驚訝地問。
李真真笑了一下,“什麼醫美啊,只是補了個覺,這幾天睡得太少了。”
“辛苦了。”
李真真說:“其實昨天我在聽到你提的那個想法以後,我就覺得很有創意,不過我昨天的狀態實在太糟糕了,做不了任何決定,所以,直到今天我睡了一個飽覺醒了,才認真地思考了你提出來的想法。”
陸嚴河點頭。
“七個人每天想辦法在這座城市中賺到一千塊錢,才能夠在晚上入住年輕人之屋,享受朋友相處的時光。”李真真搖搖頭,感慨,“你這是怎麼想出來的?”
陸嚴河心想,這就是變相的把明星求生記跟你這個節目結合在一起而已。
觀衆們有多愛看平時光鮮亮麗的明星藝人們突然需要像個普通人一樣想辦法賺錢生存下來這種戲碼,陸嚴河可是記憶深刻的。
以至於很多大火的綜藝裡面都有這種橋段。比如《花兒與少年》裡,只有固定的數額可以花,藝人們在花錢和省錢之間糾結掙扎的場面是這個節目樂此不疲、經久不衰的橋段。還有更多的,就是那些戶外生存真人秀了。
陸嚴河覺得《年輕的日子》這個節目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大家一來,就什麼都得到了,住得好,吃得好,過得好。
《爸爸去哪兒》還把房間分成了好房和差房,讓藝人家庭每到一個地方就要重新分房子呢,有人住好房子,有人住壞房子,效果不就出來了嗎?
所以,乾脆把室內慢生活變成戶外求生。
也不是真求生,就是要想辦法掙錢。
不依靠明星藝人身份,不接受任何補助,七個年輕人抱團取暖,感情不就這麼出來了嗎?
而靠自己努力才能入住的年輕人之屋,也才顯得珍貴。
一個概念,就讓所有人意識到這樣拍能更好看。
只是大家都沒有想過,一個社交類的節目,還能這麼拍。
“這個創意其實很不錯,但你們七個人在玉明這座城市去賺錢,錄製的壓力會非常大。”李真真說,“你們走到哪裡,可能就被人圍觀到哪兒,到時候就變成作秀了。”
陸嚴河說:“錄製壓力確實會很大,但我認爲這樣是值得的,怎麼拍需要你們想辦法,但這樣拍,我們幾個人之間才能真正有交流,而且會真的有效果,我們幾個人一直坐在屋子裡拍,就是聊上十天十夜,也僅僅是互相熟悉起來而已,說實話,你們佈置的任務對我們沒有任何刺激,這種慢生活類的綜藝,可能也更適合那種出道很多年的藝人,他們有足夠的話題去聊,我們都才哪到哪啊,沒有那麼多的閱歷去跟大家分享。”
陸嚴河說的是實話。
李真真也知道陸嚴河說的是實話。
人跟人之間要怎麼成爲朋友?
要一起經歷一些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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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真的好累。
這是陸嚴河晚上九點半走到洪府小區門口,最真實的感受。
早上九點出門,一直忙活到剛纔,各種事情,紛至沓來,把他的這一天填得滿滿當當。
然而陸嚴河也是滿足的。
之前努力了很久的事情,都要開花結果了。
《跳起來》樣版已經出來,《城市遊記》江芝篇也播出了,後續的錄製也有了新的動靜,《年輕的日子》在經歷了第一次錄製的種種不順之後,意外地打開了他的金手指大門。
陸嚴河也在反思自己,他是怎麼回事,竟然忘記了自己的金手指。
之前是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話語權,只有十八九歲,無法讓別人相信自己,投資自己。
現在呢?現在他已經跟那個時候的自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已經有了初步的能力去推動一個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就像《跳起來》一樣,他想要做的事情,只要能夠說服別人,會有很多人來幫他一起做的。
這一刻,陸嚴河雖然疲憊,但是也燃起了新的鬥志。
他要讓自己的綜藝策劃和編劇能力在《年輕的日子》裡得到體現,讓別人都知道,他的點子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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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陸嚴河回去以後,洗了個澡就開始坐在電腦前面,開始寫一些綜藝節目的策劃案。
他要趁着自己還記得這些綜藝節目,把他看過的那些大火的綜藝節目形式都寫下來。
一個好點子就是一個新的類型市場。
陸嚴河看到過好聲音、跑男、爸爸去哪兒等等節目,靠一己之力撐起一個電視臺的收入,捧紅一大票明星。
他之前總想着自己有演戲的天賦,好好演戲,說不定能成爲一個影帝,然後去寫劇本,把自己看過的那些經典電影給在這個世界拍出來。
現在想想,是他格局小了。
娛樂圈可不是隻有電影,他什麼時候有能力自己去拍一部電影還不知道,但綜藝節目可以先搞起來啊!
一口氣把十幾個大爆綜藝節目的點子寫下來以後,陸嚴河興奮地從房間裡出來。
“李治百,顏良!”
兩個人都坐在地板上聯機打遊戲,突然被他這麼一吼,嚇了一跳,震驚地看向他。
“幹什麼?”
“嚇人啊?”
陸嚴河說:“以後我自己做綜藝節目,你們來不來?”
李治百露出一副“你在瞎搞什麼?!”的表情,“你這是突然抽風了?”
陸嚴河說:“我是認真的,我有很多想法,如果有機會,我來做節目,你們來不來?”
李治百馬上說:“不來,你別瞎搞。”
顏良說:“你別聽他瞎說,他會來的,我也會來,只要你需要我們,我們都會來。”
陸嚴河笑了。
有這句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