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污染的河流,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重新走迴路線繼續趕路。好在昨天還剩了些水,得省着點用。
又是一天的翻山越嶺。
“小戰戰餓不餓?”“小戰戰,渴不渴?”傑不停地嘰歪着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戰戈無奈,這熊孩子剛剛還躺着死亡線上,這會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完全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一路上,戰戈的耳邊全是傑的聲音,他兀自低頭走着,偶爾跟末石聊上幾句。戰戈走走停停,他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跟着他,每次回頭卻總是一無所獲。
“爲什麼那塊東西能解瘴毒?”戰戈在心裡問末石。
“動物的結石十分珍貴,這猞猁估計以前胃不好。”聽到這裡,戰戈嚥了口口水,敢情他是吃了半塊動物食物殘渣凝結了好幾年的石頭。“很多動物的結石都能入藥,例如猴子,馬,牛,結石富含了生物活性,所以能解瘴毒,不僅是瘴毒,其他的毒也能解。”
“那讓我吃幹什麼?”戰戈不滿地問末石。
“幫助你衝第三關啊!晚上你運氣試試,包你滿意,這東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靈丹妙藥。”末石打包票。戰戈聽起來就像網絡上打虛假廣告的奸商。
今天異常的悶熱,到了中午太陽炙烤着大地。一行人,走走停停,大家不停地用手扇着,以驅散些熱量。山體越來越陡峭,植被邊得稀疏。大家找了片稍平坦的地方,坐下稍作休息。艾維斯和幾位隊長拿着地圖研究着路線,按照昨天的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到達集結地的山腳下。戰戈倒是絲毫沒有覺得熱,有智能芯片給他自動調節體溫,簡直是自帶便型式空調啊!
經過一個早上的長途跋涉,大家早已經飢腸轆轆,口乾舌燥了。大家拿出所剩不多的水和食物,分發起來。
突然天空傳來雷聲滾滾,大片的烏雲像套着野馬的戰車,從四面八方紛沓而至,天空被遮蔽地一絲光線都透露不出。
“快,尋找能夠躲雨的地方。”艾維斯立刻發出口令。大家紛紛立即背上行囊,重新開始趕路。
“快,走這邊,雨很快會下下來!”其中一個小隊的隊長朝着身後的人喊着,“這邊的涯上面有山洞,我剛剛去探路的時候好像看見過。”
話音剛落,天空中的雨就像子彈一樣急速地落下來,哪怕隔着衣服,打在身上也生疼生疼的。艾維斯走在前面,維持隊伍的秩序。
“小心腳下滑!”艾維斯囑咐着衆人。
“前面的路很窄,大家貼着山壁小心行走!”珊朵拉對着身後的女孩們說。
大家都有序地沿着山壁慢慢移動着,這是一條只能容納一人走路的蜿蜒小道,凹凸不平,被雨水沖刷後顯得泥濘溼滑。腳邊就是萬丈深淵,偶爾有涼爽的氣流從下而上的升起。
“我,我恐高!”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是勞倫斯。“能不能換條路?”他詢問道,打着哆嗦。
旁邊有人取笑到。“嘿,勞倫斯,不要像個娘們一樣的,趕緊過去吧,不看就行了。”
女生們也出聲安慰道。
“不,不,我不要!”勞倫斯死死地抓住巖壁小道邊上唯一的一顆植物,死活不肯撒手。
戰戈經過他身旁,斜睨了一眼,什麼都沒說,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看不起了!被輕視了!勞倫斯陷入了無比自我厭惡中。過了一會,他緩緩地撒開手,瑟縮猶豫了很久,終於邁出一步。勞倫斯喘着大氣,看着隔了一個傑的戰戈。傑雖然不懼高,但是猶豫體型太大,所以也貼着山壁走。除了戰戈輕鬆正常地走着,其他人都是如履薄冰,或貼或靠地緩緩前行。勞倫斯走在最後閉着眼,邁了幾步。他已經落後了好一些。
“堅持一下,這邊的路已經變寬敞了!”前面有人喊着。
勞倫斯掙扎着,又邁了幾步。
大部分人已經走到了寬敞的地方,女生們鼓勵着勞倫斯,給他打氣,男生們也沒再取笑他。突然雷聲大作,一道閃電劈了下來,有些碎石從崖頂落了下來,幾抹長長的黑影被拉長,投放下來。碎石剛好掉在勞倫斯的頭上,嚇得他全身僵硬,趴在山壁上一動不敢動,他咽嗚幾聲,想尖叫又極力隱忍,他艱難地看着幾步之遙的戰戈。
碎石落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擡頭向上看,十幾只體型碩大的猞猁正傲然屹立在崖頂,虎視眈眈地看着崖邊小道上的衆人。其中幾隻看起來非常不友善,對着下面露出森森的尖牙,口水混着雨水沿着下巴的毛髮滴了下來,喉嚨裡發出野獸的低吼聲,警告着過路的二十幾人。
獸與人就這樣對峙着。雷雨交加的人獸混戰一觸即發。
突然其中的一隻猞猁從上面俯衝了下來,尖長又鋒利的銳爪深深地嵌入了山壁之中,使他能夠在山壁上極快地奔走而不至於掉下來。
“勞倫斯,趴着別動!”戰戈出聲提醒。勞倫斯的膽都快嚇破了,哪裡還敢動彈一下。所有人繃緊了神經,眼看着猞猁氣勢洶洶地從上面衝下來,戰戈呼呼地甩出幾抹寒光,原本還在山壁上奔走的猞猁突然脫了力,從山壁是掉下來,直直地掉進了深淵。“快!過來!”戰戈藉着空擋對勞倫斯說。
誰知這個沒用的少爺竟然抽噎地說:“我,我動不了了!”
戰戈快速跑過去,直接把他敲暈,然後拖了過來,期間也不過幾秒鐘的事情。
艾維斯指揮着衆人。“大家不要驚慌,沒有武器的站好不要亂動,保障好自己的人生安全。”勞倫斯的隊友跑上前來,架走了勞倫斯。
崖頂的野獸看到自己的同伴掉入深淵,發出了狂躁的怒吼聲。除看似是頭領之外的其它幾隻全部衝了下來。
大家立刻拿出了手槍進行反擊,但是猞猁的行動非常敏捷,幾經跳躍反轉,竟然躲過好幾槍,四支手槍竟然只打中了兩隻。每隊只配有一隻手槍,彈藥也是沒有補給的。戰戈嘆息,這些人的槍法也太差勁了,浪費子彈就是間接浪費生命。
戰戈不解,猞猁本是獨居的動物,爲什麼會成羣出現在這裡,難道它們的生活習性變了嗎?這是不可能的,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這些猞猁是被飼養在一起的,所以纔會聚集。
戰戈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領,手裡的外科手術刀刀片被不停地飛甩出去。
青潭是練氣的,他不輕易使用。維克倒也無所謂,在衆人驚訝的眼中,手中的撲克牌,“突突突”地飛出來,完全不受風雨的影響,準確地擊中移動的目標。艾維斯搶過一個男生手裡的手槍,開始射擊,也順利地擊落了幾隻。
逃過子彈圍捕的幾隻朝傑和戰戈疾速奔來。崖頂的首領就像伺機等待着這一刻,也朝兩人俯衝而來。艾維斯和維克已經自顧不暇了,艾維斯只能大喊提醒戰戈小心。另一邊有槍聲響起,戰戈頭上的幾隻猞猁從右往左依次掉了下來。這麼準的槍法,戰戈心理有數,是米契爾。爲首的猞猁,竟然靠同伴做肉盾躲過米契爾的子彈朝兩人撲來,它本是朝傑衝去的,卻在接近的時候突然改道衝向戰戈,米契爾本是朝傑的路線射擊,猞猁突然改道,讓他射了個空。戰戈也在同時射出手中的刀片,小刀片本就是無法致命的,它只能割開猞猁厚實的皮毛,附了氣才致命。看着撲向戰戈的猞猁,米契爾連開了數槍,即使戰戈射出了刀片,米契爾也開了槍,但是猞猁已經近在眼前,垂死邊緣的猞猁,向戰戈揮出利爪,戰戈下意識後仰一步,崖邊溼滑的泥土突然鬆陷。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一人一獸先後掉了下去。
“小戰戰!”傑立刻伸手試圖抓住戰戈,然後也跟着掉了下去。
“戰戈!傑!”艾維斯衝着下墜的戰戈大喊。青潭站在崖邊,注視着戰戈和傑下落的方向。
維克立刻抽出了滑翔翼,朝下面飛去。然後沒幾分鐘,維克重新飛了上來。
“怎麼樣?”艾維斯焦急地問。
維克搖頭。“沒辦法下去,有一道氣流層阻隔。”
雨還在不停地下,雨水混合着猞猁的鮮血沿着山壁一直往下流。雨水打在艾維斯的臉上,無法分辨是雨水或是什麼。他以爲,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哭泣了!
人獸混戰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