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驟然炸響,安夏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馬開發竟然……跳樓自殺了?
就這麼……死了?
安夏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報紙,照片上雖然打了馬賽克,但仍舊可以看出馬開發肥碩的身子,他的四肢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彎曲着,一灘暗紅色的鮮血蔓延在他身下。
這是她的爸爸。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
就這麼走了。
以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決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安婉不愛他,甚至討厭他,恨他!
恨他拋棄了她們母女,貪慕虛榮,攀附權貴,滿腦子都是金錢算計,沒有一點人性和良知。
她曾一度恨不得他早點去死。
可是當得知他真的死了的那一刻,她卻心如刀絞,疼的呼吸不過來。
怔愣良久,“啪嗒……”一聲,眼淚突然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
眼淚落下來的一瞬間,安婉立馬擡手抹去,帶着濃重的鼻音問:“他……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凌晨。”
安夏回想了一下,這個時間她曾給馬開發打過電話。
她沉默的看着那報紙上的照片,怪不得電話會被掐斷,怪不得看到這個躺在血潑中的人,她覺得那麼熟悉。
“你準備怎麼辦?”葉志成見她不說話,緩聲問。
“陸婉婉知道了嗎?”安夏回過神來。
“已經知道了,她不願意去認屍。”葉志成一早就派人去警察局和輝煌裝飾瞭解情況了,現在警察已經聯繫了陸婉婉,只是她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我得去一趟醫院。”安夏覺得自己要去和陸婉婉談談,不管馬開發之前做過什麼,現在逝者爲大,都要先辦馬開發的後事。
“讓圓球陪你去。”葉志成道。
安夏再見到陸婉婉的時候,她就站在醫院病房的玻璃窗外,呆呆的看着裡面躺着的陸璐。
“陸婉婉。”安夏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輕輕叫了她一聲。
陸婉婉紅腫着眼睛扭過頭來,見到是安夏,她怔了一下,然後強作鎮定的問:“有事嗎?”
“關於爸爸的事情,我聽說警察已經找過你了。”安夏開門見山,她也不想和陸婉婉扯太多沒用的話。
提到馬開發,陸婉婉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死死的盯着安夏:“人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爸爸,我想問問你,你準備怎麼辦?”
安夏心裡已經想好了,如果陸婉婉不管,她無論如何都要將馬開發的屍體領回來,將他入土爲安,但是這一切,都要先和陸婉婉商量好。
陸婉婉將頭扭到一邊,不看安夏,冷冷的說:“你還知道那是你爸,你把他逼死的時候,沒有想到他是你爸?”
“陸婉婉,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不和你計較,但爸爸的屍體不能一直放在公安局,總得有人幫他辦理後事,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安夏覺得和陸婉婉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不如讓她做選擇題。
“不用你管,我想,爸爸也不會認你這個女兒的。”陸婉婉充滿怨毒的盯着她,恨聲道。
“那你自便吧,該說的我說完了。”安夏轉身準備走。
陸婉婉又突然道:“你站住。”
“你還有事?”安夏冷冷的回頭看着陸婉婉。
“我說了,爸爸的後事我自己會處理的,和你沒關係。”
“陸婉婉,你覺得你現在這樣處理的了嗎?”安夏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陸璐,說。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安夏不想再和她糾纏:“明天上午九點,我來接你,去公安局,如果你不去,我自己就去了。”
對於馬開發,安夏更是抱着一種很複雜的心態來做這些事情,馬開發生前,安夏是有幾 分恨他的,現在看到他落得如此結局,倒是又很不忍心。
陸婉婉還是聽了安夏的話,第二天乖乖的跟着安夏去了公安局。
雖然陸婉婉很不情願,但是現在的形勢,讓她不得不聽安夏的,但是她心裡一直都覺得是安夏和葉家,逼死了馬開發。
她將這些想法都存在心裡,等着找個機會,讓安夏和葉志成付出代價。
就在陸婉婉十分不情願的和安夏一起幫馬開發準備後事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說陸璐醒了。
陸婉婉顧不得馬開發,趕緊回到醫院去看陸璐。
“婉婉,找到你爸了嗎?”陸璐見到陸婉婉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她找馬開發。
陸婉婉忍了又忍,想到之前醫生再三叮囑,短時間內絕對不能在讓陸璐受到刺激,否則陸璐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沒事,媽你放心,爸爸現在很忙,公司一堆的事情,他也是剛剛纔被公司的電話叫走的。”陸婉婉似乎子啊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說話、做事已經不像之前那麼任性了。
陸璐明顯不信:“我知道,我有感覺,你爸爸之前找我就是交代後事的,你趕緊去看看你爸爸,我怕他出現什麼意外。”
陸婉婉眼神躲閃着,安慰陸璐:“你就放心吧,他真的剛剛纔被公司叫走的,晚上也許就來看您了。”
“不,婉婉,我要你爸爸。”知女莫若母,陸璐發現陸婉婉的神情不對,加上之前她就是想到馬開發在交代後事,心情一激動,才引發了病的,此時她突然就激動起來了。
剛做完手術,還沒有從ICU轉到普通病房的陸璐,哪裡敢受到一點刺激,她情緒一激動,心率監測儀瞬間就加急的叫了起來。
“媽!媽?”陸婉婉嚇壞了,撲到牀邊上大聲叫喊。
醫生聽到呼叫,趕緊帶着人趕過來,看到這一幕,一個護士立即將陸婉婉拉起來:“你先出去。”
又是一輪的緊急搶救,陸璐的呼吸纔算是平穩了。
醫生看着驚魂未定的陸婉婉:“你和你媽說了什麼,讓她情緒那麼激動?你知道這時會要了你媽的命的,懂嗎?”
看着醫生嚴肅的臉,陸婉婉哭着點頭:“我什麼都沒有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