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沒說完,穿着深藍色制服的校園安保巡邏隊員走到他面前。
“這位同學,請跟我到保衛部做個筆錄和錄音,說明一下剛纔的情況。”
戰戈點頭。
對面有人朝這裡跑來。
那人行了個禮,“報告隊長,有個學生遭到踩踏,情況不容樂觀。”
“那你帶這個人去保衛室做記錄,我去看看。”隊長對着手下說着,卻看到戰戈從他們身邊走過,隊長剛要叫住他,卻看見戰戈直直走向受傷的學生身邊。
“你們別搬動他,患者可能已經傷到內臟或頸椎。打電話給急救中心,我先做個急救措施。你們散開,別圍着。還有,我需要大量的木板、紗布和針線。爲了以防萬一,消過毒的剪刀、手術刀、鑷子、鉗子都需要,沒有手術刀隨便什麼刀都行。快!”戰戈的語氣很快,旁邊的人聽完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要就地手術。旁邊的隊長已經在指派手下。
“這位同學,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隊長凝視着戰戈的側臉問道。
戰戈沒有搭理他,只顧着手中的動作。
“把外套脫下來!”戰戈朝着身邊的隊長說。
“啊?哦!”對方下意識地點頭,脫下了外套。
戰戈一把扯過,揉成塊狀墊在傷者頸下,擡起她的下巴,使頭後仰。旁邊的隊員看了,心裡不都是滋味,這是軍人的形象,軍人的榮耀,怎麼能這樣隨意。下面的人想要出聲阻止,隊長使了個眼色,意示手下噤聲。
戰戈這麼做是爲了保持呼吸通暢,防止舌根後墜,堵塞喉部。
傷者是一名女性。戰戈拍了拍她的臉,對方沒有做出明確反應,可能已經神志不清;戰戈又把手貼在脖頸處,脈搏急促而乏力;翻開她的眼皮,瞳孔放大擴散;並沒有明顯外傷。
但是,戰戈發現女孩頭面部、頸部、肩部、上胸部皮膚慢慢地顯現點狀出血,如同玫瑰疹子一樣。從傷者面朝上的臥位來看,戰戈斷定應該是胸部受到踩壓,傷者發生窒息,空氣不能由肺內排出,胸腔壓力驟然升高,引起上半身毛細血管擴張破裂而造成,胸部受踩踏後,很有可能伴有肋骨骨折、氣胸、血胸、心臟或肺挫傷,導致呼吸突然停止而死亡。
心中暗想糟糕。
系統開啓。
滴,戰地醫護兵智能系統開啓。患者心率5次/分,血壓正在下降。
“她現在必須立刻手術,等不到醫生來了,把東西給我。”戰戈朝旁邊的人說。對方有些遲疑,他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還沒有滿歲的少年能不能相信,正踟躕着。“不做的話,她幾分鐘後就沒救了。”
一把熟悉的嗓音插進來。“給他吧!”
是勒斯。聽到勒斯的話,對方把手中的工具交了出來。
這傢伙不是很有名的醫生嗎,看到有傷患竟然還這麼悠哉悠哉。但是旁邊的人似乎也都沒有叫他動手的意思。這是怎麼回事?戰戈心中納悶,手裡結果工具,也無暇他想,立刻動起手來。
工具倒是齊全,碼放在一個箱子裡。戰戈首先操起一把大剪,刺啦一下就把對方的衣服剪開,屬於年輕女性的白皙**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情況太過突然,有的人呆若木雞,一動不動;有的人趕緊閉上了眼睛或用手矇住;還有的人乾脆轉身。少年卻完全不受影響,彷彿他眼前的就是一個普通生命體。
“我需要一個幫手,在場有誰學過醫護專業的?”戰戈一邊戴着無菌手套,一邊問。
周圍的人,一片支吾聲。
“那,那個......我以前學過一點......”一個棕色頭髮的腦袋怯生生地伸了出來,是個學生。還沒等他說完......
“行了,快過來,沒時間了。初步診斷患者伴有內出血,體徵看來很有可能是靜脈出血,在胸腔附近。我要爲她開刀,你輔助我。你叫什麼名字?”
“凱......利,凱利·拉齊爾。”凱利看起來很緊張,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凱利不是戰士的名字嗎?”戰戈挑着眉看着他,“你至少該配得起你的名字。”說完就拿起手術刀準備開始手術。凱利像是收到了鼓舞,點了下頭,眼神變得堅定。
打開胸透。
滴,宿主權限不足,無法開啓。戰戈現在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又是這個該死的權限。
沒有找到破裂的血管,戰戈不敢貿然開膛。周圍的人看到戰戈停下了動作,心中都不免緊張起來。一時間,氣氛壓抑非常,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戰戈在腦中下了好幾個指令,ct、b超都想過了。突然想起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有個透視功能。只要找到出血位置就行了,不用判斷病症。
開啓透視。
滴,宿主請求開啓透視。正在開啓......能量已不足,是否確定開啓。
確定開啓。又不足?一級的能量液太不經用了。其實主要是戰鬥中耗費了太多氣,導致能量急劇下降。
滴,透視功能已經開啓。滴——
戰戈的眼中閃過一寸藍光,現在呈現在戰戈眼前的是一片血紅,出血量比他想的要多的多。戰戈細細查找,時不時用手在傷者身體上輕輕按壓一下。一分鐘後,終於找到了破裂的血管。
“我現在要開刀了,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血管,並縫合起來,你準備好了嗎?”戰戈擡頭對着凱利說。凱利點點頭。
戰戈舉起手術刀,沒有一刻猶豫,一下劃開破裂的血管附近。可是就在第一刀下去以後,凱利臉就白了。戰戈自顧自查找起剛纔找到的血管。大量的血涌了出來,空氣裡頓時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由於環境太過安靜,在場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大部分耳力敏銳的人幾乎能夠聽到手術刀切開皮膚所發出的“刺啦”聲。哪怕聽不到聲音,光是這血腥味就能說明一切。
放大透視。
系統提示,能量即將耗盡。
很快,戰戈找到了破裂的血管。
“凱利,幫我拿着左手的鑷子,別掉了。”戰戈埋着頭對凱利說,可是對方完全沒有反應。“凱利!”戰戈稍大聲地喊了一句,擡頭卻發現,凱利正一臉煞白地盯着傷口,嘴裡不停地念叨:“好多血,好多血......”
戰戈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在心裡大罵,“沒用的東西”。
沒把握還站出來的人是戰戈最討厭的就是。要開膛這是肯定預料到的,剛纔就不應該相信他。“這麼點血死不了人的,不行就滾開,你來!”戰戈朝左手邊的人喊。
是護衛隊的隊長,他正背對着女孩。
“我?我嗎?”
“對,快點。”戰戈真想在心裡罵娘,這些個人怎麼這麼雞婆。
“可是我......我,對方是個女學生。”
“這裡沒有女學生,只有傷患。”
隊長點了點頭,走到凱利旁邊,讓人把他弄走。
“拿着。”戰戈把夾着創口的鑷子給他。
雖然也在戰場上拼殺過,但是這樣直面鮮血淋漓的傷口,還是讓他覺得胃裡一陣翻攪。他看看戰戈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手中拿着針線在快速來回的縫合血管,絲毫沒有被影響。
對於血管壁的破裂,最合適的縫合就是連續水平褥式外翻縫合法。有了系統的放大功能,縫合的速度意外地快。戰戈專心致志地縫着,很快就縫合完成。
系統提示,能量嚴重不足。
這該死的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就足夠了,縫完外面就行了。
護衛隊的隊長看着戰戈滿頭大汗的動作,心想着縫合的工作必定是耗費心神的吧!他哪裡知道,戰戈是已經快要體力不支了。
戰戈這邊如火如荼的進入最後縫合階段。還有一點,最後一點。汗水灌進眼睛,刺痛了雙眼,戰戈也顧不得擦了。給我撐住了......落下最後一個結,戰戈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完成了!
“好了,等醫生來吧。”他有些有氣無力地說着。
旁邊的人都詫異,一個手術竟然只要幾分鐘就做完了。而且是縫合血管,在沒有任何儀器的幫助下。戰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覺得有些暈眩。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只知道,似乎沒有跟大地親吻,而是被一個溫暖寬厚的的胸膛接住了。
離戰戈最近的隊長,眼看着戰戈慢慢闔上眼,就要暈倒在地,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睡了幾個小時後,自然就醒了。醒來的戰戈,用手撐住臉,非常的懊惱。啊~真是丟臉死了,死掉算了,竟然在那麼多人面前昏倒,實在是太沒出息了。這種事情必須要堅決的、強制的杜絕。
勒斯突然推門進來。
“小戰戰?”
戰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抖了一遍。這是怎麼回事,在我昏倒的時間裡,發生過什麼嗎,美大叔這噁心的相處模式又是怎麼回事?
“小戰戰?人家跟你說話呢!”
看着眼前這個兩眼放光,一臉做天真無邪樣的美大叔,戰戈心中一陣惡寒。
“什,什麼?”
“你剛剛的樣子真帥呢!呵呵呵!”
不,絕對不可能因爲這個。戰戈在心裡想着。
“你的刀是從哪裡來的?你是怎麼逃過檢查的?”勒斯笑得一臉溫和,就像開在春天裡的花朵。
原來這個纔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