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建哼一聲:“官員掌握支配權,資源在手裡隨心所欲,當然沒有商人味,我們在官員下面討飯吃,配額多少有條件,自然就有商人味了!”
張芷君知道寧建的嘴巴勁,於是說:“今天上午趕過來,我叫寫的東西明天見報,就這個條件!”
“等等,我問問總編。”寧建收了線,一會兒,“總編說歌功頌德按版面收費,絕不亂收費,明天見報沒有問題!”
“馬上過來!”
寧建驚訝語氣:“怎麼,不派車接?”
“時間來不及了,你現在動身,下午兩點就能到我這裡,寫好稿子不過五點,如果派車接,時間不待人!”
兩人通了話,張芷君去月光賓館要了房間閉門不出,等着寧建來新民。
王義從王冬雲辦公室出來,跟蹤上張芷君,見張芷君進了月光賓館五一三房間,立即電話告知王冬雲。王冬雲叫王義在那裡貓着,看有什麼動靜。
王冬雲交待完王義,撥通張芷君電話,說葛縣長叫把文件送過去。張芷君說事情沒辦完,沒法回去,叫王冬雲轉告葛縣長,事情辦完立即簽字。電話收了線。
王冬雲看着手機,心裡想,還以爲是做學問的書呆子,沒想到一樣能搞陰謀詭計,這個社會真行啊,什麼樣的人才都可以速成!
張芷君不是人們想象的書呆子,他見王冬雲送他簽字的文件,立即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土地拍賣、也不是什麼工程競標,而是在打着拍賣、競標的晃子搞內部分配。張芷君找鍾書記得到應證,急中生智心生一計。
寧建乘長途車下午二點多鐘趕到新民,撥通張芷君電話,命令語氣道,人到了,車站接!
寧建人生地不熟,站上接完全應該,可是那樣就暴露了
自己行跡,這事真難辦呀!十多秒時間過去,張芷君沒吱聲。
“怎麼,姑奶奶買票回去了!”寧建見電話裡沒有迴音,威脅道。
“別,寧建,”張芷君鄭重其事說,“我不能到站接你,你直接到月光賓館五一三房間,三元乘坐三輪,挺方便的。”
“到了你的地盤,害怕露面,你是新民的官員,還是臥底?”
張芷君萬般無奈說:“情況複雜,你過來就知道了!”
“告訴你啊,張芷君!”寧建嚴正申明語氣,“我是來歌功頌德的,不是來參與你搞陰謀詭計的,你違反君子協議我立即撤回,你得賠償一切經濟損失!”
“放心,你是誰呀,姑奶奶、大記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且敢戲言!”張芷君哄着擡着寧建,應付女人,男人都是這種方式。
“平時看你老實,當官了變得鬼鬼祟祟,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寧建的話頓了頓感,恍然大悟道,“說,張芷君,是不是騙我來,打我主意!”
張芷君剛要回話,發現寧建的話陷他於兩難境地,說不打她的主意,她說我就這樣醜嗎,放不進心裡,瞧不起人!說想打她的主意,她罵你壞,癩蛤蟆吃天鵝肉,想得起!
“怎麼不說話,陰謀詭計被揭穿了吧,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寧建見張芷君無語,得意語調說。
張芷君回過神,話想好了:“寧建,你到新民,好比上國公主落入山鄉野人窩,不妨直說了吧,我還真的在打你主意!”
“陰謀暴露了吧,可姑奶奶告訴你!”寧建電話裡天不怕地不怕聲音,“啥龍潭虎穴姑奶奶沒闖過,煤礦老闆、毒梟、書記、省長、市長、公安局長、軍區司令員,比起他們,副縣長只能算只小蚊子!說來不
怕嚇着人,姑奶奶輕輕一巴掌,你便見不到形跡,姑奶奶馬上過來,見識見識張副縣長那兩下子!”
張芷君樂呵呵說:“好啊,寧建,我等你!”
“喂!到了,在大廳,不走了,你必須露面,表示誠意!”
張芷君一聽,說着話,人已經到了,看來寧建沒有在車站逗留,符合她雷厲風行的一貫脾性。張芷君本想說我房間門牌號告訴你了的,自己上來吧,可回頭一想,女人嘛,要的是面子,於是說等等,我下來接!
張芷君穿上外衣走出房間,進電梯,來到大廳,見寧建頭戴遮陽帽,遮陽帽下散佈着瀑布一樣的大卷發,眼睛罩着太陽鏡,上身穿一件大花絲綢休閒衣,下身繫着紅底碎花大擺裙,高跟涼鞋露出十個鮮紅的腳指甲,肩上吊個皮質旅遊包,手提筆記本電腦,人咋看咋也不像記者,到像是大毒梟的女保鏢兼*什麼的。
寧建站在大廳,模樣高傲得給天鵝湖裡的小天鵝似的。
張芷君見到寧建沒有表現應有的驚喜和熱情,也沒迎上去和寧建握手、擁抱、親吻什麼的,只嘿一聲,見寧建面朝向他,轉身向電梯走去。
寧建見張芷君走進電梯,跟着走進電梯,兩人在電梯裡像互不相識註定擦肩而過的人,沒有招呼、說話,連眼睛也沒有對一對。
兩人走出電梯,來到五一三房間門前,張芷君開開門,兩人一前一後進房間關上門。
王義走到五一三房間門前停了下身子,離開撥通王冬雲電話,說有個打扮時髦、年齡給張芷君差不多的女人進了張芷君的房間,形跡可疑。
王冬雲問:“看得出女人給張芷君的關係嗎?”
“親戚不像,同事不像,上下級不像,情人不像,老熟人不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