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玉氣得胸口要爆炸了，就算他已經有心理準備，知道方元要威脅他，來個獅子大開口什麼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方元的胃口竟然那麼大，想要一口吞天。
三成的收益，說得輕巧，似乎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還是自己佔大頭。
實際上，利潤不是這樣計算的，就算石子玉成功找到了生龍口，按照原計劃開採玉礦石。但是其中的投入也不小，購買開採設備、工人的工資、政府方面的稅收等等等等，林林總總疊加起來，那可是不小的成本。
方元要的是不算成本的利潤，那麼相當於把成本全部轉嫁到石子玉身上。就算有七成的利潤，但是在扣除了高昂的成本之後，還能剩下多少？
也就是說，石子玉辛辛苦苦的忙活，到頭來大部分利潤卻被方元拿走了，彷彿苦恨年年壓金線，爲他人作嫁衣裳的貧困人家。
自己精心培育，揮汗如雨，眼看就能收穫了，卻是別人來摘桃子。這樣的結果，叫石子玉怎麼能夠甘心情願？
“石老闆，不要生氣，有話好好說嘛。”方元輕笑道：“諾大的玉石礦藏，我只要其中的三成，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石子玉氣極而笑：“那我們換一換，可好？”
方元頓時笑道：“嚯，還是石老闆大方，居然讓我七成利潤，那太……不好意思了吧。”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石子玉冷笑道：“要不乾脆全送你得了。”
方元直接點頭道：“那更好啊，就怕石老闆捨不得。”
石子玉立時無語。對於方元臉皮的厚度，也有了一定的認識。霎時，他也不再說氣話。只是陰沉着臉道：“你動動嘴皮子，就想分走三成利潤，這根本不可能。”
“那個……”
與此同時，包龍圖表情古怪道：“我說兩位，你們還沒有找到生龍口呢，就急着商量怎麼分配比例，這是不是有些……畫大餅充飢啊。”
這爭論的確有些荒謬。就好像兩個人合夥買彩票，還沒有買呢，就想着中獎之後怎麼分配才合適。最可笑的是。由於“分髒不均”，就要打起來了。
石子玉反應過來，也覺得和方元的爭執沒意義，立時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方元卻開口道：“石老闆。我敢要走三成利潤，自然不僅是動動嘴皮子那麼簡單。首先，這是封口費，你想讓我們不透露機密，肯定要給我們一點好處，不是嗎？其次，這是勞務費……”
“什麼勞務費？”石子玉皺眉道，封口費他還可以理解。但是勞務費又是什麼玩意？
“石老闆，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辦法確定生龍口的具體位置，所以纔會想到把烏家村四周的山都承包下來勘探。”方元微笑道：“但是找人勘探，肯定要花費時間。運氣好，可能三五天有發現，要是運氣不好，三五個月沒音訊也很正常。”
“也就是說，勘探充滿了不確定性，時間可長可短，而你恰恰最缺乏時間。”
方元胸有成竹道：“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在一兩天的時間內，幫你把生龍口的具體位置找出來，那索要三成的利潤，不算過分吧。”
“什麼？”石子玉驚疑道：“你知道生龍口在哪裡？”
“沒有一定的底牌，我怎麼可能敢獅子大開口呀。”方元淡笑道：“石老闆，希望你認真考慮我的提議。畢竟對你來說，找到新的貨源，穩定人心纔是關鍵。不賺錢，或者少賺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得不說，這話直接破開石子的心理底線，讓他猶豫起來：“你真的知道生龍口的具體位置？”
“石老闆覺得，我是那種空口說白話的人？”方元笑道：“這樣吧，石老闆你不妨先考慮幾天，回頭我在生龍口中拿枚樣品出來給你過目之後，我們再商量後續的事情。”
說話之間，方元招呼包龍圖，兩人飄然而去。看着方元的背影，石子玉陷入了沉思之中，心裡各種糾結……
與此同時，離開茶樓的包龍圖忍不住問道：“丸子，你真知道生龍口在哪？”
“不知道。”方元直接搖頭。
“靠……”包龍圖一呆：“你不知道，還敢坑人？”
“我現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後不知道啊。”方元淡定道：“你忘記我兼職是幹什麼的了？梳理山川地氣，尋找礦產資源，簡直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真的假的？”包龍圖十分驚奇。
“……假的。”方元坦誠道：“我也不知道運用風水學勘探玉石礦脈到底管不管用。”
“暈！”包龍圖撫額道：“不知道管不管用，你還信誓旦旦的樣子？”
“談判嘛，不都是你唬我，我唬你的嗎。”方元笑呵呵道：“就像石子玉，不要看他一副寧死不屈，不受脅迫的模樣。但是他真不怕，早叫保鏢轟我們走了。”
“所以說，那傢伙也是條狐狸，城府很深，心思詭詐。如果我不扯虎皮作大旗，分分鐘被他賣了。就像烏家村的村民一樣，爲了幾百萬就賣了一條玉石礦脈，還興高采烈的覺得自己賺了，其實就是一個大坑……”
方元搖頭道：“等以後他們知道了事實真相，肯定沒地方哭！”
“所以你想拉他們一把？”包龍圖若有所思：“這三成利潤，那是爲他們爭取的？”
“錯了……”方元又搖頭道：“這錢，我一分也不會給他們。”
“啥？”包龍圖眼睛圓睜，十分驚奇道：“你向來不是很聖母的麼，今天怎麼轉性了？難道說老闆當久了，終於近墨者黑，成爲一名合格的資本家了？”
“滾！”方元白眼道：“你纔是聖母，你全家都是聖母。”
“哈哈，我覺得奇怪嘛。”包龍圖笑嘻嘻道：“我還不瞭解你嗎，如果你真是爲了賺錢，只要把設計公司改成風水鋪子，隨便吆喝一聲，年收入幾千萬不成問題。所以說，你應該不是看中玉石礦脈的收益，而是另外有什麼目的……”
“玉石礦脈很賺錢的，我憑什麼看不上？”方元說道：“畢竟玉石市場非常火爆，動輒幾十上百萬……”
“切，那要看什麼礦脈。”包龍圖撇嘴道：“如果是和田玉，肯定是這個價。問題在於，就算烏家村附近有玉石，也不過是地方玉而已，品質再好，價格也高不到哪裡去。”
“另外爲了調節價格，玉石銷售量一定要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免得東西多了，價格崩潰淪落爲白菜一樣的貨物。”
包龍圖一針見血道：“也就是說，就算玉石礦脈的含量豐富，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開採完成投入到市場之中，而是要一點一點的拋售。這樣一來，一年有個幾百萬的利潤，那已經屬於很高的收益了。”
“才幾百萬？”方元眉頭一皺：“這麼少？”
“不少了，畢竟這是細水長流的買賣，年年都有收益的。”包龍圖笑道：“而且玉器這種玩意兒，只要不遇上經濟危機，比投資黃金白銀的升值空間大多了，穩賺不賠。”
“這倒也是。”方元估算道：“每年幾百萬，三成收益……應該足夠了。”
“什麼足夠了？”包龍圖好奇道：“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方元笑了笑，揮手道：“走了，去烏家村。”
“又賣關子。”包龍圖無奈搖頭，方向盤一轉，駛動車子脫離了主街道，慢慢地朝郊外方向而去。
不久之後，車子開到了鄉下小道，熟悉的顛簸感再次而來。包龍圖努力操控車輛，在震盪之間忽然靈光一閃，驚聲道：“丸子，你該不會是想修路吧！”
“擦……”
這下子，輪到方元驚愣了：“你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這都能夠猜測出來。”
“你纔是蛔蟲。”包龍圖回敬一句，隨之得意洋洋道：“我多聰明的人啊，還不瞭解你的德性，既然不想直接給村民們錢，那麼肯定會用在別的地方。這些天來你沒少抱怨道路難走，還時不時跟縣城領導旁敲側擊這事……”
“要致富，先修路。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這樣簡單的道理，怎麼可能瞞得過我這樣的天才。剛纔我只是懶得想而已，現在隨便開動腦筋，就知道答案了。”
包龍圖傲然道：“天才就是天才，非凡人能夠比擬。”
“你本來就胖了，就不要再喘了。”方元打擊道：“畢竟生龍口還沒有找到呢，我的計劃猶如空中樓閣，能不能現實還是個問題。”
“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包龍圖鼓勵道：“肯定能夠很順利的找到生龍口的具體位置，然後挖出玉石礦產，再送我幾百斤……”
估計最後一句話，纔是包龍圖的真實意圖。對此，方元懶得搭理，只是閉目養神，爲一會兒的堪輿地脈做準備。
包龍圖也知道輕重緩急，不再說話了，十分專心的開車。將近兩個小時之後，車子在生龍口鄉停了下來，不過沒有停在烏家村，而是停在一座荒山腳下。
兩人在生龍口鄉待了差不多一個月，對於附近的山形地勢也算是十分的熟悉，知道荒山平時沒有什麼人來，而且從荒山上去，也能夠走到烏八爺房屋前的山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