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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親王動了下大拇指,食指用力壓住拇指上的墨紫扳指戒。
一雙血色鳳眸,定定地看着他案前的鏤空金球,中空的裡頭是一枚赤紅的玉珠…
鏤空金球還用流蘇繫着,只是那流蘇顯示已經非常遠久了,不說掉色,連絲色都是參差不齊,貌似被時間磨蝕了。
“這是!”魏親王驚異低喃。
霎時,在案上的鏤空金球,已經被雍景虛握在掌心。
這是他母后的!
“景兒,這是你母后臨逝前,讓父皇在你有能力達到武師等級時,方可交給你的遺物。”說着,雍仁帝眷戀地望着嫡子手中的鏤空金球。
閒時,他最是喜歡握在手中,懷念與玉兒琴瑟之好、鸞鳳和鳴的時光,然而伉儷未能同壽,一直是他內心的遺憾。
只是他先是一位帝王,之後地是一名夫婿。便是他能隨性殺光了後宮的嬪妃,又豈能挽救他的元后和嫡出血脈?
不過是再添殺|戮。
何況,雍仁帝並不是魏親王。他自小便是儲君、是太子殿下,習慣了唯我獨尊,沒有了元后,他還有範氏、畢氏、紀氏等等後嬪……
“那就謝過皇父、物歸原主了。”魏親王收起了聲音裡的冷意,平淡的說道。
武師?母后居然要他達到武師,纔可以收到這遺物?!
看到鏤空玉珠裡的赤珠,雍景一下子就想到了母親給他的金釵裡,那鳳釵裡缺失的掛件是啥了!
明明是一件首飾,爲什麼要一分爲二,還有要求……
“景兒,父皇希望你看在同是一氏血脈的份上,留他們一條命。”
雍景斂眸,盯着手中的鏤空金球,緩緩直言:“那就看皇父如何選擇了,本王身具劇毒,今後亦未知可還有命數、讓遲氏再孕……”
說到這裡,魏親王將手中物塞進袖袋裡,擡頭望着雍仁帝,冷酷的放話:“若是遲氏和胎兒有個萬一,皇父不會樂意看到修羅場現世!”
魏親王說完這一句,未等雍仁帝再開口,只見他先前坐着的位置,在眨眼間就消失了人影,若非那被打開的沉重檀木屏門,顯露了有人剛剛離開了,雍和就要驚駭到了。
其實,已經驚駭到了。
憑着嫡子剛露出來的這一手,雍和相信,他這嫡子,在這普天之下已是難逢對手!
而他剛說的‘修羅場’,可不就是戰神魏親王的拿手好戲!
還未等雍和收驚,卻見門外的忠賢總管匆匆地進來,鞠躬低唱:“萬歲爺,振武老國公爺在殿外求見多時了。”
雍仁帝在魏親王這嫡子面前軟和,是因爲彼強此弱,且他胸懷內疚。可在奴才面前,帝王之氣卻十足的怒嗤:“何事?”
“啓稟皇上,是、是顯親王,醉酒將顯親王妃的後腦勺給砸、砸破了,此時振武老國公爺正在殿外垂淚。”
“孽子!不知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嗎?居然還敢放肆醉酒、成何體統!是哪個混帳膽敢灌醉顯親王、說、顯親王是跟誰喝醉?!”
“啓稟皇上,是瑞王。”忠賢公公回報之下,頭就俯地更低了。
“……宣。”雍和突兀的在心間,浮起一股心灰意冷。
他總是想在權力和權臣中平衡,讓嫡子與庶子和平共處…然而,在權力和利益面前,不管是血脈親情、還是同朝友誼,全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