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戈——
風聲送來了高處焦急的呼喊聲,一直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然後世界歸於無聲——
滴,系統自動檢測,宿主各項生命體徵正在消失,啓動自我修復,由於能量不足,使用備用能量。修復開始!滴——
粉嫩的孩子坐在滿是陽光的院子裡,擡頭看着不遠處的風景。美麗的少婦穿着一襲白裙,晾曬着剛洗好的牀單。淺栗色柔軟的長卷發靜垂在身側,纖長的手指偶爾撥弄一下耳邊的碎髮。她轉身看着可愛的孩子,眼睛裡滿是溫情,濃得化不開。
“啊,蝴蝶!”粉嫩的娃娃,興高采烈地跳下椅子,去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擺放好手裡的東西,朝着正跑得歡的孩子招招手。“嘿,戴納,小心點,快點過來!想不想聽媽媽唱歌?”
可愛的孩子停下來腳步,立刻朝少婦飛奔過去,然後撞進她的懷裡。
“小淘氣!”少婦姣好的面容浮上笑容,就像開在三月裡的雛菊,燦爛美麗!她把孩子抱到大腿上,然後唱起了她對着孩子唱了無數次的歌。
itisariver愛是一條河
itisarazor愛是一把剃刀
itisahunger愛是一種焦渴
anendlessagneed一種無盡的帶痛渴求
itisaflower愛是一朵花
andyouisonlyseed而你則是唯一的種子
thatakesthece就永遠也抓不住機會
whootseemtogive如果不願付出就永遠沒有回報
thatneverlearnstolive就永遠學不會怎麼去活
andyouthink或者當你認爲
thatloveisonlyfortheluckyandthestrong只有幸運者和強者纔有資格得到愛的時候
liestheseed一顆種子一直都在那裡躺着
inthespringbeestherose春天裡,它會綻放成最美的玫瑰
《therose》那朵玫瑰花
孩子靜靜地聆聽,女人的聲音清澈、透明,彷彿帶着紅酒的醇香,無比醉人;歌聲是如此的乾淨,彷彿清晨淡淡的霧氣拂過你的臉頰,那麼地溫柔。
羅莎琳德,意爲盛開的玫瑰花!然而這個羅莎琳德卻是綻放在拉蒙最美的玫瑰花!只是她最終卻不知凋謝在何處。
“媽媽,你唱得真好聽!”孩子雀躍着爲母親鼓掌。“媽媽就是那朵盛開的玫瑰嗎?”孩子睜着天真純淨的大眼睛看着美麗的女人,一雙銀灰色帶着微藍的迷人眼眸。
轉眼間,烏雲遮蔽了太陽,周圍暗得猶如黑夜。女人突然垂下了頭,陽光照不到她的臉,她的眼睛裡填滿了陰影。
“不要用那雙眼睛看我!”女人咆哮着推開了做在腿上的孩子。“別看我,別看我!用跟他一樣的眼睛!”女人抱着自己的頭,滿臉的淚水,她猙獰扭曲的面孔突然在孩子眼前放大。
“媽,媽媽.....”女人發瘋了一樣,突然抓住了孩子纖細的喉嚨,慢慢收緊。
“你說過來娶我的,爲什麼沒有來,爲什麼?”女人陰狠地對着年幼的孩子嘶吼,“我在等你,你卻娶了別的女人!”
“媽媽,媽媽,是我......”孩子艱難地發出聲音,企圖拉回發狂中的女人的神智。
......“喂,小子,醒醒!”末石在腦子裡大喊。
剛剛又做了個什麼夢啊,啊,那些該死的過去!戰戈只覺得耳朵裡有噪音嗡嗡直響,刺痛着耳膜。戰戈試圖動動手腳,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滴,系統自動檢測,宿主各項生命體徵正在逐漸修復,請宿主儘快提供能量,以進一步修復各肌肉組織!滴——
戰戈靜氣凝神,開始不斷衝刺循環。果然比之前要輕鬆很多,戰戈不停地循環着身體的能量,這邊系統修補也不停地消耗着,就這樣一直做了兩個小時。
滴,系統自動檢測,宿主各項生命體徵正常,進行最後查漏補缺,滴——
“還真是金剛不壞之身啊!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也沒事嗎?”戰戈自嘲然後擡頭看着上面,周圍黑漆漆一片,戰戈伸出手辨認能見程度,只能隱約看到大致的輪廓。
要怎麼上去呢,說起來......戰戈杵在原地發起呆來,自己掉下去的時候,聽見艾維斯和傑喊自己的名字,然後傑伸手抓自己,好像衝着自己跳過來了。
啊,別傻了,傻子纔會跳下來呢!戰戈聳聳肩。
得想辦法出去!戰戈擡頭看看上面,黑布隆冬的,搖搖頭又盤腿坐回地上。
“喂,末石,要不你教我用青潭用的那招,可以懸空走的氣的運用。”戰戈問末石。
腦海裡的聲音如願響起。“沒有用的,雖然你領悟力很高,但是這是四級以後才能使用的技能,就算你能領悟,也能做到,對你的精神力會有很大程度的損耗。而且這裡這麼高,走不到幾步,你的能量就會枯竭,你想再從上面摔下來嗎!”
聽了末石的話,戰戈用手拄起腦袋,思考了起來。
“難道在這裡等死嗎?”戰戈輕聲呢喃了一句。
末石立刻接茬。“放心,你死不了,只要有我在,你能夠進行能量循環,不需要吃喝睡,待這幾百年你都死不掉。”
“鬼才要待這幾百年!”戰戈沒好氣地說道。
突然,黑暗裡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
“喂,有沒有聽見很沉重的喘息聲?”戰戈問末石。離開拱起身體,做隨時攻擊的姿態,耳聽八方。
聲音越來越接近,伴隨着戰戈十分熟悉血腥味!
“打開熱感應系統!”
紅色的網立刻遍佈整個黑暗的空間。
一個紅色的人形從戰戈的右上方的岩層處慢慢靠過來,他扶着崖壁舉步維艱地前進,並且不停地喘息,身上夾帶着濃重的血腥味。也許終於到了極限,他扶着石壁,無力地滑了下來,摔倒在地。 шωш. ttκǎ n. ¢ 〇
戰戈順着石壁敏捷地爬上去,靠近查看。
傑!
竟然是傑!這個白癡真的跳下來了!
戰戈跑過去想要把他扶起來,一觸碰到的時候,從指間傳來了觸電一樣的酥麻感受。戰戈收了回來,跟碰到艾維斯的時候一樣的感覺。戰戈試探性地把手搭在傑的肩膀上,就像被吸附了一樣,身體的能量迅速地流失了。戰戈困難地抽回了手。
怎麼回事?戰戈看了看自己的手。
“別靠近他,他在吸取你的能量。”末石提醒着戰戈。
戰戈再次確認了一下,是傑沒錯。不顧末石的提醒確定頸椎沒有受傷後,把傑小心反轉了過來,一觸碰到傑的身體,戰戈就能明確感受到能量從觸碰的地方流失出去。戰戈迅速打開熱感應系統查看傑的傷勢,多處擦傷,右手脫臼,左腿小腿嚴重骨折,有一小截骨頭已經暴露在外面,值得慶幸的是沒有致命傷。戰戈也感嘆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傷成這樣竟然還亂走,那得有多疼,這熊孩子還要不要命。戰戈看着一路延伸過來的血跡,竟然有點窒息和鼻酸。
傑跟隨着戰戈跳下來的時候,剛好有一棵長在崖邊的小樹把他攔腰擋了一下,然後,傑就順着坡滾下來了。他應該慶幸自己不是直接掉下來,否則該成一灘肉糊了!
戰戈體內的能量已經所剩無幾。
怎麼這麼快?
“他在吸收你的能量給自己復原傷口。”末石坦言。
“什麼,他怎麼會使用能量來複原傷口?”戰戈嘆了口氣,他已經想到了某些點,傑和艾維斯都說聞到自己身上的香味,這可能是某種特定的激素或者味道,只針對特別的人。他們每個人都身懷絕技,對別人的態度都十分冷淡,對自己雖算不上照顧有加,但也有些區別。“傑是勒斯的實驗品,對嗎?艾維斯也是!其他人,全部都是!”
“誰知道呢!”末石無所謂都說着。
戰戈給了一記白眼。
現在的情況是必須先給傑止血和固定骨頭。戰戈一邊做着手中的動作一邊問末石。
“那早上的時候,他們被瘴氣薰倒後,爲什麼沒有吸收我的能量?”
“他們都快接近死亡了,吸收了也是無用功,芯片大概是這麼設置的吧!額~”末石停頓了一下。
“恭喜你,你說漏嘴了!”戰戈挑挑眉。
末石白眼,竟然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好吧,也算不上什麼錯誤,反正已經被察覺了。
戰戈的能量已經不多,必須儘快給傑復位骨頭和止血。
“打開ct”戰戈查看了傑的左邊的小腿,屬於嚴重型的開放性骨折,血管沒有破,否則可就難住戰戈了,這沒針沒線的,沒法縫合。不管是什麼性質的骨折,傷者常因廣泛的軟組織損傷、大量出血、劇烈疼痛,如果併發內臟損傷則很可能引起休克,比如肋骨折斷了刺進脾肺肝臟等情況。這熊孩子竟然拖着腿走了這麼久的路!
戰戈跪在傑的身側,正打算把傑的腿骨復位。衣角被輕輕拽住。
“你醒了?”戰戈沒好氣地對着剛甦醒的某隻犬科動物說。
“終於抓住你了!”傑傻氣地笑着,戰戈能夠清晰地看到傑的表情。
“你的左腿有開放性的骨折,我現在要幫你復位。”戰戈的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感情。
“末石幫我的手消毒一下。”戰戈對末石下着命令,然後把手搭在傑的傷口處。戰戈還是跟傑說了一句,“會有點痛,忍一忍!”這是他第一次跟傷者說這句話。
戰戈藉助着智能系統的透視功能,把骨頭一次性按回了原處。
傑咬着牙,憋出了一身汗,愣是一聲都沒有出,只是在結束後大聲地喘着氣。
沒有木板或者木棍,好在戰戈隨身攜帶外科手術的刀柄,將就着用了。戰戈迅速地把藏在身上的刀柄拿出來,然後脫下襯衫,把它撕成條狀,把刀柄固定在腿周圍,又把條狀的襯衫布條纏繞起來,固定傷口。
做完了骨折,戰戈又幫傑把脫臼的右手接回去。
“小戰戰,真是神醫呢!手立刻就好了!”傑投來崇拜的眼神。
“爲什麼下來?”戰戈看着傑問。
“哎呀,是不小心啦,踩空了才掉下來的!”傑一臉天真的笑着。
戰戈默不作聲。體能的能量已經消耗一空,趕緊重新積蓄吧!戰戈坐在傑旁邊開始能量循環,可是怎麼都聚積不起來。戰戈看了看自覺地把頭擱在自己腿上的某隻生物,估計能量都給了這熊孩子了。
“小戰戰身上香香的,靠近的時候暖暖的,好舒服哦!”
戰戈無語,不是我身上暖,而是你把我的能量都吸走了,當然暖和了!戰戈繼續做着能量循環,某隻得寸進尺的犬科蹭上來,環住了戰戈的腰,還時不時地用臉不停地蹭戰戈的小腹。
你是我不可失去的,決不能放手的存在!
幾千米之上的巖壁上。
艾維斯帶領着驚魂未定的二十人來到之前看到的山洞裡避雨。
洞內還算乾燥舒適,也很寬敞,沒有難聞的氣味。所有人靜靜坐在山洞裡,看着艾維斯一人站在雨中淋着。
“我們折斷卡片求助吧!”有人提議道。
“是呀是呀!這下事情變嚴重了啊!”有人附和。
所有人看着維克,希望他做決定。出了艾維斯作爲領袖之外,維克算得上所有人的軍師。“沒有用的,不在固定的路線之內折斷卡片,信號是收不到的。手機的提示你們沒有看清楚嗎?”維克推了推眼鏡,看着站在洞外的艾維斯。
我的心爲什麼這麼地不安穩,我也被妖精迷惑了嗎?
青潭獨自盤坐在最裡面,運氣打坐,他需要好好地思考。
永恆閃亮着的恆星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遵從命運,亦或是反抗命運!
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所有人的心都被澆了個溼冷通透。雨一直持續到了傍晚纔有漸停的趨勢。
當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地坐着,等待站在雨中一動不動的艾維斯做決定的時候,洞內突然狂風大作。
“怎麼回事,哪來這麼大的風?”有人驚叫道。巨大的風捲起洞內的砂石塵土,讓人睜不開眼。
青潭吸氣吐納,然後長吁了一口氣,收了功。
沒想到,竟然衝破了第五級。是命運給了我轉圜的餘地嗎?青潭自嘲地搖搖頭。他站起身走向站在外面的艾維斯,與他擦身而過,撂下一句話。
“我去把他們找回來!晚飯要等我!”
艾維斯注視着青潭離去的身影,靜靜站立。在心中附上一句:一定要帶回來!
崖底——
傑抱着戰戈漸漸陷入睡夢中。
戰戈看着枕着自己的腿大打瞌睡的傑感到無力。能量怎麼都無法聚集!傑真是一個無底洞!很快,戰戈就有點後悔,這麼拼命地做着能量循環,竟然是在給自己自掘墳墓。
痛,太痛了!
“求求你了叔叔,太疼了,我會很聽話的,不要再抽我的血了!”少年對着身穿白衣的大人們懇求,用他說了無數次的話。但是針筒依舊無情地扎進了血管,殷紅的血被抽出來。
“我不要殺人,我不想,不!”少年被推進慘白的房間裡,裡面有大人和小孩,男女老少都有。他被允許使用手中的武器,用老師教給他的殺人技能,如果他不殺掉這些人,他就會被這些人殺死。
看着自己被染紅的雙手,少年顫抖着跪倒在地,不停地哭泣。
心裡某個聲音不停地鼓動,使他意志動搖。
痛嗎?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痛,你的恐懼!只有我知道!讓我來保護你吧,你不想做的事,都由我來做!一切的罪孽和苦痛都由我來背,把一切都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