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訕訕的閉嘴了,三爺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要是再多說下去,反倒是會顯得是她對阮雲瑾不好了。
阮雲瑾心中一喜,但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嘟囔着:“徐媽媽總是管着我,不許我做這,不許我做那的,還要讓我學很多東西,阿瑾不喜歡她!徐媽媽不如紫菱對我好!我想吃什麼,紫菱就給做什麼!我想玩什麼,紫菱就陪我玩!”
阮雲瑾說這樣的話,落在曹氏和阮青林的耳中,權當是小孩子忘性大,不記得剛剛是因爲紫菱,才害的她脹氣了,只記得紫菱的好了。
阮青林仔細一思量阮雲瑾這話,臉色一下子就黑了起來!阿瑾這麼小,什麼也不懂,要是不好好管教着,還了得?紫菱這樣的,哪裡是對阿瑾好!分明就是害阿瑾!
阮青林不由的想起來了,阿瑾剛剛來到京都的時候,性子絲絲綿綿的,像極了秦氏,每日都會來向她請安,做事也是極其有禮貌分寸的。
可是這不過短短四個月的時間,阿瑾就變了許多,身上有一絲嬌蠻,讓他這做父親的,心中也有了一絲不喜,漸漸的和阿瑾疏遠了起來,反而是對阿芷更加疼愛一些。
阿芷,全名的阮雲芷,是曹氏所出的女兒,比阮雲瑾小上了兩歲,如今正是招人疼的年紀。
阮青林看着牀上那小臉煞白的阮雲瑾,心中不由的有些內疚,他是不是對阿瑾的關心太少了?
阮雲瑾感覺到父親慈愛的目光,孺慕的一笑,即便是她心中是多麼的不喜父親,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這阮家三房,乃至整個阮府,現在都是父親做主的,她要是和曹氏對抗,必須要要想辦法,讓父親站在自己這邊。
孃親素來柔弱,自己和哥哥尚且年幼,要是憑着自己的本事,怎麼和曹氏鬥?
阮青林斬釘截鐵的說道:“就這麼定了,讓徐媽媽來照顧阿瑾,至於紫菱,阿瑾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紫菱,你起來吧……”阮雲瑾好像一點也不怪紫菱的說道,紫菱就好比是一把雙刃劍,就要她怎麼用了!
阮雲瑾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表示自己舒服很多了,而且有些睏倦了,阮青林和曹氏這纔要離去。
在阮青林走到門口的時候,阮雲瑾忽然說道:“爹爹,姨娘今日帶我去上香,說是去給爹爹祈求平安,可惜半路阿瑾身子不舒服,就回來了……爹爹要是有時間,就去告訴姨娘一聲,阿瑾現在好的很!”
娘對父親,還是有感情的,這個時候,要是父親能去看望一下娘,總是有好處的。
曹氏聽了這話,臉色微不可見的變了變,回頭深深的看了阮雲瑾一眼,此刻阮雲瑾已經閉上了眼睛,勻稱的呼吸了起來。
阮青林聽着病中的女兒說起秦氏,心中一軟,嗯了一聲,表示會去看秦氏。
曹氏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臉上還是裝了一副賢惠的模樣,笑着對阮青林道:“三爺,你既然要過去,那就早一些過去吧,不然一會晚了,秦妹妹估計就要睡下了。”
若說年紀,秦氏比曹氏還要搭上些許,曹氏這一聲妹妹叫的,讓阮雲瑾有些堵心。
等着阮青林離開了,曹氏又給阮雲瑾蓋了蓋被子,忙完這些,才退了出去。
等着曹氏離開了,阮雲瑾睜開了眼睛,眸光清亮,哪裡有一點睏倦的感覺?
紫菱被這樣的阮雲瑾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的,從今日開始,她就覺得七小姐有些古怪。
但具體又是哪裡古怪,她又說不出來個一二三來。
紫菱忽然想起了今日過來的秦氏和徐媽媽,七小姐今日出去和秦姨娘上香,回來之後又見了徐媽媽,小姐身上的怪異,肯定和這兩個人有關!
再說阮青林,從阮雲瑾這裡出來之後,果真就去了秦氏那裡。
曹氏不免的有些堵心,對着跟在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青葉說道:“阮雲瑾這個小丫頭,今日怎麼提起了秦氏?”
瞧瞧,剛剛說的那話,是應該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來的嗎?句句都是再給秦氏邀寵。
青葉回到:“夫人,依我看,多半的是……秦姨娘教的。”
曹氏冷哼一聲說道:“可不是嗎?要不是她教的,還能是阿瑾那個臭丫頭自己想出來的?才五歲,平日裡刁蠻任性的,今日剛剛去見了秦氏,回來就出了這麼一個幺蛾子!看來秦氏不怎麼老實了啊!”
青葉和紫菱都是和曹氏一起,從曹家陪嫁過來的,年紀比曹氏小上很多,但是今年也有十七了,想事很是周全,是相當於曹氏軍師的人物。
青葉長的不怎麼好看,方臉,吊梢眉,看着就給人尖酸刻薄的樣子。
此刻她沉思了一下道:“我怎麼感覺秦氏忽然變聰明瞭?你說那柳山寺,她明明都到了,可是卻忽然回來了……我總覺得,她察覺到了什麼,說是七小姐病了纔回來的,可是我瞧着,七小姐好像除了今日吃多了一些金絲番薯丸子,沒有別的症狀了。”
曹氏的目光閃了閃,寒聲說道:“這次算她好運,下一次……”
說着,曹氏又話鋒一轉,對着青葉說道:“青葉,你給我查查,是不是阿福多嘴和秦氏說了什麼,我的手底下,不要那不忠心的奴才!”
青葉點了點頭,應下了:“夫人,要是阿福真的成了秦氏的人呢?”
“那就沒有什麼必要留着了!”曹氏輕描淡寫的說道。
阮青林不在,曹氏和青葉說了一會兒話,就自顧自的歇下了。
秦氏的綴玉閣,從主子到奴婢,都歇下了。
阮青林來的時候,不免的手忙腳亂了一番。
秦氏得了香屏的通報,連忙開始穿衣。
不料阮青林直接進來了,對着香屏擺了擺手,讓香屏褪下了。
“三爺,你怎麼來了?”秦氏有些不解,阮青林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秦氏的聲音,絲絲綿綿,好聽的很,讓阮青林聽了,心中一蕩,他最近總覺得秦氏沒有曹氏有情趣,可是今日一看,秦氏竟然也是這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