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說:“跟我合作過的藝人裡,能夠達到玉倩姐這種號召力的,就只有楷任哥了,之前我跟楷任哥邀過稿,但是一直沒有下文,我要不再問問他。”
陳思琦點頭,說:“那你試着邀請一下吧,如果他願意當然好,不願意的話,也不勉強了,這一期,你肯定還是要再寫一篇文章的,你是主編,也是這套主題書最核心的作者,不能缺席。”
“嗯,第二期你準備做什麼主題?”陸嚴河問。
陳思琦說:“第二期和第三期的主題,本來我都已經想好了,就看哪個主題先收到好的稿子,就用哪個主題,不過,我現在有一個新的想法,以後的書,我都不想再用一個主題去約束整期的文章了,我準備從當期刊登的文章裡,找到最能代表這一期的,用那篇文章的標題作爲那一期的標題。”
陸嚴河點點頭,說:“這樣對於作者來說確實更有創作的空間。”
“但是,我還是會做一些策劃和主題,邀請作者來寫哦。”陳思琦說,“我只是希望每一期的內容裡,出現更豐富、更多類型的文章,我還想要從讀者那裡徵集他們想要閱讀的主題呢,如果收到有意思的主題,可以通過這個主題去邀請各位作家參與創作,甚至是舉辦一個小競賽,請讀者們針對這個主題下的文章投票,最受讀者歡迎的作品可以額外獲得稿費大獎。”
陸嚴河笑了起來,“你這是把競技綜藝那一套拿來了啊。”
“嗯,比拼這種東西,即使是在文學創作中,一樣會調動讀者們的積極性,是最容易讓作者們被讀者認識和關注的方式嘛。”陳思琦說,“作者只需要創作出好的作品就行了,但我們要想出各種各樣的方式,去幫助這些好的作品被更多人閱讀到啊。”
陸嚴河點頭,“知道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提出的想法,我都覺得很有意義。”
“嗯,所以,你就想一想你想寫什麼,交一篇稿子給我吧。”陳思琦笑着說,“隨便什麼都可以。”
“寫日記也可以嗎?”
“可以啊,你寫日記,可能會有更多人想看吧。”陳思琦說。
-
陳思琦不想在《跳起來》刻意迴避陸嚴河的蹤影。
儘管陸嚴河一直有這個想法。
陳思琦也不知道爲什麼,陸嚴河似乎很抗拒表現自己。
對一個藝人來說,這應該罕見吧?
陳思琦沒有太多的參照物,可是,一個沒有表現欲的人,真的能做藝人嗎?
陳思琦不知道陸嚴河的想法,她只是有着最樸素的念頭——《跳起來》是因爲陸嚴河才能夠做起來的書,別說《跳起來》現在仍然非常需要陸嚴河的影響力,即使有一天《跳起來》不需要陸嚴河的影響力了,她也不願意把《跳起來》跟陸嚴河做切割。
陳思琦沒有去思考過,自己爲什麼會馬不停蹄地開始做媒體號,也沒有去深究自己這些想法背後的原因,但她本能地清楚一件事,她希望這一切都能夠給她、給陸嚴河帶來最實際的回報,最實際的幫助。
陳思琦要賺錢,要未來獨立生活的底氣,而在陳思琦的眼中,陸嚴河未來的演藝事業,更是什麼媒體造勢,需要一個強大而穩固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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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跳起來》開始,去慢慢將這個圈子經營起來。
陳思琦纔剛剛上大一,但她已經有了蓬勃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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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倩,你在《跳起來》發表的那篇文章,反響挺大的。”何衡端着兩杯咖啡上了車,將其中一杯遞給江玉倩。
江玉倩接到手中,喝了一口,發出滿足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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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過來了。”
何衡說:“《跳起來》的銷售數據還很不錯,據說破了好幾個記錄,現在在幾個評價網站上,評分都很高。”
江玉倩點了點頭,說:“是好事,我已經看到新聞了,陸嚴河他們要乘勝追擊,把《跳起來》做成一個系列,你說,陸嚴河他是不是有點運氣在身上?做這樣一本書,竟然也能做成功,銷量還能破記錄,我都聽說現在書賣不出去了。”
“那你也要看看,他給這本書投入了多大的宣傳資源。”何衡說,“光是幫他寫稿子的明星藝人就有你,有李治百和宋林欣,你們幾個人的粉絲加起來都不容小覷,這樣的陣容,換到一個商務項目上,何止是這點銷量。”
“不錯了,就我們幾個寫這幾個字,還有人願意看。”江玉倩說,“除了真正的鐵粉,誰會花幾十塊錢買一本書,就爲了看你寫的幾個字啊,講道理,我本來還擔心有粉絲跑到我這裡怪我騙錢,什麼我只寫了兩三頁,結果害他們一整本書之類的,但大家都在誇我寫的好,還誇書好看,這說明陸嚴河是真的有在認真做這本書啊,我也讀了,裡面那個叫白雨的作者寫的小說,看得我很動容,我還想了想,要不要把版權買下來,去開發成一部電影,少女的幻想奇遇,這種故事即使是現在看,也仍然讓我心動,可惜,我已經不是十八歲了,不適合演了。”
何衡說:“哪有,你現在這張臉即使去演高中生也完全沒有問題好嗎?”
江玉倩笑了。
“你不要總是給我喂這樣的糖衣炮彈,說多了,我就會當真的。”江玉倩說道。
何衡說:“不過,你現在已經成功轉型了,不演十八歲的少女也是對的,《真歧路》的合同已經簽了,有《黃金時代》和《真歧路》這兩部戲,你就已經在正劇圈站穩腳跟了。”
江玉倩說:“張瀾那邊什麼反應?”
“還能是什麼反應,氣炸了唄。”何衡說,“她這幾年一直在跟你較勁,這一次《真歧路》也是想盡辦法要搶到手,結果沒成功,估計在家裡給你扎小人呢。”
江玉倩說:“她別發瘋就行。”
何衡說:“我盯着,她要是敢發瘋,就讓她吃吃苦頭。”
江玉倩點頭。
-
《年輕的日子》第二期播出的時候,正好是他們開始最後一個階段錄製的時候。
陸嚴河帶上了一箱《跳起來》,給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和錄製的嘉賓們都送了一本。
“承蒙各位的幫助,這本書製作出來了。”陸嚴河向大家笑着說道。
李真真說:“我都已經自己買了一本了,這本是不是可以幫我籤個名啊,陸主編。”
她臉上浮現出了促狹的笑容。
“好啊。”陸嚴河馬上答應下來,“謝謝真真姐,還在上一次錄製的時候,把其中一項任務設置成了《跳起來》。”
李真真:“現在來看,還是我蹭上了熱度呢,現在《跳起來》賣得這麼好,很多讀者也會因爲它來看我們節目吧。”
陸嚴河連忙搖搖手。
《跳起來》實體書和電子書加起來賣了十幾萬冊。
但《年輕的日子》播放數卻是千萬級別的。
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李真真說:“第一期的播放數已經突破五千萬了,觀看節目正片內容達到70%以上的也有一千五百萬,感謝大家的用心錄製,我們節目會越來越火的。”
陸嚴河聽到這個數據,也很開心。
這檔節目在網絡上引發了很多的討論。
當然,討論主要集中在李治百和蒙粒身上,其次是陸嚴河。
但後續隨着矛盾的轉移和變化,大家的關注點也肯定會隨之變化。
這一次錄製,仍然是參照的第二次錄製的模式。
抽籤,做任務。
陸嚴河這一次抽到了跟柳智音和彭之行一組。
他們三個人要完成的任務是幫助一個收養了八隻流浪貓的老婆婆,給這八隻貓洗澡。
陸嚴河看到任務內容的時候都懵了,很想知道,節目組是從哪裡找來的這樣的任務。
但過程卻比陸嚴河想象中的曲折多了。
給貓洗澡這件事,難度並不小。
陸嚴河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這是第一次。
幹得笨手笨腳,相比起來,柳智音和彭之行就熟練多了。
陸嚴河一問才知道,他們都是從小,家裡就養了寵物的。
“這種事情,我從小就做。”彭之行說,“家裡面養過狗,也養過貓,還養過鸚鵡。”
“你家是要開動物園嗎?”柳智音笑着問。
彭之行也笑了,說:“主要是我媽媽很愛養小動物。”
柳智音點頭,說:“我也是,我媽喜歡各種小動物,流浪狗都收養了兩隻。”
因爲有彭之行和柳智音這兩個熟手在,他們同樣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因爲提前完成了任務,老婆婆還專門拿出了糕點和涼茶。
四個人坐在廊下。
十月,天氣其實還是有點炎熱,座式的老電風扇在屋內吱呀呀地搖擺着,送來風。
陸嚴河身上有汗,甚至都已經幹了。
這一刻的感受卻很平靜。
“婆婆,你爲什麼會養這麼多小貓啊?”柳智音問。
老婆婆說:“都是自己跑過來的。”
這裡是一個獨棟的平房,還帶着一個小院子,附近的小貓會跑過來,大概是因爲老婆婆經常給它們喂吃的的原因。
錄完這一部份,就可以回年輕人之屋了。
陸嚴河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婆婆忽然喊住了他。
“小陸,可以留步嗎?有件事我想私下跟你說一下。”
“嗯?”陸嚴河驚訝地看着老婆婆,點了下頭。
賀中還想扛着攝影機繼續拍呢,老婆婆對他說:“小夥子,後面可以先不拍了嗎?”
賀中一愣。
作爲陸嚴河的攝影師,他的任務就是一直跟拍陸嚴河,對於這種請求,賀中沒有辦法做決定。
陸嚴河看向賀中,說:“中哥,那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很快就會出來的。”
陸嚴河都這麼說了,賀中才點點頭。
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老婆婆這麼煞有其事地請他留下來,原來是因爲她的外孫女下個星期要過生日,因爲外孫女是陸嚴河的粉絲,所以老婆婆想要請陸嚴河爲她錄一個生日祝福的視頻。
陸嚴河立即答應了,用老婆婆的手機錄了一個視頻,忽然想起來什麼,對她說:“麻煩您再等我一下。”
他去車上,從自己包裡掏出了一本《跳起來》,在扉頁上寫了一段生日祝福,簽了個名,交給老婆婆:“很倉促,沒有準備禮物,這是我主編的一本書,送給您外孫女做生日禮物。”
老婆婆高興地接到手中,道謝。
-
陸嚴河的PD陳墨和賀中都在外面等陸嚴河。
陳墨撇了撇嘴,小聲說:“真是服了這貨了,出本書,到處送,人家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也送,人家看他那玩意兒嗎?”
賀中聽着陳墨的吐槽,沉默不語。
陳墨看了賀中一眼,“怎麼了?難道你不覺得嗎?”
賀中說:“我只是覺得陸嚴河挺厲害的,不管怎麼說,能夠做出這樣一本書來,還受到這麼多人的喜歡。”
“你還真以爲那本書是他做的啊?”陳墨驚訝不已地看了賀中一眼,嘴角翹起來一抹不屑和諷刺,“那些腦殘的粉絲就算了,連你都不清楚,這些藝人是什麼德性嗎?無非就是掛一個名,其他的事情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肯定是這樣啦,他難道還能真的做什麼嗎?怎麼可能啊,不可能的。”
賀中猶豫地看了陳墨一眼,說:“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難道你覺得陸嚴河不一樣嗎?”
“我只是覺得,他比其他人要更真實一點。”賀中說,“至少,他考上振華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是吧?”
“誰知道他是怎麼考上的。”陳墨冷笑,“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對陸嚴河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觀,曾經我還以爲,你跟我一樣,看不慣這些作威作福的藝人,現在你也妥協了啊,是看到陸嚴河走紅了,名氣越來越大了,所以不願意再說他的不好了嗎?我真瞧不起你。”
賀中沒有再說話。
他不知道陳墨對陸嚴河的敵意到底是怎麼來的,敵意如此之大,實在令人感到奇怪。賀中曾經確實看不慣這些明星藝人,因爲工作關係,接觸了很多藝人私下很可惡、跟熒幕上截然相反的那一面,那一面讓賀中對藝人這個羣體都產生了很大的牴觸情緒。
然而,跟着陸嚴河拍攝了幾次以後,陸嚴河的爲人處事,卻呈現出了一種表裡如一的真摯。
這讓賀中對陸嚴河的態度產生了很大的改觀。
所以,一種罪惡感也從他心中油然而生。之前收了別人的錢,跟陳墨一起往陸嚴河的筆記本電腦裡裝了一個程序,雖然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具體是做什麼的,但想一想也知道,無論是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是個好東西。
賀中甚至都有點猶豫,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陸嚴河。
明明一開始陳墨說“如果他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無論在他筆記本電腦裡裝什麼東西都沒有關係”的時候,賀中還覺得陳墨說得有道理。
陳墨神色複雜地看了賀中一眼,說:“我們之前乾的那件事,你可把嘴巴閉緊了,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要是這件事暴露出去了,那我們兩個都得遭殃。”
賀中看了她一眼。
這個時候,陸嚴河出來了。
賀中沒有再開口。
陳墨面對陸嚴河,露出了笑容,說:“可以了嗎?那我們準備返回年輕人之屋了。”
陸嚴河對他們點點頭,說:“嗯嗯,辛苦你們了。”
他上了車。
賀中看着陸嚴河的身影,這個時候,他其實很想問一下陳墨。
面對這樣一個藝人,你爲什麼還是這麼充滿敵視的情緒呢?-
彭之行問陸嚴河剛纔老婆婆將他留下來,是有什麼事。
陸嚴河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喔~”柳智音馬上笑了起來,“你很紅哦,連老婆婆的外孫女都是你的粉絲。”陸嚴河連忙搖頭,說:“我可不敢說我紅了,只是最近新聞有點多,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假象。”
“新聞多不就是紅了的意思嗎?”柳智音說,“從我跟你錄節目以來,我幾乎每天都會在熱搜上看到你的名字或者你的新聞,難道不是大紅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陸嚴河連忙搖手,“你看我上熱搜就知道了,我都是因爲參與了一些事情,都跟着上了熱搜,而不是像李治百那樣,一個雞窩頭的造型也能上熱搜,紅應該是一件很平凡無奇的小事出現在你身上,也會被很多人關注,否則,像我這樣,只是新聞有點多,出場率很高而已。”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彭之行驚訝地對陸嚴河說,“你也太謙虛了。”
陸嚴河問彭之行:“之行哥,你有沒有興趣爲後面的《跳起來》寫稿子?”
“嗯?我?”彭之行有些驚訝。
“你是主持人,肯定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可以跟大家分享。”陸嚴河說,“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不可以邀請你爲《跳起來》寫稿呢?”
“我……當然願意啊,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寫的文章能不能達到刊登的要求。”彭之行說。
“你剛纔還讓我不要謙虛,到你自己身上就變得謙虛起來了。”陸嚴河馬上說。
柳智音擡起下巴,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就是啊,一點也不以身作則,不過,嚴河,你爲什麼不邀請我寫?我也有很多故事可以分享啊,我可是在海外做女團,做了好幾年呢。”
陸嚴河驚喜地看向柳智音:“智音姐,你願意幫我們寫嗎?”
“當然願意了,這可是被很多媒體都稱爲當下最火的主題書,而且,江玉倩都爲你們第一期寫稿子了,不是嗎?”柳智音說,“只有當紅明星纔會被你們邀請寫稿子吧?我可是要做當紅明星的人。”
柳智音主動、積極、親切,有點急性子,但是爲人其實本質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
陸嚴河充滿驚喜。
“你們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早上還在發愁,後面幾期可以邀請誰來幫我們寫稿子呢。”陸嚴河說,“那智音姐,我們是否可以在《跳起來》上給你開一個專欄,請你專門圍繞你的女團經歷,跟我們分享一些故事?”
“沒問題。”柳智音馬上點頭。
柳智音剛回國,本身也急切地想要打開局面。
這個時候,她希望抓住一切可以讓國內粉絲認識到她的機會。
銷量能夠達到十萬冊以上的《跳起來》,對她來說,當然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陸嚴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陳思琦。
陳思琦:那就太棒了,加上賈龍和李治百之前寫的那篇告白小說,後面的第二期和第三期都夠了。
陸嚴河一愣:賈龍?
陳思琦:嗯嗯,我今天早上給賈龍的社交賬號發了私信,想請他寫一篇關於《誠實的人》拍攝的文章,本來只是想要試一試,沒有想到他一個小時以後就回復了我,直接答應了!
陸嚴河:?!
陳思琦:很神奇吧?我也沒有想到,肯定是我前天寫的那篇影評被他看到了。
陳思琦緊跟着發了一個“一臉得意”的表情。
陸嚴河馬上回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
確實好神奇。
陸嚴河根本不認識賈龍,也根本沒有想過,可以邀請到賈龍來給《跳起來》寫文章。
陳思琦這麼試了一試,竟然就成功了。
真的很不可思議。
-
年輕人之屋一到,陸嚴河就跟大家一塊兒下車。
他們這一次是第一個回來的。
其他的組陸陸續續地回來,然後跟第二次錄製的時候一樣,宣佈結果,領取物資。
大家已經有了經驗,也看了播出的第一期,知道了節目播出是一個什麼樣的形式和感覺,都知道了該怎麼樣給反應,給效果。
順利很多。
尤其是大家彼此之間都已經熟悉了,熟悉起來以後,錄製這檔節目就變得輕鬆多了,也愉快多了。
晚上大家一塊兒做了晚飯,邊吃邊聊。
陸嚴河就有一個很明顯的感受,大家聊天的時候,聊到的話題變多了,也變深入了幾分。
比如這一次柳智音就願意跟大家把自己過去在海外女團的經歷分享出來,講到一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講到隊友之間的友情和競爭,講到一個人孤身在外打拼的不容易和咬牙堅持。
這些事情,真的都是需要充分地相信坐在一起說話的人,才能夠放心地說出來的事情。
到了九點左右,大家開始看今天上線的第二期。
這一期仍然沒有柳智音和蘇曉。
但是她們倆也會對其他人在節目裡的表現做點評了。
第二期的主視角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彭之行。
節目剪輯從彭之行的視角出發,去直面一羣不熟悉的人湊在一起錄節目,有多艱難,去展現李治百和蒙粒的衝突與“和好”,去想辦法活躍氣氛,組織大家一起玩海龜湯,等等。
到節目的最後,竟然是秦智白大晚上被李治百給嚇到,弄得所有人都被驚醒,匯聚在一起,互相吐槽,然後各自散去。
隨着鏡頭拉遠,星河在夜空閃爍,浮現出一段字幕:從不熟悉到熟悉的距離,可以像銀河兩端一樣遙遠,也可以搭起一座鵲橋,有緣相會。
“哇哦!”等到第二期看完,蕭雲和宋林欣都發出了感嘆聲。
“節目組真的太會剪了。”經歷了真實錄制現場的顏良也忍不住感慨。
一個充滿尷尬和硝煙的錄製現場,卻在節目組的剪輯下,變成了一幫不熟悉的年輕人從尷尬到慢慢熟悉的過程,竟然,還有着莫名的青春味道。
陸嚴河也說:“真的是把我們的相處過程都美化了不少。”
“我說實話,我是直到這一次錄製,纔有了我們慢慢熟悉起來的感覺。”宋林欣說。
蕭雲也點頭,“我也是,這一次可以真正地放下一些心理包袱,享受跟大家相處的過程。”
“從不熟到熟悉還是要有一個過程嘛。”柳智音說,“我們的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我在海外做練習生的時候,想要跟大家熟悉起來,甚至都要花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要這麼久嗎?”
“嗯,沒有辦法嘛,我是外國人。”柳智音說。
“智音姐很火啊,我的好幾個同學都是你的粉絲。”蘇曉說,“以後你就不再參加團體活動了嗎?”
“還是參加的,但是大部分的時間會以我個人的身份來工作。”柳智音說,“年紀也慢慢上來了,我也沒有辦法一直在舞臺上唱歌跳舞,所以,得給自己找一條後路了。”
柳智音直接這麼直白地說自己要找一條後路,讓大家都有些吃驚,沒想到。
這麼坦誠的嗎?
陸嚴河也很吃驚。
“那智音,你回來是做歌手,還是做演員?”彭之行問。
柳智音說:“我現在就不考慮是做歌手還是做演員吧,最關鍵的是要讓大家認識我,這些年主要都是在海外活動,國內很多人都不認識我,唱歌也好,演戲也好,參加綜藝節目也好,只要有機會讓大家認識我,我都做。”
“厲害。”彭之行說。
陸嚴河也覺得柳智音厲害。能夠在這麼多人面前坦然承認自己的努力。
有多少真正在努力的人敢對別人說自己有多努力?太多強調自己有多努力的人,恰恰都只是半桶水,自己感動自己。真正努力的人,反而羞於提及,怕這樣的付出得不到相應的回報。
柳智音的坦率與誠懇,令此時此刻的氛圍突然多了說真心話的意思。
“我很能理解智音姐的想法。”顏良忽然也開口了,他臉上還帶着幾分不好意思,似乎是靦腆,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羞恥,但他還是說了出來,“我也是,想要被更多觀衆認識,所以比起做什麼,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希望機會多多益善,想要抓住每一個可以讓大家認識我的機會。”
蕭雲雙手捧着自己的臉,說:“你們都已經很有名了,還這麼說,那我是不是要頭懸梁錐刺股了?”
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這句話。
“你們都這麼優秀,以後都會很紅的。”彭之行馬上說,“我上大學的時候,老師就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們的天分是與身俱來的,我們的努力是靠自己去實現的,把這兩個加起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好好地等風來就好了。”
“等風來?”柳智音輕輕地一笑,說:“聽起來真是一個很優雅的姿態,不過,如果等了很多年也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那道風怎麼辦?”
“沒有別的辦法,因爲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繼續等風來了。”
“不。”柳智音搖頭,睜大眼睛,說:“如果一直等不到風,那就換一個地方去等,世界這麼大,總有起風的地方。”
-
隔壁。
陳墨走出工作間,一個人來到了院子外面,一個無人的角落。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夜幕籠罩四野,路燈灑下昏黃燈光。
等電話接通,她說:“節目開始錄製了,這兩天我會找機會裝到陸嚴河的新電腦上,不過,我有個情況要跟你說一下。”
“是關於賀中的。”
……
“陳墨呢?”李真真問賀中。
賀中搖頭,說:“不知道。”
李真真微微皺眉,沒有說什麼。
她想了想,跟賀中說:“等這個節目做完以後,休息半個月,跟我一塊兒去做另一個節目吧。”
“嗯?”賀中一愣,有些詫異。
他們並非是李真真的固定團隊成員。李真真現在才第一次做導演,並沒有自己的班底。像賀中他們,都是陳必裘通過自己的關係從各個地方找來的,平時基本上是哪個項目有活,就去哪個項目拍。
李真真說:“我後面還有另外一檔節目,缺攝影師,要是有時間的話,就跟着我一起幹吧。這一次跟你合作,感覺很不錯。”
賀中遲疑地點了點頭,說:“好啊。”
李真真問:“陳墨跟你是一個組的嗎?”
賀中搖了搖頭,說:“以前合作過,不過我是自己一個人跑單。”
“你的技術這麼好,爲什麼沒有跟團隊?”
“受限制,不如自己跑單賺得多。”賀中說。
李真真聞言,點了點頭,“如果以後《年輕的日子》變成一個系列節目,你願意跟我們籤固定合約嗎?”
“可以啊,當然沒問題。”賀中馬上說,“只要是能賺錢的活兒,我都接。”
李真真無奈地笑了笑,說:“你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想賺錢?”
賀中笑了笑,說:“就是年輕纔想要賺錢啊,缺錢用。”
李真真:“行,以後有活兒,我介紹給你,你技術很硬,大家肯定都願意用你。”
“多謝導演。”賀中點了下頭,忽然想起什麼,神色頓時變得有些遲疑了起來。
“怎麼了?”李真真問。
賀中說:“我……”
“導演,賀中,你們在聊什麼呢?”這個時候,陳墨忽然回來了,面帶笑容地加入了他們的對話。
“哦,我找他問問下下個月有沒有空,我有另一檔節目缺攝影師。”李真真解釋了一句,“你剛纔去哪兒了?”
“我上洗手間去了。”陳墨聳聳肩膀,“估計今天晚上要熬大夜了。”
李真真:“應該不用吧,我看他們今天晚上不會太晚。”
“我瞭解這些人,一聊嗨了,絕對要聊到凌晨。”陳墨說,“導演,你喝不喝咖啡?我去泡杯咖啡。”
“我不用了。”
“賀中,你呢?”
“我也不用了。”賀中搖頭。
陳墨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又去泡咖啡了。
李真真重新看向賀中,問:“你剛纔想要跟我說什麼?”
賀中搖搖頭,“沒什麼,導演。”
“行吧,你要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隨時找我。”李真真說完,就拍了賀中的肩膀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