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滿天星辰的早晨,上工的哨聲和鬼子兵的幹牛鞭以及三八大蓋步槍槍托一起襲擊着戰俘們的棚屋。
劉少林劉富貴他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掏礦勞動。不過,現在幾乎每個戰俘所面臨的不但是飢餓勞累和睡眠不足,而且最迫切的是吃糠團所至的便秘。
劉少林感覺,那些東西堵在****,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它比一種疼比一種破皮出血比一種發熱發冷都感到怪異。
鬼子只給每個人每天兩次每次五分鐘的時間入廁,而蹲在那裡,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汗流浹背,還是不能拉出那些經過消化的糠團餘物。
超過五分鐘,又會引來鬼子歇斯底里的叫聲和幹牛鞭的抽打,還會讓全部的工友們趴在山坡上,集體挨受着屁股和腳踝的擊打。
不管是哪種鬼子所帶來的懲罰,都是那麼地痛苦,。
好的是竹棍被鬼子擡到醫務室治療去了。如果再有幾天他就會出來,就會參加到健康戰俘的隊伍中來。不過參加到健康戰俘的隊伍又能怎樣?王叔青揹着克里的屍體,他和美國人泰勒揹着傑克遜上校的屍體一塊,一路上少林和富貴瞅盡了上松山,也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
不知這上松山上可有狼犲虎豹,叔青和泰勒揹着兩個死人,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唉,劉少林苦笑着搖了搖頭,什麼時候開始,他也關心起一個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美國人的安全來。
也許這就是同命相憐吧。
“幹活!你地在想什麼?”一個日本兵揮着幹牛鞭忽然衝了上來,對着劉少林就是幾鞭子,抽得劉少林的胳膊火辣辣地疼痛。
他和富貴,只得咬着牙,揹着一百多斤的鐵礦石,踩着到膝的暗紅色的礦水,慢慢地走到洞外。
這些水本來可以挖個溝流到山下的,但這些水顯然有毒,在流經的地方,寸草不生,日本鬼子是愛自然的,他們就讓戰俘們把水一點點地背到山下的鐵路旁邊的地溝裡,然後流進大海里稀釋。
直到第三天,劉少林的大便也沒有拉出來,王叔青和泰勒,揹着兩個死人,在山裡不停地走着。劉少林有次近距離地看到王叔青,他揹着克里,目光呆滯,一步步地向前走,彷彿就是個機器。讓人不能忍受的是,克里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一種難聞的人肉臭味,比屋棚裡的戰俘的腳臭,難聞多了。
劉少林想上前去安慰王叔青,但馬上被幾個鬼子的刺刀攔了下來。
王叔青,你又是如何地過下去?也許還有兩天,你就能放下克里,重新歸隊了。
歸隊又能怎樣?現在劉少林和劉富貴,因爲腿腳長久地礦水裡浸泡,腳丫子比在船上的時候還癢,開始流血,劉富貴的甚至開始腫脹和潰濃。
好的是,謝洪鼎李淮山和史密斯他們,向鬆井要求了礦洞內的戰俘,和礦洞外的戰俘,一對三天的輪換作業。
第四天,劉少林揹着礦石向着山下的車站走去,他看到了謝洪鼎和李淮山站在那裡準備和他說話。劉少林本想問問竹棍的治療情況、王叔青半天沒見,他揹着克里到底去哪了,還有就是想讓他們向鬆井要求,能不能放寬時間讓戰俘排便。這些米糠憋在****,真的如臨死亡般的難受。
他幾乎要被憋瘋了。
“少林,看你面色不對嘛!”李淮山關心地看着。李淮山對少林的感覺一直很好,特別是提到少林曾經在沒有得到訓練的情況下一氣子幹掉三十三個鬼子,他就對少林特別地親近。
“是呀,少林,你怎麼了?”謝洪鼎同樣關懷地看着他。
李淮山雖是八路軍連長,關懷人時無微不至。但連座謝洪鼎卻是他的洪河北沿的阜陽老鄉,是他的長官和依靠。他看着兩位長官有種想哭的感覺。見鬼子監工的目光不在他們這段路上,便流着淚說:
“連座,竹棍怎麼了?”
“我也關心竹棍,”謝洪鼎說,“那個木村說還在治療,等他病好,就讓他出來。”
“那叔青呢?”
“在下邊的車站,揹着克里的確難受,幾天沒有吃東西。不過叔青是窮人家出身,身體強,五天可能頂得過去。”李淮山向他解釋着。
“那個……”劉少林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他把礦石往背上送了送,然後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屁股。
“這個……”李淮山笑了,“我和你們的連座以及幾個老兵研究過了,用右手食指伸進去摳出來。”
“摳出來?”劉少林馬上有種嘔吐的感覺,那有多髒呀,右手還要拿糠團吃飯呢。
“是要摳出來。”李淮山依然微笑着,“活人不讓尿憋死,何況是屎?我和你們的連座試過了,很管用。年輕人,放輕鬆些,以後還指望你們活着打鬼子呢。我知道你說用手摳很髒,但右手屎摳屎,左手吃飯,我們也只有這個待遇了!”
“少林,趕快下山吧,鬼子往這邊看了!”謝洪鼎和李淮山拿着空袋,急忙上山而去。
劉少林揹着一袋鐵礦石終於來到車站,他在別的站俘的幫助下,把石頭倒進火車的車廂中,然後迫不及待地來到一個鬼子兵監工的面前。
“太君,我等不及了,我要方便一下!”
那個鬼子兵監工看了看他:“今天的第幾次?”
“第一次第一次。”劉少林憋得一頭大汗。其實他在山上已經要求一次,但他在五分鐘內沒有排出,現在是冒着生命的危險上半天就要求第二次的。但在屎憋屁門數天的痛苦中,他感覺到把米糠排出,是當前最要緊的事情。
那個日本兵擺了擺手。說着“支那豬都是這麼便多地”讓他進入了車站的廁所裡。
而讓他驚訝的是,美國戰俘最高長官史密斯上尉也蹲在那裡。他滿頭的大汗一臉的痛苦,吭吭地向着屁股上使勁。不知道他蹲了多長的時間,他和連座謝洪鼎李淮山雖然也要幹背礦石的活兒,但畢竟是美國戰俘的頭頭,別的沒有例外,入廁排便總會得到鬼子的特例的。
劉少林管不了其它了,蹲在史密斯上尉的旁邊,他也開始用勁。他想用勁能排便的話,何去用手摳呢?
但他像史密斯上尉一樣,累得滿頭大汗,米糠也沒有排出半點兒。
他避開史密斯的目光,顧不得其它了,咬了咬牙,伸出右手,彎曲了食指,然後再一咬牙,捅了進去,然後把米糠一點一點地摳出。
現在,這個世界上,劉少林感覺,可能就是摳大便是最大的快樂了。
他舒暢了,沒有了那種憋死人的痛苦感覺。而這一切,讓一旁的史密斯上尉看在了眼裡,他也許也是做了許多的思想工作,最後,也伸出了右手,摳出米糠。
“你很聰明,中國的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史密斯臉色明顯舒暢了許,他看着劉少林。
“我叫劉少林,上尉先生,我不能等了,我的五分鐘快要到了。”劉少林提起褲子就要離開。
“好吧劉少林,我記住你了,謝謝你的發明!”史密斯上尉提着褲子跟了出來。
但當他們來到廁所外面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同時二人急忙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