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們憤懣的時候,西門飛狐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在王重樓面前單膝跪下主動請戰。
“西門飛狐,你……,是西門家主西門烈的什麼人?”王重樓問。
西門飛狐恭聲說道:“正是家父。”
“好,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王重樓上下打量半跪在面前的西門飛狐,接連點了點頭一臉欣賞,然後語氣一轉,“西門公子,你要主動出戰?”
“是,請大將軍成全!”
西門飛狐語氣堅決,“將軍大軍,讓我出戰吧,韓剪那傢伙太可惡欺人太甚,讓我一劍殺了他!”
“黑龍候韓剪修爲強大,修煉到了靈體境中期,胯下還騎着一頭強大的黑龍,戰鬥力強悍。上陣和韓剪廝殺,一不小心就命都沒了,你不怕?”王重樓沒有馬上答應,先說出這一戰的兇險。
“我們西門家族有句祖訓,怕死不上戰場,上了戰場就不怕死,一切爲了聯盟!大將軍,讓我出戰吧!”
西門飛狐豪情萬丈,英氣逼人一副全然不顧生死的樣子。
“一切爲了聯盟!”
士兵們大聲呼喊起來,受西門飛狐的鼓舞,一邊呼喊一邊高舉手裡的刀劍士氣大振。
洪淵不動聲色,在一邊冷眼旁觀。
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西門飛狐今天早上會搶着出戰,以西門飛狐好大喜功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膽子也真夠大。
黑龍候韓剪氣勢逼人,受他的威迫,士兵們心頭憤怒卻不敢輕易出戰,西門飛狐卻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雖然是好大喜功要出風頭,但膽魄也非一般人可比,比其他大家族的紈絝公子強多了。明明可以靠家族背景吃香喝辣逍遙自在,偏偏卻要來前線廝殺,這傢伙也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隨着修爲的提升和身份的提高,洪淵看人看事越來越客觀。
“好,好一句怕死不上戰場,上了戰場就不怕死!西門飛狐,西門家族有你這樣的年輕弟子,必定闖下更大的輝煌。去吧,把黑龍候韓剪的腦袋提回來見我!”王重樓也大聲讚賞,大聲厲喝,“來人吶,給西門公子送上一頭最強悍的夜龍,我宣佈,從現在開始,西門公子就是一個精銳的夜龍衛,祝西門公子旗開得勝,一切爲了聯盟!”
王重樓振臂高呼,當場封西門飛狐爲夜龍衛,送他一頭強悍的夜龍。
“一切爲了聯盟!”
“旗開得勝,殺了黑龍候韓剪,殺!”
士兵們大聲歡呼,士氣越來越高,對西門飛狐寄予厚望。這幾天,每個人都憋着一肚子氣,就等着有高手挺身而出幹掉欺人太甚的黑龍候韓剪了。
“多謝大人,保證完成任務!”
西門飛狐恭聲領命,霍然站起來,在人們的歡呼聲中翻身騎上一頭龐大的夜龍。本就長得玉樹臨風,曾有玉面狐的美譽,騎在龐大的夜龍背上,看上去更加英氣逼人一表人才。
城頭下,黑龍候韓剪仍然殺氣騰騰,但遠遠看着騎在夜龍背上就要出戰的西門飛狐,臉上也開始多了一抹凝重。
吼!西門飛狐胯下的夜龍昂頭一聲咆哮,目光炙熱嗜血起來,正要載着西門飛狐掠出去,被後者用雙腿勒住了。
在萬衆矚目下,西門飛狐沒有馬上出戰,反而騎着龐大的夜龍來到了洪淵面前。人人睜大眼睛,不知西門飛狐要幹什麼,洪淵也頗爲疑惑。
“洪淵,算你有本事,敢不敢和我立下一個新的賭約,看誰贏的次數多,看誰成爲一個龍血獵手?”西門飛狐看着洪淵,目光咄咄逼人。
這小子,原來是得知了自己昨晚一夜間幹掉六千個龍血戰士,知道原來的賭約輸定了,要立下新的賭約,真夠狡猾的!洪淵迅速反應過來,冷冷一笑,“原來的賭約呢,就這樣作廢算了麼?”
西門飛狐臉上一紅,知道洪淵沒那麼好糊弄,被洪淵識破後仍然嘴硬,“哼,一夜間斬殺六千個龍血戰士又如何,大戰纔剛剛開始,到了最後一刻才知道誰輸誰贏!再說了,那六千個龍血戰士又不是你一個人殺的,靠手下兵馬立功算什麼本事?和斬殺一般的龍血戰士相比,在大軍眼皮底下和高手捉對廝殺才更有挑戰性,洪淵,你敢不敢和我立下新的賭約?誰輸了,誰就自廢一身修爲!”
西門飛狐聲音洪亮,故意讓所有人都聽見,要逼洪淵在大軍面前立下新的賭約。
來騰龍山脈之前,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暗中帶上了五千多精銳,自以爲萬無一失,在和洪淵的賭約中贏定了。結果,得知昨晚黑龍河一戰的戰果後,他的心一下子就拔涼拔涼的。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洪淵麾下的兵馬更多,戰鬥力也更加強大。一夜間就斬殺了六千個龍血戰士,這樣的戰績讓人絕望!
失望過後,西門飛狐不甘心失敗,好不容易纔從西域雪狐門學成歸來,肩負師門的重望下山,更不可能真的自廢一身修爲。無奈之下,只好想別的辦法,只要逼洪淵立下新的賭約,就重新看到了希望!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洪淵身上。
有些士兵一頭霧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稍微有點背景或門路的人都消息靈通,知道西門飛狐和洪淵之間的恩怨。
“洪淵,你敢不敢?”西門飛狐咄咄逼人。
之所以在關鍵時刻第一個挺身而出,搶着出戰,他不僅僅是爲了出風頭,也是爲了用激將法逼洪淵當衆立下新的賭約,這是他挽回敗局的唯一機會。不然,按照原來的賭約,繼續比誰斬殺的龍血戰士多,他基本上是輸定了。後果就是自廢一身修爲,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王重樓等人保持沉默,對洪淵和西門飛狐之間的恩怨爭鬥選擇中立,沒有插手。
洪淵也知道西門飛狐的詭計,沉吟一會,點了點頭,“好,西門飛狐,我就再答應你一次。願賭服輸,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別讓我們失望。”
出乎人們的意料,洪淵竟然答應了西門飛狐的無理請求。
按原來的賭約,他基本上已經佔盡了上風,西門飛狐挽回敗局的可能微乎其微。甚至,以戰寵軍團的規模和戰鬥力,雙方的差距會越來越大,西門飛狐輸定了。然而,洪淵竟然無視自己的優勢,和西門飛狐立下了新的賭約!
“大人,萬萬不可!”
“對,大人,別上這小子的當,他輸定了!”
血蝠王和洪蟒等人急了,紛紛反對。
“無妨,再賭一次也沒什麼,輸了只怪自己沒本事。人生太平淡了,這樣的挑戰我喜歡。”洪淵淡淡說道,不顧血蝠王等人的反對,和西門飛狐立下了新的賭約。
正如西門飛狐所說,這也是一場挑戰,洪淵最不懼的就是這樣的挑戰。如果連西門飛狐都贏不了,也別想戰勝更厲害的對手;
另外,西門飛狐雖然有些煩人,但畢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並且都是聯盟中人,是一個難得的聯盟高手。答應他的請求立下新的賭約,正好可以讓他先上場衝殺一番,試試龍血軍團衆軍侯的厲害。如果能殺了黑龍候韓剪滅滅華龍帝國的威風,那就更好不過了!
從夜魔石林歸來,成爲聯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夜龍戰將後,洪淵站得更高也看得更遠,格局已經遠超一般的聯盟高手。對他來說,已經過了爭勇鬥狠的階段,不會和西門飛狐針鋒相對,而是想怎麼做更加有利,怎麼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或者說怎麼不動聲色地佈局,把可以利用的人都拉到自己的計劃中來。這種感覺,彷彿在和不同的對手下棋,西門飛狐就是可以利用的那個棋子!這種感覺如果說可以用什麼來形容,那就是四個字‘巨頭心術’。
洪淵迅速想起了葛宏那個老狐狸,突然之間,發現不知不覺中從老狐狸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同樣是聯盟巨頭,花月夜以嚴厲和冷酷著名,葛宏卻是見人就笑,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佈局深遠,無論救人還是殺人都在無形之中,這種風格非常對洪淵的胃口。
“哈哈哈,好,好!堂堂一個夜龍戰將,果然就是乾脆!洪淵,我一定會贏了你!”
西門飛狐哈哈大笑,終於如願以償,雙腿用力一夾,騎着龐大的夜龍猛然升空,人龍合一向城外的黑龍候韓剪撲去。心頭殺機大動,要當着雙方大軍把韓剪殺了立威!
“殺,殺!”
“一切爲了聯盟,殺!”
士兵們吶喊起來,戰鼓聲響起,爲西門飛狐助威加油。
在人們的吶喊聲中,王重樓來到了洪淵身邊,小聲說道:“洪公子,謝謝了。”
在士兵們眼裡,高高在上的王重樓不怒而威,後者數十年來立下的戰功已經不計其數;但現在,王重樓看向洪淵的目光格外尊敬,完全沒有一點藤甲軍團大統領的架子。普通的士兵或許不知道洪淵答應西門飛狐的請求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不知道洪淵爲什麼要這麼做,王重樓卻心頭雪亮。
“一切爲了聯盟!”
洪淵笑笑,說道“王將軍,你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的。”
“哈哈,好,好,一切爲了聯盟!可惜,大哥不在了,否則,一定會和你結拜爲兄弟的!”
王重樓也笑了,看着年紀輕輕就出類拔萃又如此豪爽的洪淵,心頭突然有些傷感,想起了大哥褚傲。以褚傲的個性,如果他還活着,肯定喜歡洪淵。
“將軍大人,我們現在一樣可以結拜爲兄弟的!”洪淵說道,對王重樓也非常敬重,喜歡後者的爲人。從小到大,他見過的達官貴人也不少了,但沒有一個有王重樓這樣的擔當。身爲堂堂藤甲軍團大統領,竟然親自拜訪,想盡一切辦法請自己出戰,爲了聯盟盡心盡力,光這一點就讓人肅然起敬。
“好,洪淵,那我就不客氣叫你一聲五弟了。大哥已經不在了,二哥在你麾下任職,我是老三,以後,你就是老五!”王重樓快人快語,也是一個性情中人,站在他身旁的徐文斌也是眼前一亮。
“見過二哥,三哥!”
洪淵向王重樓和徐文斌拱手行禮,臉上毫無做作,對這兩人都非常敬重。
“五弟請起!”王重樓和徐文斌異口同聲,臉上洋溢着笑容。
“對了,二哥三哥,我排行老五,那是不是還有一個四哥?”洪淵問。
王重樓臉上浮現一抹陰雲,和徐文斌飛速對看了一眼,語焉不詳,“這個……,是有一個四弟,他在一個很遠的地方,以後再和你說。看,戰鬥開始了。”
城頭下,西門飛狐和黑龍候韓剪對持一會後,分別騎着巨龍迎面而上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