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霎時,方元冷笑起來:“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啊。
“老闆,你說笑了。”老五拘謹笑道:“一百萬真的不多,想想那些大富豪,一餐飯都不僅這個價了,你把東西賣給他們,轉手就能賺幾百萬了。你吃肉,我喝點湯,大家都好。”
“你這純粹是被新聞誤導了。”方元忍不住搖頭道:“是,是有些大富豪奢華無度,整天吃喝玩樂,不把錢當錢,不過那只是小部分人而已。反正我認識的富豪,全部都是精打細算,恨不能將一塊錢掰兩半,再當成兩塊錢花的主。”
“不是說他們吝嗇,主要是他們也經過辛苦的打拼經營,這才發家致富,自然比平常人更明白財富的重要性。或許也有一擲千金的行爲,但是更多時候卻非常理智,喜歡把錢花在刀刃上,而不是揮霍無度。”
說話之間,方元瞥視道:“所以你要價一百萬,那絕對是癡心妄想。不要說我不會同意,就算是有意向買古磚的富豪也更不可能答應。”
老五想了想,也不知道方元這番話是真是假,不過他報價一百萬,也是漫天要價而已,現在看到方元反駁,自然不會生氣,反而順勢問道:“那麼老闆覺得,多少錢比較合適?”
“一口價,五萬!”方元伸出一個手掌。
“少,太少了。”老五毫不猶豫搖頭,苦着臉道:“老闆,你殺價太狠了,不帶這樣討價還價的,五萬太低,九十五萬還差不多。”
“五萬不少了。”方元心平氣和道:“你這些磚頭如果沒有門路,估計要爛在手裡,聽我一句話。能賺多少是多少,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問題是錢太少。”老五再次搖頭:“老闆,你也不要試探我了,大家乾脆開誠佈公吧。你想買我想賣,但是價格上你不能太虧待我,不然我也寧願砸手裡,大家一拍兩散,免得以後後悔。”
“五哥是爽快人,那麼我也不磨蹭了。”方元手掌翻了一翻:“十萬!”
“三十萬!”老五目光閃爍道:“這是我的底線。不能再降了。”
“三十萬?”方元皺眉道:“不怕實話告訴你。這批磚頭估計也就是這個價。如果我盤下來再轉手賣出去,那真是一點利潤也沒有了。要不這樣,大家一人退一步,我可以再加五萬。一共十五萬……”
“不,就三十萬。”老五咬準了這個價格,死活不肯鬆口。儘管他不清楚行情,但是從方元的態度就知道,這批貨肯定不止三十萬,如果方元不同意,他真的寧可等下一次機會,也不願意隨便出手,免得便宜了方元。
“我賺不了錢。你也休想好過。”這是老五樸實的想法。
對此,方元也有些無奈,輕嘆點頭道:“好吧,三十萬就三十萬。你要現金,還是轉賬?”
“都行。”老五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
“不許動!”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咣鐺的巨響,隨即幾個人好像狂風暴雨似的涌了進來。方元和老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三五隻手按倒了在地上。
適時,方元感覺到臉頰有些冰涼,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貌似被抓住了。一時之間他懵住了,錯愕擡頭之後才發現涌進倉庫的幾個人居然是警察。
“怎麼回事?”方元呆了一呆,然後就苦笑起來。早上的時候,劉川還說是他不順,以至於連累了自己,現在看來事情恰好相反,是自己黴運加身才對,劉川純粹受是自己牽連。
“帶走!”幾個警察挺乾脆的,根本沒有什麼廢話,把人逮住之後,立即押送了出去塞到一輛寬敞的警車中,然後一路呼嘯而去,很快來到了警局。
進了警局的拘留室,方元和老五面對面而坐,纔算是有了交談的機會。
“那個……五哥。”方元嘆氣道:“我是冤枉的,待會你可要幫我說清楚。”
“……我也冤枉啊。”老五雙手撓頭,又驚又急道:“我又沒犯什麼事,憑什麼抓我呀?”
“……誰進來了都這樣說。”方元悠聲道,冷靜下來之後也比較淡定,畢竟就算老五倉庫裡真有什麼贓物,他還沒買呢,不至於多嚴重。認真計較起來,無非是罰點錢,應該就能出去了吧。
“我是真的沒犯事。”老五急聲道:“就算犯事,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經改過自新,屬於安分守己的好公民。”
“這個你說了不算。”方元心裡默默說了一句,看到老五急怒的樣子,最終沒敢說出來。要是惹急了老五,等下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同夥,哪怕最後查無實據,可以還自己清白,但是這期間肯定要受一些苦頭。
逞一時口快卻使得自己倒黴,這樣的傻事方元可不想幹。
“抓錯人了,他們肯定抓錯人了,我真沒犯事。”這個時候,老五耷拉着腦袋喃喃自語,有化身祥林嫂的趨勢。
見此情形,方元也有幾分同情,好心勸慰道:“五哥,不要着急,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沒犯法,他們也不可能冤枉你,肯定給你一個申辯的機會。”
“對對對……”老五連連點頭,猛然衝到窗口高聲叫道:“我要申辯,我要作筆錄,我是冤枉的……”
“吵什麼吵。”片刻之後,旁邊走來一個警察,斥喝道:“冤不冤枉,我們會查,等着,一會兒就到你。”
“是是是……”老五點頭哈腰退了回來,臉上居然有幾分喜色:“沒事,果然沒事了,不是我的問題。”
看到這個情形,方元心裡多了幾分狐疑,琢磨着老五是不是受到了刺激,以至於情緒不穩定,得了所謂的失心瘋吧。想到這裡,方元悄無聲息的拉開一點距離,免得遭受到不可預測的風險。
幸好老五也有傾吐的意願,在這個時候搖頭道:“是六哥,旁邊有警察在給六哥作筆錄,應該是他出事了。”
“哦?”方元一聽,立即多了幾分好奇,連忙走到窗口旁邊打量,果然在窗口的玻璃上發現了攤主的身影,這時他正接受兩個警察的審問。
“也就是說,我們被他連累了?”方元遲疑道。
“肯定沒錯。”老五連連點頭道:“六哥這個人我知道,太講兄弟義氣了,有人託他幫忙做什麼事情,他根本不問原委就答應下來。唉,我經常勸他,不要這樣熱心腸,他總是不聽,現在終於出事了……”
聽到這話,方元瞄了老五一眼,心裡有些無語。心想如果攤主聽勸,估計第一時間就會遠離老五,也輪不到他在這裡馬後炮。
在老五嘆氣之間,拘留室房門忽然開了,又有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咦!”方元擡頭一看,頓時愣住了。因爲他看到兩個警察之中,有一個是今早遇到的美女警察。問題在於,他現在進的局子和早上進的局子,並不是同一個地方。
畢竟大都市有兩千多萬人口,除了一個警察總局以外,城市各個角落肯定還有分轄的警察部門,這樣才比較方便維持秩序。總而言之,早上是城東局,現在是城南局,不知道美女警察怎麼出現在這裡?
不僅是方元迷惑,在走進來之後,美女警察明眸一掠,也看到了方元,也讓她一怔,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怎麼,你們認識?”旁邊的警察很奇怪。
“算是吧。”美女警察坦然道:“早上的時候,他就在我們局子拘留室喝茶,中午的時候才離開,沒有想到現在又進城南局來了。”
“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方元苦笑道:“我不過是想買幾塊古磚頭而已,誰知道這樣都犯事了。”
“買古磚頭不犯事,但是買贓銷贓,肯定觸犯了有關的條規。”旁邊警察義正辭嚴道:“這叫縱容犯罪,懂嗎?”
“犯罪?”方元錯愕道:“那些磚頭的來歷有問題?”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就在這時,老五急聲道:“那些古磚是我花錢買回來的,那是人家的老宅子,你情我願的買賣,怎麼可能有問題。”
“這個你說了不算,等我們查實了再說。”那個警察坐了下來,隨手翻開一個文件夾道:“你有案底,其中的流程你也應該懂吧,需要我複述嗎?”
“不用不用。”老五慌忙搖頭:“你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絕對不隱瞞。”
“明白就好。”那個警察滿意點頭,正準備盤問的時候,美女警察忽然開口道:“吳哥,你先忙,我先回去彙報一下情況。對了,這個人我就帶走了。”
“嗯?”叫吳哥的警察有些意外,瞄了眼方元之後,立即笑道:“也行,回頭我做好了錄筆再給你們送一份過去。”
“謝謝吳哥。”美女警察一笑,纖手微招:“走吧。”
方元眨了眨眼,二話不說就跟着美女警察走了。廢話,有機會出去,誰願意逗留在這裡接受枯燥的盤問啊。
片刻之後,走到了局子外面,方元感覺一陣陽光明媚,海闊天空,心情舒暢之下,也忍不住打聽道:“警官,怎麼稱呼?”
“葉,葉未央!”美女警察回頭道,明眸流盼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