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盅盒骰子情況的一瞬間,刺青臉老大眼睛瞪大了幾分,隨之勃然大怒,直接把盅盒捧了起來,再狠狠的一摔。
“砰!”
盅盒在地板一炸,六枚骰子飆散出來,在地面上一滾,慢慢地停了下來。
大家再看,也紛紛傻眼了,只見被刺青臉老大這樣一摔,六枚骰子在地上一滾,居然滾出了六個一,還是小。
“邪門,太邪門了。”
見此情形,刺青臉老大見了鬼似的怪叫一聲,有些難以置信。當然,這是方元的腦補,不過意思肯定差不多。
寧曼也立時反應過來,頓時喜形於色道:“看來,似乎是我們贏了。”
“不用懷疑,就是我們贏了。”方元笑道:“恭喜你,女賭神。”
“方先生,是我要謝謝你纔對。”寧曼嬌羞一笑,順手摸了摸胸前的掛飾,她也不笨,自然明白自己的獲勝,到底是誰的功勞。
寧曼不動還好,這一動卻引起了刺青臉老大的關注。此時,他眼睛溜溜一轉,忽然指着寧曼胸前掛飾,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方元眉頭一皺,感覺這事恐怕沒完。果不其然,聽到刺青臉老大的話,寧曼臉色就變了,小手捉住掛飾,怒氣衝衝的斥責起來。
“鏗鏘,鏗鏘!”
這一瞬間,十幾把砍刀又高舉起來,圍在了方元和寧曼的四周。刀光四射,寒光閃閃。不身臨其境,很難想象其中的危險,以及深深的恐懼心理。
方元心中一沉。問道:“他們又想做什麼?”
“他們想要你的掛飾。”寧曼顫聲道:“方先生,都怪我不好,連累了你。”
“要掛飾。”方元冷笑道:“看不出來,他還有幾分見識,知道這是好東西。不過,我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說話之間,方元冷然道:“他要。就給他吧。”
“方先生。”寧曼驚聲道:“這怎麼可以。”
“沒事,給他吧。”方元心平氣和道:“一件小法器,給了就給了。我不在乎。反正有人存心找罪受,我肯定要成全他。”
“法器!”寧曼一聽,連忙搖頭道:“那更加不能給了。”
“啪!”
就在這時,刺青臉老大猛然揮刀一砍。直接把賭桌一角砍了下來。然後再用刀指着寧曼,一臉兇狠的表情,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此情此景,也讓寧曼心中一顫,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把掛飾解下來遞過去。
刺青臉老大一接過掛飾,稍微打量之後就如獲至寶,直接掛在自己脖子上。隨之又看了方元兩眼。似乎是在權衡輕重,最終決定放人。
一瞬間。一幫人讓開了道路,方元和寧曼,還有寧曼的表弟,連忙走了出去。
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方元停了下來,淡聲道:“你幫我翻譯一下,告訴他們,我就住在山上的酒店,要是他們不想倒黴,就去酒店跪下求我,我會考慮要不要原諒他們的。”
“呃?”寧曼愣了一愣,呆呆地看着方元,心裡琢磨着,這樣的場面話,是不是有點兒不靠譜啊。
“直接翻譯。”方元隨口道:“做錯了事情,總應該讓他們明白錯誤的根源在哪裡。”
寧曼想了想,就語速飛快地把話翻譯一遍,隨之在刺青臉老大等人鬨堂大笑之中,就匆匆忙忙拉着方元,以及她的表弟跑了。
從樓房下來,再鑽進車上,然後催促司機快開車,等到車子開遠了,寧曼才鬆了口氣,隨之揪起表弟的耳朵,狠狠教訓一番之後,才轉頭歉意道:“方先生,太對不起你了,要不是爲了我們,也不至於讓你遇到剛纔的危險……”
“沒關係。”方元擺手道:“不是我自吹自擂,剛纔的情況不算什麼危險,我還是有幾分自保之力的,主要是我這人愛好和平,不崇尚以暴力手段解決問題。不然的話,剛纔那些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是啊,方先生宅心仁厚,大人有大量,不與小人一般見諒。”寧曼點頭道,明媚的眸子中隱約浮現一點笑意。
“不信就算了。”方元聳肩道:“看着吧,不出一個小時,剛纔那幫人肯定要哭着喊着,連滾帶爬來求我原諒。”
“信,我當然信。”寧曼肯定點頭,神色卻有幾分暗淡。只要把這事告訴沈崢,剛纔那些人的下場肯定很慘。不過這樣一來,她的工作也到頭了……
方元一看,也明白了她的擔心,當下笑道:“這點小事,就不需要告訴沈先生了,看到他之後,我還要謝謝他安排你這位盡責的翻譯,不僅是合格的導遊,還能幫忙砍價殺價,身兼數職,應該給你加薪纔對。”
“……謝謝方先生。”寧曼心中一顫,十分感激。
“沒事,我這是日行一善,在積功德呢。”方元笑了笑,順手指着車廂角落的青年問道:“你表弟呢,打算怎麼安排?”
“送他回家。”寧曼咬牙道:“讓他父母關個十天半個月,看他還敢不敢賭……”
方元微微點頭,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反正他覺得,如果自己有這樣的親戚朋友,在對方屢教不改之下,肯定是選擇斷絕關係。畢竟無數的事實案例表明,一人沉溺於賭博,不僅禍害了全家人,親戚朋友也跟着遭殃。
經此一事之後,希望寧曼的表弟能夠幡然醒悟,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然的話誰也救不了他。
在說話之間,車子也輕快上山,然後停在了酒店旁邊。寧曼把表弟打發離開之後,就幫着方元提拿大包小包進入酒店,乘電梯直上,很快返回房間。
“咔嚓!”
方元順手擰開房門,還沒有走進去,就看到裡面客廳中多了幾個人。他也沒有細看,就以爲是沈崢來了,當下露出笑容,招呼道:“沈老……”
聲音纔出口,方元忽然意識到不對,目光一定之後才發現,廳裡的確坐了個老人,不過這個老人貌似不是沈崢。
霎時,方元眉頭一皺,下意識地退開一步,擡頭打量房間號,就怕走錯了地方。但是察看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這裡的確是自己的房間。
“自己沒錯,那是他們錯了嗎?”方元忖思起來。
忽然,寧曼卻驚訝叫道:“沈董事,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麼?”
就在這時,廳中的老人站了起來,身材不算多麼高大,但是銀白的寸發,就好像針尖一樣直立,腰板十分挺直,給人一種虎老雄風在的感覺。
“沈董事,我不是那個意思。”寧曼慌忙擺手,似是有幾分害怕。
方元輕輕皺眉:“他是誰?”
“……沈會長的弟弟。”寧曼小聲道:“公司的元老。”
“哦。”方元恍然,難怪覺得老人與沈崢有些相似,原來是一家子。
寧曼輕咬嘴脣,又繼續小聲道:“不過我聽人說,在董事會之中,沈會長與他的弟弟,好像……不怎麼親近。”
“嗯?”方元一怔,旋即腦中瞬時想到豪門恩怨,權力傾軋,兄弟反目……
這也不稀奇,不要說大家族了,就是普通人家,在父親去世之後,兄弟姐妹分家不均,鬧到了法庭也是常有之事。況且豪門之中,動則就是幾十億資產的分配,所謂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利益紛爭一起,禍起蕭牆也很正常。
在方元沉思之際,那個老人就走了過來,虎步生風,有幾分壓迫之勢。
“你就是方元?”老人腳步一停,虎目圓睜,聲音洪亮的自我介紹道:“我是沈嶸,沈崢的親弟。”
“你好。”方元點點頭,神態自若,淡然處之。不管沈氏兄弟有什麼恩怨,沈嶸的來意是什麼,他都不想探究,也與他無關。
當然,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沈嶸顯然就是這樣,在確定方元的身份之後,立時冷笑起來,不客氣道:“沈崢真是老糊塗了,難道不知道這事的重要性麼,竟然這樣亂來,請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幫忙,簡直就是胡鬧。”
“是不是胡鬧,輪不到你來評定。”方元繞行走到客廳,順勢在沙發坐了下來,枕着手臂道:“沈嶸老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點,這件事情不是我自己要來的,而是沈崢老先生非要請我過來……”
“所以,我纔來撥亂反正。”沈嶸轉身,不怒自威道:“小子,你從哪裡來,現在就回哪裡去,沈家不歡迎你。”
“嘿。”方元撇嘴道:“你能代表沈家麼?”
這話直戳沈嶸的痛處,讓他心頭一堵,怒氣上涌:“你……”
“放肆!”
與此同時,一箇中年人趁機跳了出來,怒斥道:“小子,你是哪個流派的風水師,小小年紀竟然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攀龍附鳳一步登天,真是不知所謂。”
“咦?”
感覺這聲音似是有幾分耳熟,方元終於拿正眼一看,瞬時就笑了:“馬大師……”
“……小子,你認識我?”中年人愣了一愣,他不是別人,正是在淮陰之時,受王權所託去破解韓信疑冢迷宮的馬大師。
淮陰之事了結之後,他就被何春波放了,沒有想到在這裡遇見,真是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