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軍歌

傲長風身居大宋護國天師,地位尊貴,選個小兵當自己的隨從,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沒有獨斷專行,而是親自來到中軍帥帳,非常正式地向童貫要人。

童貫知道了傲長風的來意,非常驚訝地道:“天師啊!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天師隨意做主便是,何須過問童某?”

“童帥言重了!”

傲長風一本正經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三寶雖然很受貧道喜愛,但畢竟也是童帥帳下的士兵,貧道若是不跟童帥打個招呼,似乎有點不合規矩啊!”

“天師客氣啦!那三寶能受天師器重,也是他的造化,童某自然不會阻攔。從今往後,他便跟隨天師好了。”童貫手下士兵無數,根本不記得三寶,但他可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於是馬上答應了下來。

“多謝童帥!”

傲長風見童貫點頭,滿意地客氣了一句,接着又道:“貧道明日一早便要前往河間,所以今晚還想與真定大營的將士們見見面,希望童帥能夠成全。”

“這……好吧!童某馬上派人傳令,要全軍於晚飯之後在大營正門外集合,請天師前去訓話。不過,童某還有軍務在身,到時候就不便相陪啦!”

童貫只是稍微猶豫,便又答應了傲長風的第二個要求。他心中想到:雖然不知你有何目的,但明天便是你的葬身之日,本帥就當一回好人,滿足你的遺願吧!

傲長風如何猜不出童貫的心思,但他還是裝作感激的樣子道:“有勞童帥了!”

……

夜晚,明月高懸,輝灑大地。八萬北伐中路軍將士整齊列隊於大營前門。

士兵們剛剛吃過晚飯,便被各自的將領叫來集合。一開始,他們還以爲是晚間操練,所以滿腹牢騷,但後來知道是護國天師的安排,又都一個個興高采烈、議論紛紛。

“你說天師要我們晚上集合,是爲了什麼事啊?”

“不知道呀!不過,我聽說三寶走了大運,成了天師的護衛。”

“不僅是護衛,天師還答應日後讓他當將軍呢!”

“將軍算什麼?天師還說,那五百女子可以隨他挑選。”

“我靠!是真滴麼?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我怎麼就沒被天師看上呢?”

“因爲你不傻,你只是笨而已!”

……

正當士兵們七嘴八舌的時候,傲長風終於出場了。他從大營內緩緩而來,趙澈與三寶左右相伴,三人身後還有數十名大漢,一共擡着八面戰鼓。

三寶見到全軍齊聚的壯觀場面,沒心沒肺地向傲長風傻笑道:“俺說天師大人啊!俺不過就是做了您的護衛,您也不必大張旗鼓,當着八萬兄弟的面宣佈吧?俺會不好意思滴!”

“咳咳咳……”

傲長風腳下一個踉蹌,有道高人的形象蕩然無存:“你這憨貨!真以爲自己有天大的面子?本天師……本天師真是服了你啦!”

“不是爲了俺?那搞這麼大陣勢是爲了啥?”三寶顯得很失望。

“唱歌!”傲長風不想羅嗦。

“唱歌?沒看到有啥戲班子啊?”三寶四下張望。

“我唱!”傲長風不厭其煩。

“您唱?您原來還是個戲子啊?是唱紅臉還是白臉?俺瞧您模樣白淨,應該是唱花旦吧?”三寶窮追猛打。

“……”傲長風無言以對。

好不容易擺脫三寶的糾纏,傲長風站立到八萬將士面前。

“各位將士久等了!”

傲長風拱手高聲道:“本天師明日便要離開,所以今晚召集大家前來,想要爲大家安排個任務,若是大家能完成,日後也可振我大軍士氣!”

“是要排兵佈陣、勤練武功嗎?”傲長風剛說完,就有士兵大叫道。士兵們都知道傲長風爲人和氣,所以也不怕冒犯他。

“非也!”

傲長風笑着搖搖頭,接着道:“本天師要教你們唱歌!”

“唱歌!?……哈哈哈……”

八萬士兵先是集體呆滯了一會兒,然後爆發出一片鬨笑。

又有士兵大叫道:“天師!你不是逗我們玩吧?我們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可不是拈花賞月的公子哥,哪會唱什麼曲子,扯着嗓子吆喝兩句還差不多!”

“說的好!”

傲長風沒有生氣,反而點頭吼道:“只要嗓門大就行!本天師不是要你們唱風花雪月,而是要你們唱鐵骨錚錚!”

此話一出,士兵們立刻安靜,他們互相看了看,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見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傲長風乘熱打鐵道:“我大宋面對北方蠻夷屢戰屢敗,你們可知爲何?我們人數比他們多,兵器鎧甲也比他們精良,兵法戰陣更是他們的老祖宗,可爲什麼總是打不過呢?是因爲我們懦弱,我們安逸,我們沒有精氣神!……所以,本天師要教你們唱一首《精忠報國》,作爲我大宋日後的軍歌。你們不要小看這首歌,此歌能唱出你們的勇氣,能唱出你們的自豪,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唱,使勁地唱,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天師教我們唱吧!”

“我們一定好好學!”

“誰學不會誰是孬種!”

……

與出征時的誓師儀式不同,傲長風這次並沒有使用攝心術,而所有士兵也是真心實意地吶喊。

“好!三寶!擂鼓!”傲長風對士兵們的反應十分滿意,向三寶吩咐道。

“好咧!”三寶二話不說,拿起鼓槌開始猛敲。

“咚……咚……咚……”

在三寶的帶領下,八面戰鼓一齊敲響,而傲長風運足內力,開始唱起了《精忠報國》: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

才唱了幾句,所有士兵便被激昂的旋律所震撼。他們在傲長風唱第二遍的時候,都忍不住齊聲跟唱,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越來越強:

“……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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