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跟《三山》籤的演出協議裡當然是沒有包括配合劇組宣傳的。
他當初本來就是去客串,又是這部電影裡惟一一個當紅明星,去客串,是去幫忙,不可能再簽下一些義務性條款。
但是這一次在西圖耳電影節,陸嚴河的表演得到盛讚,影響力很大。
而且,陸嚴河本身就是《三山》裡最大的明星。
在電影宣傳這件事上,明星的作用有多大,不用贅述。雖然網上現在常常出現一些“電影靠明星是賣不出去票房的”論調,但業內誰也不是傻子,要是電影不用花個成百上千萬請明星來演就可以賣出高票房,誰樂意花這個錢。
王重想要請陸嚴河加入《三山》的宣傳,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不過,陸嚴河一要上課,二要拍《暮春》,路演根本不可能考慮,最後協商之後,也僅僅只能夠抽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參加電影在玉明舉辦的首映式。
《三山》從西圖耳電影節擒獲最佳導演獎,讓王重成爲了西圖耳電影節第二位拿到這個獎項的中國導演。
王重和鄭嶺對《三山》的票房期望也跟着漲高了許多。
本來這樣一部“意識流”電影,頂多拿個一千萬的票房。在院線能夠拿這麼多,都是看在王重已經是一個知名導演、有他固定影迷的份上。但有大獎傍身,確實還是不一樣,這個獎一是能進一步打開《三山》的知名度,二是能吸引更多的觀衆去電影院看這部電影。
陸嚴河牽線,把王重請到了青年協會組織的論壇,跟振華的學生分享他的導演人生。
擒獲了西圖耳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王重,經此一役,將一躍成爲國內最頂級的導演之一。這就是頂級獎項的加持作用。他受邀來振華做分享,就是一個證明。在自己領域中沒有做到頂尖位置的人,是不會被青年協會邀請的。
《三山》的三個主演這段時間頻繁地出現在各個活動裡。
他們三個人在西圖耳的曝光,以及通過這部電影一片成名,從此以後,也有了代表作,後面的路會好走很多。只是對他們來說,稍微有些尷尬的,是他們作爲這部電影的主演,卻並非這部電影最受關注的演員。只來客串了一個晚上的陸嚴河,其聲勢堪比剛拿獎的王重導演。
這時,新一屆的紅河獎提名名單出來了。
出演了《鳳凰臺》的陸嚴河再一次進入了最佳男配角的提名名單。
出道兩年,兩部戲,兩個提名。
陸嚴河的演戲天賦,一次一次地被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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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沒有郎俠?”何英姿難以置信地跟黃城溝通,“郎俠那個角色在播出的時候也是廣受好評啊?爲什麼他沒有進入提名名單?”
黃城說:“我又不是提名環節的評委,我哪知道他爲什麼沒有進入提名名單?”
何英姿有些惱怒,說:“你在我面前還說這些!這一屆紅河獎,《鳳凰臺》是獲得提名最多的劇集,難道他們在做提名名單的時候,沒有徵集你們的意見?”
黃城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說:“英姿啊,你慎言啊,你這話可是在指控這個提名名單是勾兌出來的?”
何英姿:“咱們國內這幾個獎是怎麼回事,我還不知道嗎?”
“既然你以爲你知道怎麼回事,你就自己去運作好了,你來找我問爲什麼?”黃城都懶得跟何英姿扯這麼多了,“這部劇裡,陸嚴河跟郎俠的表現誰更好,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你自己心裡沒點數,不如去看看網上的人是怎麼說的。”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被何英姿糾纏得有點煩了,黃城也不會對何英姿態度這麼糟糕了。
何英姿一直想要用《鳳凰臺》爲郎俠公關一個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不過,郎俠雖然確實在這部劇中表現不錯,也因爲小郡王這個角色一炮而紅,被很多人認識,但真要論起演技來,要拿獎,還遠遠不夠。
光是角色的複雜性就不夠。
陸嚴河飾演的侍衛前後反差轉折之大,從前期的隱忍到後期的爆發,都奉獻了很多所謂的名場面。另一方面,他不是在演一種狀態,而是在演人物,光是這一點,就秒殺了劇中很多配角演員。甚至很多三四十歲的男演員都不明白這一點。
黃城和陳玲玲根本沒有爲陸嚴河公關這個獎項,京臺就更沒有了。陸嚴河能進入提名名單,連他們都沒有想到。主要是陸嚴河去年剛憑藉《黃金時代》入圍過一次,他們都以爲三大獎不會這麼快再讓陸嚴河進入提名名單了,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他的表現直接打動了評委們,沒有顧忌陸嚴河去年剛提名過的事情,又一次給了他提名。
何英姿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態度有些急了。
她馬上往回找補,說:“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嚴河他去年已經拿了金鼎獎了,今年不可能再拿獎了,三大獎不會連着兩年給他這麼一個年輕的演員的,郎俠真的很需要一個提名來證明他的實力,城哥,你幫幫我們吧。”
黃城實在受不了何英姿這故作委屈和低姿態的語氣了。
“這不是我們能夠操控的事情,陸嚴河拿到提名也不是我們使的力氣!”黃城帶着一股怒氣把話說完,走了。
剛一上車,從停車場裡開出來,正好這個時候,陳玲玲打來了電話,跟他溝通後面四月份要開機的《血玉》。
“劉浪那個角色,要不讓郎俠來試試算了。”陳玲玲說。
劉浪是《血玉》中一個戲份並不算少的角色,之前一直在找演員。
一般來說,陳玲玲提出的演員人選,黃城都不會提出異議,但這一次他很不客氣地說:“郎俠最近火了,估計沒有檔期,片酬也漲了,未必會願意再來演這種配角。”
陳玲玲聞言,“也是,那就還是再看看其他的演員吧。”
黃城說:“我之前看陸嚴河在西圖耳電影節的新聞,我覺得跟他一起演《三山》的那個年輕演員陳江外型上就挺合適的,要不咱們看看他?”
“可以啊,那你把他找過來,我們看看吧。”陳玲玲說,“演員的事不能拖了,《血玉》必須要在七月份殺青,要不然咱們後面那部戲就趕不上了,今年的安排有點忙啊。”
“嗯,放心吧,我會控制好拍攝進度的,不會超期。”
拍完《血玉》之後,陳玲玲就要拍那部跟流媒體合作的懸疑犯罪片了。
兩個戲的拍攝時間幾乎是前後腳。
黃城又說:“紅河獎那邊,嚴河入圍了最佳男配角的單元,要不咱們問問他,看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走紅毯?”
“行啊。”陳玲玲說。
“我準備在紅河獎頒獎典禮那天透出風去,陸嚴河和曾橋將跟你再次合作新劇。”黃城說,“這樣,也能最大程度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這一次,陸嚴河和曾橋雙雙獲得了表演獎項的提名。
他們都會出席紅河獎的頒獎典禮。
而陳玲玲又將跟他們合作下一部戲。
黃城可不想錯過這麼免費但曝光又高的宣傳機會。
“對了,這一次《六人行》沒有獲得任何提名嗎?”
“沒有。”黃城說,“雖然收視率很高,話題度也很高,可主流獎項還是不太認可情景喜劇啊,一個提名都沒有。”
“可惜了,這部劇拍得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小陸寫的劇本,不提名最佳編劇獎,說不過去了。”
“小陸還很年輕,以後機會很多,來日方長,不必着急。”
“像《六人行》這樣的戲,是可遇不可求的。”陳玲玲說。
《鳳凰臺》播出的時候這麼火,可到底也還是距離大爆差了口氣。
不像後面播出的《六人行》,那種引起了幾乎身邊所有人關注的討論度,是比不上的。
陳玲玲自己做導演的,最清楚這種盛況不是可以說複製就複製的。
黃城笑着說:“要不然咱們跟小陸約個劇本。”
“人家現在可未必有時間給我們寫劇本,算了吧,別去麻煩他了,咱們自己還有兩部戲要拍呢,今年拍完這兩部戲,明年的時間都得投入到這兩部戲的後期製作上去。”陳玲玲說,“再要拍新戲,最快也得是後年了。”
“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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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第二年入圍紅河獎,以及外媒對陸嚴河在《三山》中的盛讚,都讓陸嚴河的演技在無形之中再次鍍金。
演技這種東西,見仁見智,對觀衆來說,全然是心證。
但是當大家要談及這些東西,總要找一些切實的佐證。
這就是佐證。
從實實在在的數據來說,如果有人要說一句陸嚴河演技不行,都會被狠狠拿這些實績懟回去。
陸嚴河跟陳梓妍一塊兒吃午飯,還有溫明蘭一起。
陳梓妍就說:“郎俠那邊因爲沒有拿到紅河獎提名,何英姿在到處找人說呢,說製片方厚此薄彼,重視你,卻不重視郎俠,呵呵,有了西圖耳電影節這些外媒對你的誇獎,誰也不會信她的話了。”
溫明蘭淡然地說:“郎俠在《鳳凰臺》裡的表演頂多就只能說演得不錯,及格了,他沒有拿到提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有什麼好說的,說得再多,難道紅河獎還會再把他補進提名名單裡嗎?”
“造勢唄。”陳梓妍說,“紅河獎沒有戲了,後面還有金鼎獎和藍絲帶獎。”
溫明蘭翻了個白眼。
她本質上還是一個挺森系、挺文藝範的女孩子,翻白眼也翻得很靈動,會翻白眼,也是因爲實在不耐煩郎俠那邊的這個舉動了。
《六人行》剛播完不久,溫明蘭靠着這部劇一炮而紅,吸粉無數,陳梓妍又是一個無比能耐的經紀人,這潑天的熱度,她一點沒放過,讓溫明蘭平均每週都有一個公開活動,或商演,或綜藝節目,或時尚活動,一週一個熱搜給溫明蘭送上去,讓她保持在觀衆們眼中時不時地出現一下。
本來,《六人行》播出期間,最受歡迎的女演員還是飾演李麗麗的詹芸。
但是詹芸的經紀公司是個小公司,經紀團隊不給力,在保持曝光和熱度這方面,遠比不上陳梓妍的資源和能力。
到現在爲止,溫明蘭反而是三個女演員裡最穩住自己熱度和人氣的一個。
當然了,這才一兩個月,也看不出太明顯的差距。
陳梓妍交代溫明蘭:“你這一次能夠在陳玲玲導演的新劇中拿到一個角色,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知道嗎?不要因爲是個小配角就敷衍,好好學,好好演。”
溫明蘭點頭。
“《六人行》其他幾個演員後面都接了主角戲,但我沒有給你接,咱們不缺主角戲演,可咱們缺的是真正的大製作、真正的好班底。”陳梓妍把這些事情都掰碎了跟溫明蘭講,“《六人行》後面還會要拍第二季,你不用擔心自己人氣滑落的事,先趁着現在的熱度和人氣,抓住更好的表演機會,以後才能更上一層樓。”
經紀人的眼界不一樣,對藝人的影響也不一樣。
像詹芸和柏錦,在《六人行》火了以後,兩個人的經紀團隊馬上就給她們接了一部女主角的戲,片酬高,搭檔的也都是當紅的男演員。
顏良和尹新城也一樣。
只有陳梓妍,挑挑選選的,給溫明蘭接了陳玲玲導演的《血玉》。
溫明蘭心中還真是沒有一點介意。
主要是陸嚴河纔剛靠着《鳳凰臺》的配角提名了紅河獎呢。
誰會在這個時候覺得去陳玲玲的戲裡演配角是壞事啊。
溫明蘭又看了陸嚴河一眼,問:“不過,嚴河,你是真的沒有一絲可能再回來演《六人行》的第二季了嗎?”
陸嚴河看了她一眼,笑着問:“他們不會讓你來做說客了吧?”
溫明蘭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開玩笑,跟我提了一句,要是我能把你請回去,就給我開一集兩百萬的片酬。”溫明蘭說,“我倒不在意這些,我只是……希望你能迴歸第二季,我們好不容易在沒有人看好的情況下,把第一季做得這麼成功。”
“我不會迴歸了。”陸嚴河說,“不過,後面還有別的計劃,到時候我們《六人行》未必不能以另一種形式再合體。”
溫明蘭一愣。她不知道陸嚴河所說的另一種形式是指什麼,但無論是什麼樣的形式,都不可能是《六人行》原本的形式了。
這多少有些令人失望。
不過,溫明蘭明白陸嚴河的決定。
也理解。
“後面《暮春》這部電影會在四月份之前拍完嗎?”溫明蘭問,“《血玉》四月份就要開拍了,到時候不好軋戲。”
“這個你放心吧。”陳梓妍說,“我會協調好的,你在《暮春》裡的那個角色戲份也不多,兩邊好協調的。”
陸嚴河點頭。
“現在劉畢戈他還在改劇本,仍然有些不滿意的地方,等等吧。”陸嚴河說,“這個劇本不復雜,可能你的戲不要幾天就能拍完。”
很多人都有一種先入爲主的印象,比如電影比電視劇更高級,同理,電影的製作也比電視劇更精細。實際上當然不是這樣,很多電影拍攝時間甚至只有十天半個月的,一樣能拍出精品來。
電影就是兩個小時,它要的素材就是那麼多。關鍵看你怎麼拍。
《暮春》說白了拍的就是一個青春期的故事,一個發生在暑假補習班的故事,講幾個青少年的迷惘。放到陳玲玲的電視劇裡,甚至可能不過就是一兩集的體量。
陸嚴河不知道劉畢戈會怎麼拍,不過,肯定不復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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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陸嚴河回學校。
難得的,這一個學期,總共就兩門必修課和一門選修課,一週下來,只有三門課,陸嚴河從來沒有這麼輕鬆和悠閒過。
看到最近風頭正盛的陸嚴河出現在校園裡,其他的同學卻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頂多多看兩眼。
在外面風頭再盛,對他們來說,陸嚴河也慢慢變成了一個只是在有着明星身份的同學,長得好看,名氣很大,對大家來說,會喜歡多看他幾眼,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了。
回到寢室,陸嚴河看到毛佳陽又在舉啞鈴。
“爲什麼我最近每次回來都看到你在舉啞鈴?”陸嚴河驚訝地問。
毛佳陽說:“鍛鍊啊,增肌。”
陸嚴河看着毛佳陽那兩隻粗壯的肱二頭肌,很想說一句,你的肌肉已經很結實了。
毛佳陽算是他們寢室裡唯一一個在堅持健身的人了。
“你今天沒有課嗎?”
“沒有。”陸嚴河搖頭,“這個學期課很少。”
毛佳陽:“哦,對,也是。”
“你怎麼沒有去陪黎曉?”陸嚴河好奇地問。
自從毛佳陽跟黎曉在一起以後,基本上毛佳陽就跟黎曉膩在一起。
毛佳陽悻悻地說:“她要上課,我本來想陪她去上,但她不肯。”
“爲什麼?”陸嚴河有些好奇。
雖然說他們兩個人學的是不同專業,但是陪黎曉去上課,老師也不會說什麼。
本身很多課上都有其他專業的學生來旁聽,這也不罕見。
毛佳陽尷尬地笑了笑,說:“她嫌我總是打擾她,耽誤她聽課。”
“你做什麼了?”陸嚴河驚訝地問。
毛佳陽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
陸嚴河:“……”
毛佳陽問:“你跟陳思琦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陸嚴河問。
毛佳陽擠眉弄眼地看着他,問:“你們到第幾步了?”
陸嚴河默默地轉過身。
毛佳陽看他這個樣子,驚訝地問:“你們不會還沒有——”
“停!”陸嚴河趕緊叫停,“以後不要討論這個話題。”
毛佳陽馬上揶揄地笑了起來。
“陸嚴河,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陸嚴河臉紅得猴屁股一樣了,一個字都沒有再說。
有的事情,雖然早就知道了,但確實沒有做過。
主要是也沒有那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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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劉畢戈跟苗月一塊兒來振華,和陸嚴河在食堂吃飯,正好一起討論《暮春》這部電影拍攝的事情。
劉畢戈說:“這部電影,我們就在玉明找了一個學校,準備在他們那兒拍,每個景都看好了,你這邊準備得怎麼樣?”
“隨時可以拍。”陸嚴河說,“只有紅河獎的頒獎典禮那天晚上,以及《三山》在玉明的首映禮,這兩天的時間不行。”
劉畢戈:“這個不要緊,到時候我們拍別人的戲就行,折騰了這麼久,終於可以開始拍《暮春》了。”
“是啊。”陸嚴河笑了笑,“都演了這麼多戲了,突然又回過頭來演高中生,這種感覺都有點奇怪。”
劉畢戈:“這有什麼奇怪的,你現在看上去就像個高中生。”
陸嚴河:“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心態,我讀劇本,總是很容易地就想起了我自己上高中的那些事情,這個故事,唉,太遺憾了。”
“你喜歡這個故事嗎?”苗月問。
“很喜歡。”陸嚴河說,“我從來沒有演過青春成長題材的電影,這是第一次,連梓妍姐都跟我說,這種跟我本身最爲接近的角色,竟然都在我上大二了才演。”
苗月:“我當初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一天它會被拍成電影。”
劉畢戈說:“這個電影的演員,除了你和來客串的溫明蘭,都是一些新人,我這邊已經跟他們做了好久的培訓了,回頭開拍了,你多帶一帶他們。”
“帶一帶他們?”陸嚴河驚訝不已,“我才大二,我怎麼帶他們?”
“他們都是貨真價實的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只有你是大二的學生。”劉畢戈說。
陸嚴河一愣,“啊?”
“嗯,除了你和溫明蘭,全都是表演學校大一的學生。”劉畢戈說。
演員是劉畢戈一個一個挑的。
陸嚴河前期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只參與了劇本的環節。
“他們怎麼樣?”
“我和苗月挑了很久,最後挑出了我們心目中最符合劇本里這些人物的演員。”
“那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他們吧?”陸嚴河說,“戲都快要開拍了,我們都還沒有見過呢。”
劉畢戈點頭。
“但我希望你們別見太多次。”劉畢戈說,“我準備按照劇本的順序,順拍這部戲。”
很多戲,因爲場景和演員檔期等問題,並不是按照劇本的順序從第一場戲往後拍,可能有的戲一上來就直接拍大結局,有的戲則是從中間拍戲,有的劇組,上午還在拍兩個人情同手足,下午就開始廝殺。
演員本身功力不行的,在這種不同狀態和情緒的切換中,找不到錨點,就會演得不準確。
跟這種拍攝方式比起來,順拍當然更有利於演員揣摩和進入人物狀態。
一場場戲演下來,很多的心境都順理成章地抵達。
劉畢戈說:“《暮春》的故事就是講幾個高中生在暑假補習班遇見,從陌生人到互相認識,我想要用順拍來拍這個電影,也讓你們從陌生的階段拍到熟悉的階段,這部戲,除了你,大家的演技都說不上很嫺熟,其實都是憑着感覺和天賦在演戲,所以,需要演的地方越少越好,能夠建立起真實的情境,越多越好。”
陸嚴河明白了劉畢戈的意思,點點頭,說好。
那就是在正式開拍前,演員們之間都儘量不要熟悉,也減少接觸。
只有這樣,一開始演他們相遇的時候,那種陌生感纔是最真實的。
“那要不我先不見他們了。”
“也行。”劉畢戈點頭。
這本身也是他希望的。
陸嚴河也不知道劉畢戈在片場做導演時是什麼樣的風格。
他只希望劉畢戈真的是一個有才華和有能力的導演,而不是一個空頭架子。
他下定決心要主演《暮春》這樣一部小成本的青春成長題材的文藝片,對他、對陳梓妍來說,都是很不容易的。
陸嚴河會演,一是因爲他喜歡這個劇本,二是因爲在跟劉畢戈打交道的這段時間以來,他認爲劉畢戈是一個很有才華也很有想法的人,他想要做導演,又想要他陸嚴河來演這部電影,他願意來支持他。
可歸根結底,劉畢戈是一個從來沒有獨立執導過電影的新人導演,陸嚴河也是第一次跟一個新人導演合作。
在這之前,他合作的都是羅宇鍾、陳玲玲、王重、連備和白景年這樣有着豐富或者漂亮履歷的大導演。
陸嚴河說自己不緊張是假的。
這些不安和緊張,他都只埋在自己心裡,不會暴露出來給劉畢戈的。
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給劉畢戈增添壓力——即將開機,劉畢戈此時此刻的壓力纔是最大的。
陸嚴河反覆勸誡自己,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質疑自己的決定,也不會去反覆懷疑自己的決定做得對不對。
接下來他就做好一件事,配合好劉畢戈,把《暮春》這部電影給演好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