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會熱鬧,洪淵悄然離去。
夜色如墨,除了極少數地方,碎葉城一片安靜。盤龍幫一夜間就被滅了,但除了極少數人,普通人只怕一輩子都矇在鼓裡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姑姑柳如煙還在閉關,從死亡深淵回來後就一直閉關,似乎情況有些不妙。洪淵頗爲擔憂,不知道她和鬼僕到底在死亡深淵內經歷了什麼,但又不敢敲門打擾,在自己的小房間內盤腿坐下來。
夜色越來越濃,葉家大院籠罩在夜色中,夜深人靜,養精蓄銳的洪淵卻站起來,穿窗而出跳到院子內,拔出朴刀開始練刀。先演練幾遍已經滾瓜爛熟的追風刀法活動手腳,然後,開始修煉葉家絕學碎葉刀法。
朦朧的月色下,刀光流轉。
洪淵時而身體搖擺出刀如電,手裡再普通不過的朴刀帶起冷冽的刀光;時而突然停下,放慢速度慢慢地演練一招一式,細細琢磨其中的玄機和門道。
沒有名師指點,洪淵只有一本簡陋的手抄本,一招一式都只能靠自己去摸索和感悟。和追風刀法相比,碎葉刀法各方面都提升了一個層次,追求的不僅僅只是速度,而是對刀法的整體認識和掌控。
琢磨一會,洪淵再次動起來。
這一次,注意力不再放在速度上,出刀瞬間,體內靈力迸發從刀刃上激發出去,帶起一道道冷冽耀眼的青色刀芒。連續隔空斬出幾刀,不遠處一片從空中飄落的樹葉就突然毫無跡象地四分五裂。如果說,追風刀法是一門凡人修煉的武道絕學,碎葉刀法就已經是一門修煉中人才能修煉的神通!
“刀氣殺人,心中有刀,摘葉飛花皆是殺器!”
洪淵呢喃,隱約捕捉到了碎葉刀法的精髓,突然把手裡朴刀收起來,鼓盪體內靈力氣旋化掌爲刀隔空一斬,三米外的一根竹子就突兀地斷成兩截。
好刀法!
洪淵再次動起來,以手掌代替長刀,演練碎葉刀譜上的招式。招式本身並不重要,與人對敵的時候並不拘泥於招式本身,重要的是從一招一式中感悟碎葉刀法的精髓。
伸出一隻腳,用力在地面上一踩,院子內的落葉就揚了起來;
洪淵飛掠出去,身體旋轉着衝入紛紛揚揚的落葉中,院子內頓時刀氣縱橫,滿天都是冷冽的刀芒。和以前相比,刀芒隱隱泛着紅光,看上去冷冽之餘又無比驚豔。一直端坐在屋檐下一動不動的鬼僕,突然睜開眼睛,目光中頗爲驚訝;然後,又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身體沒有絲毫動彈。
風越來越冷,洪淵心頭卻是火熱,越練越起勁。練上幾遍後,某一招的玄妙還不明白,那就重複一百遍,一千遍,漸漸地一招一式全都銘刻在心,終於明白碎葉刀法爲什麼被稱爲葉家絕學了。這已經不僅僅是一門刀法,對靈力的運用、掌控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人的想象。
時間過得飛快,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洪淵終於停下來,最後翻看一次刀譜,然後一把火燒了,悄悄出城而去。
葉家牧場內靜悄悄的,嚴全明和林安等人還沒來,洪淵迅速架起紫煙爐,抓緊時間煉製暴血丹。有了上次的經歷,第二次就從容多了,先煉製一爐陽血丹,在快要出丹的時候加入雷擊羊角藤。紫煙爐劇烈震動,然後慢慢地靜止下來,洪淵感覺有點不對勁,聞不到一點藥香味。打開紫煙爐的蓋子一看,果然失敗了,雷擊羊角藤沒有徹底融化,不僅沒有煉製出暴血丹,反倒把快煉好的陽血丹也毀了。
“是哪個步驟不對?或者說,藥草有問題?”
洪淵皺起眉頭,仔細檢查卻沒發現什麼問題,只好重新再來。結果,又失敗了,雷擊羊角藤這次倒是融化了,但同樣沒有和陽血丹融合。
洪淵納悶了,仔細回憶並檢查幾遍,確認沒有任何紕漏,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但結果就是失敗了,找不到任何原因。總不會是那口土鍋的原因吧?洪淵苦笑,如果硬要說還有什麼不同,就只有這一點了。
空想不是洪淵的風格,說幹就幹,把早就丟到角落裡的土鍋翻出來,再抱來一大捆乾柴,再次用最原始的土辦法煉丹。同樣的秘方和材料,同樣的步驟,最後,竟然真的成功了。雖然煉製出來的暴血丹黑乎乎的帶着泥巴味,賣相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就是成功了。
這說出去沒人相信,洪淵自己也是不可思議,用手指沾一點丹藥嚐了嚐,不得不相信事實,“看來,這獨門丹藥還是要泥巴味的才正宗。”
洪淵自嘲地苦笑,沒時間再慢慢琢磨了,把土鍋內的暴血丹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馬不停蹄開啓暴血囚籠。取一小半暴血丹用水化開,讓數百隻鬼臉長翅鳳蝶輪流上前吞食,然後把它們全部趕到地下石屋。
戰寵的數量越多越好,一個照面就可以直接把對手淹死,洪淵當然希望麾下的戰寵越多越好;但數量多了,也有了一個巨大的隱患,大羣大羣的吸血蝙蝠和鬼臉長翅鳳蝶聚集在一起,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這是一個必須馬上解決的隱患,刻不容緩。盤龍幫主馮健就是因爲這一點,確定自己就是劉子倩要尋找的那個煉丹大師,那師爺唐福德呢,那麼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會沒有懷疑麼?
誅滅盤龍幫後,洪淵發現了自身一個巨大的隱患,天一亮就趕緊想辦法處理。現在,還不是和師爺唐福德及二老爺葉飛龍硬碰的時候。
石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洪淵也沒有焦急,耐心地等待。沒辦法,用土鍋煉製出來的暴血丹就只有這樣的效果了,要等上一段時間藥力才能真正有效。果然,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後,裡面終於出現了動靜,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往日看起來柔弱的蝴蝶都撞得石門顫動起來,不知陷入了怎麼樣的瘋狂。最後,當石屋安靜下來,洪淵開門走進去的時候,裡面只剩下一隻鬼臉長翅鳳蝶。
和普通的同類相比,這隻鬼臉長翅鳳蝶體型變化不大,並沒有像血蝠王那樣身體暴漲,但翅膀上的顏色卻變了,從色彩斑斕變成一片漆黑,翅膀上的磷光也變成了黑光。洪淵心念一動,這隻小傢伙撲到一隻吸血蝙蝠身上,翅膀如同刀片般輕而易舉地切開後者的血管。小蝙蝠掙扎幾下想飛卻飛不起來,傷口迅速惡化全身發黑,很快就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從暴血囚籠走出來的這隻鬼臉長翅鳳蝶,體型變化不大,毒性卻強了百倍不止!以犧牲數百隻同類爲代價,誕生了一隻超強的蝴蝶王!
“鬼臉長翅鳳蝶蛻變成蝴蝶王后,擁有的是致命的劇毒,有了一對真正的魔鬼翅膀;血蝠王呢,能不能再次經受暴血囚籠的錘鍊,又會蛻變成什麼樣子?”
洪淵一臉期待,看向一旁的血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