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還想和秦氏說點什麼的,不過秦氏這個態度,讓曹氏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說。
曹氏終究還是一個臉皮厚的,她接着開口了:“夫人,不若我同你一起,去找三爺求情吧。”
秦氏淡淡的說道:“謝謝你的好意,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夫人……”曹氏有些不甘心,若是每天挑起秦氏的憤怒,那麼今日自己不是來自討沒趣了?白白的設計了這麼一番好戲,不過只讓阿瑾這個死丫頭,跪在那一天?這算什麼?
曹氏此刻的心中,還覺得,便宜了阮雲瑾,覺得讓阮雲瑾跪一聽到責罰太輕了。
可是對於秦氏來說,此刻的心,都在揪疼。
秦氏看了一眼香屏,道:“香屏,送客。”
秦氏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曹氏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來了,那樣一來,目的性實在是太明顯了。
曹氏最終,只好留下了一句話:“夫人,但凡有用的到的我的地方,就儘管使喚我。”
曹氏說着,就邁着小步,慢慢的走開了。
香屏把曹氏送出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氏正在那呆呆愣愣的看着側面的麪糰。
香屏憤憤不平的抱怨着:“夫人,我看這曹氏是假好心!咱們家小姐被罰,十有和她脫不了干係!”
連一個丫鬟都瞧出來了,秦氏怎麼會不明白?
秦氏語氣微沉的說道:“看起來,日子又會不太平了。既然這樣,我也沒有必要,忍讓曹氏什麼了!”
曹氏不來尋她麻煩的時候。她尚且可以選擇和曹氏和平共處,不去刻意的欺負曹氏,可若是曹氏都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尤其是動了阿瑾,她是斷斷不會容忍的!
香屏聽到了這個,眼睛一亮:“那夫人是打算怎麼辦?”
秦氏道:“先去看看阿瑾。”
秦氏換了一身衣服,纔出門。其實按照她的本意,秦氏更願意什麼都不管,直接就去看阮雲瑾。
只是。在這阮府之中,人多口雜,她不想給人看笑話,今日她若是衣着隨便的就去看阿瑾了。肯定會有人說。她失勢了,女兒被人欺負了,她能做的,也只有匆匆忙忙的去看,別的,什麼都做不到!
秦氏的感覺很是敏銳,她總是覺得,曹氏蟄伏了這麼多年。忽然開始對付自己,一定是有所仰仗的。所以,秦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對付曹氏。
秦氏換上了一身寶藍色的富貴雲紋錦緞襦裙,又在自己的頭上,帶上了翠玉的髮釵,順帶着,在雲鬢的一側,帶上了花簪,簪子的正中央,是紅色的寶石打磨而成的珠子。
單單就是這一身行頭,就會把大閔京都之中,大部分的官家夫人給比下去。
秦氏帶着的東西,不只是華貴,端的是,秦氏的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卻能讓秦氏帶出一種脫俗的感覺,和那種穿金戴銀的官家夫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秦氏來的時候,阮雲瑾正跪在那裡數螞蟻。
而在阮雲瑾的身旁,綠荷正急的團團轉。
“小姐,他們也太欺負人了,竟然要小姐在這裡跪一天!”綠荷抱怨着,語氣之中,帶着濃濃的不滿。
阮雲瑾依舊數着螞蟻,好像沒有聽到自己的丫鬟,在爲自己不平。
阮雲瑾此刻心中想的,卻不是自己被罰跪的小事,而是通過曹氏和父親的種種行爲,可以感受的到,蘇蕙說的是真的!
秦將軍真的是面臨了很大的困難,而且遠遠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
綠荷見自家的小姐,依舊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的,更是着急了:“小姐,這樣可不成,我現在就去找夫人!”
阮雲瑾聽到了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你給我站住!”
正要往前走的綠荷,站住了腳步,看着阮雲瑾,不解的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告訴夫人?”
阮雲瑾點頭:“不許去。”
綠荷急切的說道:“可是小姐,難道你就真的要在這裡跪一天?”
阮雲瑾嘆息了一聲:“你是沒有瞧見,父親這次來來勢沖沖,就算是告訴母親了,讓母親去給我求情,怕是父親也不會放過我,還會連累母親。”
自己的好父親,估計是想借着這次機會,挫一下自己和母親的銳氣,若是母親去求情了,怕是母親是要和自己一起受罰的!
阮雲瑾知道,自己暗中的培養的勢力,暫時還不能把手伸到阮府之中來,而秦將軍這邊一出事,在阮府這些人眼中,她們母女,就又一次成爲了好欺凌的!
阮雲瑾在心中又一次的感慨着,小阮府之中的人,是何等的勢利!
秦氏在樹的後面,聽到了阮雲瑾和綠荷的對話,再看着阮雲瑾可憐巴巴的跪在地上,眼中頓時就含上了淚水。
她走了出來,輕聲喚道:“阿瑾!”
阮雲瑾瞧見秦氏出現了,也愣了一下。
母親一直都是深居簡出的,而對阮府的人很厭惡的母親,平日裡可是很少會出現在花園之中的!
自己纔剛剛被罰跪,母親就來了,而且母親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之後,神色之中,並不怎麼驚訝,這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在這裡罰跪的表現啊!
母親不可能自己知道的她在這的,一定是有人去告訴母親了!
在這裡路過的,不管是阮家人,或者是丫鬟小廝,瞧見自己了,一定都會走上來問一下的,她跪着的地方很偏僻,並不曾看見過什麼人。
所以說,不是不相干的人給母親說的!
那對母親說這件事情的人,呼之欲出!除了曹氏,還能有誰!
秦氏走了過來,蹲下了身子,把阮雲瑾抱在了懷裡。
阮雲瑾本來沒有覺得,被罰跪一下有什麼,她只是單純的不想向曹氏和阮雲芷認錯而已,被罰跪,總也比認錯好!
這是阮雲瑾的堅持,她不想給曹氏母女低頭!
可是當秦氏抱住了阮雲瑾的時候,阮雲瑾竟然覺得鼻子一酸,有一些委屈。
還在在外面受了委屈,都是喜歡尋到母親哭訴的,阮雲瑾的年紀不小了,身體之中的靈魂,也有二十多歲了,可是在秦氏面前,阮雲瑾卻始終都還是一個孩子。
阮雲瑾忍住了自己的淚水,沒有讓淚水流下來,悶聲說道:“娘,我沒有推阮雲芷,我只是甩開了她手,我並沒有用力。”
秦氏抱緊了阮雲瑾,心疼的說道:“娘知道,娘相信你。”
這一聲相信,讓阮雲瑾有些哽咽,她儘量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哭出來,她怕自己這一哭,會惹的母親也跟着一起流淚。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母親。
在面對同一件事情的時候,父親的選擇,是絲毫不多想的就願望她,而母親選擇的是,毫不猶豫的信任,這樣的反差,讓阮雲瑾在一方面感受到了親情的淡薄,又在一方面,感受着親情的溫暖。
“好阿瑾,別跪着了,先起來。”秦氏溫聲說道。
阮雲瑾搖搖頭:“父親和曹氏現在,怕是派人看着我呢,我這一起來,事情就會更多了,說不準,還會受到更多的懲罰……甚至是牽累母親。”
說着,阮雲瑾就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在遠處的,兩個坐在那裡歇息的小廝身上。
這兩個,可是父親的人,此刻他們閒散的坐在那裡,看起來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她能感覺的到,那兩個人,正不時的觀察着她!
這就是阮雲瑾一直沒有起來的原因。
她纔不是那種不懂得變通的人,若是沒有人看着她,她纔不會去聽自己那所謂的父親的話,一直在這裡跪着的!
秦氏順着阮雲瑾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見了在遠處,正往這裡偷瞄的兩個人。
秦氏心中一冷,好一個阮青林,竟然這麼狠心的對自己的女兒,怕是對付阿瑾不是主要的,是想給自己看的吧?
秦氏看着阮雲瑾,問道:“阿瑾,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們怎麼敢,這麼對你?”
想到這裡,秦氏想到了一個她不願意去想到的事實,怕是秦府出事了啊!
有秦將軍在的時候,縱然秦將軍不會在阮青林的仕途上,有什麼幫助,可是阮青林,還是要忌憚着秦將軍的。
這一次,秦將軍生病了,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誰一生不生幾次病的呢,可是怪就怪在,生病了不讓她去探望!
秦氏的心中很明白,這絕對不是秦將軍的意思,秦將軍絕對不會做出來把她拒之門外的事情!
那就說明一點,在秦府,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阮雲瑾見秦氏問到了自己的頭上,知道自己怕是隱瞞不下去了。
她本來是不想告訴母親的,害怕母親擔心,可是她漏算了這阮府上那羣隨風倒的人啊!
秦將軍一旦沒有辦法給自己和母親撐腰,他們很快就會來找麻煩!
現在她不說也不行了,若是不說的話,興許還會弄巧成着,讓母親疏於防範,然後出點別的什麼事情。
這樣思量着,阮雲瑾權衡利弊之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秦氏。
當然,其中略過她夜探秦府和遇見衛殊的事情。
ps:??麼麼噠,以後都會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