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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考慮什麼？”這個時候，張道一不憤道：“婆婆媽媽，瞻前顧後的，你師父他老人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行。”方元答應了下來，因爲他也想通了，這事無論輸贏，他都不吃虧。反正他一直在強調，自己壓根沒有什麼師父，是張道一不相信而已。
也就是說，哪怕最後是張道一贏了，讓自己幫忙遞話，自己遞不成，那是他自己鬧烏龍，與自己無關，也怨不了自己。再說了，自己未必會輸。
總而言之，不吃虧的事情，幹嘛不幹？
“這就對了。”與此同時，張道一喜形於色，然後信心十足道：“師弟，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千萬不要賴賬啊。”
“放心，我從來不賴賬。”方元淡然一笑，心中暗道：“反正也沒賬可賴。”
“那就好。”張道一滿意點頭，隨之推開車門下去，目光之中充滿了你還太嫩，終究逃不出我手掌心的神態，反正就是一臉穩操勝券的樣子，頗爲得意道：“師弟，我也不欺負你，對於白家的事情，我心裡已經有數了，你還渾然不知，所以我給你三天時間去研究。”
“三天之後，大家各拿出一套方案來，然後相互印證，一決高下。”
說話之間，張道一哈哈一笑，意氣風發。揚長而去了。
“真當自己贏定了。”方元輕輕撇嘴，多少有點兒不爽。
就在這時，房東昇冒了出來。笑問道：“方師傅，談妥了嗎？”
“妥了。”方元點了點頭，然後皺眉道：“不過，又有些後悔了。”
“什麼後悔？”房東昇迷惑不解。
“以白家的問題作爲賭局，多少有些不爽啊。”方元搖了搖頭，然後遲疑道：“房老，我是不是小氣了？”
“沒有的事。”房東昇急忙擺手道：“方師傅能夠原諒白家。沒有下死手，這已經是非常寬宏大度的表現了，誰敢說你小氣。”
“不管是大度。還是小氣，反正我還是有些不順。”方元沉吟道：“房老，如果我希望在研究白家風水問題的過程中，白家人一個也不許出現在我眼前。這會不會太反客爲主、霸道張揚了？”
“呃……”房東昇一怔。隨即展顏笑道：“小小的要求，想必白嶽肯定不會介意。方師傅你放心，回頭我提醒他一句，他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方元滿意點頭，然後言歸正傳：“現在，您老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白家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居然關係到幾千人的生計？”
談到正事。房東昇表情一肅，娓娓而談：“說這事之前。首先要了解白家的背景，他們是本地的茶商。”
“茶商？”方元若有所思：“經營黃山毛峰的茶商？”
“嗯，不僅是經營茶葉，另外自己也有幾十萬畝的茶園。”房東昇鄭重其事道：“不過最近白家發現，灌溉茶園的水源，似乎出現問題了。”
“水源有什麼問題？”方元眉頭一皺，也有幾分恍然。幾十萬畝茶園，僱工肯定要有幾千人。要是茶園完蛋了，僱工也面臨失業的危險，的確關係到幾千人的生計。
“幾十萬畝茶園，每年盛產優質的茶葉。想要培育優質的茶葉，對於土壤、氣候，還有水源，都有極高的要求。”房東昇沉聲道：“其中水源是關鍵中的關鍵，不能忽視。”
“可以理解。”方元表示明白，要是拿污水去澆灌茶樹，就算茶樹不死，估計茶葉的品質也不會多好。
“白家茶園的水源，那是一條水質非常清澈的澗水，繞山奔流十幾裡，滿足了連綿幾十個山頭茶樹的灌溉需求。”房東昇輕聲道：“但是最近有人檢測出來，清澈甘涼的澗水，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多了一些苦澀的味道。”
“澗水變苦了？”方元表情也有幾分沉凝。
“是啊。”房東昇連忙點頭道：“由於澗水比較重要，所以白家每隔一段時間，就安排專人去檢測水質。免得水源受到污染，影響茶葉的品質。前段時間有人檢測發現，澗水在甘爽之中，又帶了一點明顯的苦澀味道。”
“這個發現，讓大家十分震驚。因爲別的地方，也有過類似的例子。清溪受到了污染，水質變得苦澀了，繼續澆灌茶樹。但是一年以後，茶樹的葉子就變得十分苦澀，製作出來的茶葉更是苦澀得不能入口。”
房東昇嘆聲道：“那個時候，苦澀的味道已經深入茶樹根系中，就算換了另外的水澆灌，沒有三五年的時間，根本挽回不了。總而言之，那片茶園算是毀了，不僅要把茶樹全部連根挖取捨棄，甚至還要刨去一層土壤，另外移植新茶樹……”
“這麼嚴重啊。”方元沉吟了下，又問道：“那條澗水，受到什麼污染了？”
“如果發現了污染的原因，就不用找方師傅幫忙了。”房東昇苦笑道：“發現水質發生變化之後，白家連忙派人研究水質變苦的緣由。然而一幫人研究了十天半個月，不僅沒有找到根源，反而發現水質苦澀的味道越來越重，日益濃郁。”
“所以你們就懷疑，這與風水相關？”方元皺眉道。
“沒錯。”房東昇連忙點頭道：“澗水很重要，受到白家的保護，茶園附近又沒有工廠，根本不可能受到什麼污染。排除外力因素，水源又發生質變，難免往風水方面聯想。”
方元一聽，也沒有急於表態，反而謹慎道：“是不是風水原因，現在也不好說。畢竟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要先了解具體的情況，纔好作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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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房東昇笑道：“那我明天帶方師傅去看看。”
“好。”方元沒意見。
有了這個決定，方元也不矯情，在房東昇的安排下，來到了徽州高檔的酒店入住，很安穩的睡了一宿。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他就在房東昇的帶領來，來到了白家茶園。
儘管白家茶園也位於郊外山野之中，但是與朱羅經村子的情況不同，這裡的山郊野外，可謂是山青水秀，風景秀麗如畫的好地方。
此時，方元下車觀望，一眼看去，只見羣山綿綿起伏，茶樹成片，十分整齊，就好像是在山中開闢的梯田一樣，井然有序，層次分明。
反正綿延山坡，除了茶樹還是茶樹，彷彿沒有邊際。幾十萬畝的面積，真不是開玩笑的，方元現在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羣山起伏之中，方元也看到了一條繞山奔騰而下的澗水。就算隔了很遠，他也聽見了一陣嘩啦嘩的聲響傳了過來。澗水奔急，這也算是好事。畢竟水急，說明量多，這纔有可能灌溉幾十萬畝的面積。
“水，果然是生命之源。”
在與房東昇朝澗水走去的時候，方元也有幾分感嘆：“風水之道，實際上就是由山與水結合而成，其中尤以水爲生氣之源。水龍經中說，穴雖在山，禍福在水。這話，就在這裡得到證實了。”
“是啊。”房東昇深以爲然：“古代風水書記載，水者，地之血氣，如筋脈之通流者也，故曰水具材也。水，就像是血脈，要是血氣不通了，或者枯竭了，哪怕稍微有一點小毛病，對於人來說，也是大問題。”
“很對，畢竟人身之血，以氣而行，山水之氣，以水而運。”方元贊同道：“不管是從風水的角度，還是現實的角度，這澗水的確至關重要。”
在說話之間，一行人也來到了澗水邊上，方元仔細觀察起來，只見澗水寬敞湍急，水質也十分清涼透明，沒有什麼雜質。
這個時候，方元輕蹲了下來，伸手沒入潤水之中。
剎那間，一股清涼的氣息涌來，讓他覺得十分舒暢。在炎熱如火的氣溫下，如果能撲到清涼的山澗中打個滾，應該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如果年輕十歲，方元肯定會這樣做，至於現在嘛，則是老老實實的掬了一些澗水，湊到鼻端下輕嗅起來。最簡單的相水法，不僅是看水的清濁，也要鑑別水的氣息、味道。
如果水清甘甜，肯定是吉水。要是污濁惡臭，肯定不吉。像現在這樣，水清甘涼之中，又有點兒苦澀的意味，就是由吉轉兇的徵兆了。
白家發現了徵兆，又十分重視，也說明了他們的警覺性很高，見微而知著。換成一些遲鈍的人，恐怕要等水質完全苦澀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那個時候，一切已經晚了。亡羊補牢，代價可不小。
“方師傅，怎麼樣？”與此同時，房東昇好奇探問道：“有發現嗎？”
“沒那麼快。”方元微微搖頭，站了起來問道：“對了，這澗水的源頭，在哪裡？”
“深山裡頭。”房東昇示意道：“翻山越嶺走一個多小時，就有一個清潭，澗水就是在清潭中溢流出來。”
“清潭？”方元心中一動：“去看下。”
“好。”房東昇立即帶路，同時遲疑道：“不過白家檢測發現，清潭的水質如常，並沒有苦澀的味道。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一溢流出來，再經過一段路程之後，澗水的味道就莫名其妙的變得苦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