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翠芝微微一愣,很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阮雲瑾這是來做什麼的。
阮雲瑾此刻的眼中已經含着淚花了:“妹妹,這麼多年以來,讓你受苦了。”
曹翠芝的瞪大了眼睛,她的心中已經隱隱的明白了一些事情,在以前的日子裡面,她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也是這麼猜測過的。
如今阮雲瑾的表現,好像是在證實她當年那不切實際的夢。
阮雲瑾緊緊的抓住了曹翠芝的手,對着曹翠芝說道:“翠芝,我說爲什麼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咱們兩個分外的投緣,原來,你竟然我的妹妹!”
曹翠芝這個時候才從震驚裡面回過神來,斷斷續續的問道:“雲瑾小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哎!你還叫我什麼小姐啊,要叫的話就叫我姐姐!”阮雲瑾的臉上帶起了一絲笑容。
“姐姐?”曹翠芝有點遲疑,但是還是這麼怯怯的喊了一句。
阮雲瑾點了點頭:“是啊,你肯定還不知道呢吧?你其實是我們阮府的小姐,至於曹彩珍?這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阮雲瑾的直接就把這個炸彈給拋出來了。
阮雲瑾說完了,就觀察着曹翠芝的反應,曹翠芝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驚訝。
阮雲瑾的心中暗忖,看起來這個曹翠芝也不是一個傻的啊。
曹翠芝愣住了那麼一下,臉上才換上了那種不敢相信的神色:“你說什麼?我娘不是我娘?那我的是誰的女兒?”
阮雲瑾一臉認真的說道:“你的父親。是阮府的阮三爺,你的母親,是曹姨娘。”
“姨娘……”曹翠芝喃喃自語了一下。很顯然,她的心中對姨娘這個身份有點不滿意。
曹翠芝以前也是見過阮雲芷的,她只知道阮雲芷是阮府的小姐,不曾想,原來是一個庶出的。
阮雲瑾此刻,臉上帶起了一絲憎恨:“真真是可氣,讓我的親生妹妹流落在外。家中那個野種,竟然過的那麼瀟灑!”
曹翠芝此刻,已經徹底鎮靜了下來。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侷促不安的問道:“你真是我的親姐姐嗎?”
阮雲瑾清脆一笑:“自然,我怎麼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騙你?”
“那我是怎麼……和阮雲芷調換了身份?”曹翠芝的輕聲問道。
阮雲瑾嘆息了一聲:“那卻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了,不過不管他們有什麼恩怨。都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要記得,你是阮府的小姐就對了!”
“可是我這樣的鄉野丫頭,怎麼能當上阮家的小姐呢?”曹翠芝有點自嘲的說道。
阮雲瑾知道曹翠芝是想表達什麼意思,於是就含笑道:“你放心,一切都有我,你只要和我回府,我自然會把屬於你的一切,還給你!”
說起來。要是沒有阮雲芷陷害秦氏的事情,阮雲瑾或許還不會管這樣的事情。
但是。現在阮雲芷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威脅到她和她孃的安全。
尤其是陷害秦氏的這件事情,要是沒有蘇蕙的及時出現,怕是已經鬧出了大亂子了。
阮雲瑾已經不想忍這阮雲芷了。
於是就想着把曹翠芝帶回府上,徹底的把阮府的這潭水給攪亂!
至於曹翠芝?她雖然和曹氏有很多恩怨,但是她還是分的請曹氏和曹翠芝之間的區別的,這是兩個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人,只要曹翠芝能安分守己,那她也沒有必要對曹翠芝做什麼。
若是曹翠芝以後不安分了,她也不介意剷除曹翠芝。
和阮雲芷比起來,這個曹翠芝,實在是太容易對付了一點。
曹翠芝雖然是曹氏的親生女兒,但是曹氏現在已經去了,曹家的人,又怎麼會支持這樣一個,一直都流落在外的孫女?
曹翠芝用手緊緊的回握了一下阮雲瑾,一臉孺慕的說道:“姐姐……”
說着,曹翠芝的眼中就泛起了淚花:“我一直都想有一個姐姐的,今日終於讓我實現了這個想法,而且,我沒有想到,姐姐還對我這麼好!”
“我以前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有你這麼一個姐姐。”曹翠芝繼續說了下去。
阮雲瑾伸手幫着曹翠芝擦掉了眼上的淚水,然後道:“好妹妹,你不要哭了,以後有姐姐在,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既然這曹翠芝想表現出來自己柔弱的一面,那她當然就要配合了。
阮雲瑾想着在自己府上的那朵一樣嬌弱的小花,心中忽然很想笑。
她真是很想知道,當阮雲芷知道了真相之後,會如何?
“妹妹,你也莫要哭了,一會兒姐姐讓綠荷給你換上一身衣服,咱們這就回阮府,我去給你討回一個說法!”阮雲瑾含笑說道。
阮雲瑾讓綠荷給曹翠芝穿上了一身桃紅色的富貴纏枝花紋的羅裙,又把頭髮梳成了阮雲芷平日裡最喜歡的樣子。
曹翠芝看着那銅鏡之中的自己,有一些不敢相信,她原來也可以穿的這麼貴氣。
她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鑲着寶石的金釵,又忍不住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要知道,她身上的這身衣服所用的布料,她以前也是見過的,當時她只是想買一點碎料來做香囊,都沒有買的起。
如今,她的身上竟然穿了這樣一身衣服。
曹翠芝的臉上,展現出了一個笑容。
阮雲瑾看着曹翠芝在自己的眼前煥然一新,臉上帶起了一絲笑容。
她拉住了曹翠芝的手。
曹翠芝微微瑟縮了一下。
阮雲瑾的目光落在了曹翠芝的手上,饒是阮雲瑾一直對這個曹氏生的女兒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看到曹翠芝的手是這樣的,阮雲瑾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雙本來應該白嫩的手,上面佈滿了斑斑點點的針眼兒。
阮雲瑾以前遠遠的看過,只知道曹翠芝的手不是很光滑,上面有一些針眼,但是這個時候,猛然的這麼近距離的一觀察,也有些心驚。
阮雲瑾嘆息了一聲,從自己的手腕子上直接就擼下了一個玉鐲子,帶在了曹翠芝的手上。
曹翠芝連忙道:“姐……姐,這可使不得!”
阮雲瑾笑着說道:“有什麼使不得的?以後咱們姐妹,就是附上最親近的女孩子了,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叫你一聲妹妹,我照顧你是應該的,現在不過就是一個玉鐲子,你收下吧。”
曹翠芝的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通體晶瑩,沒有一點瑕疵的翠玉鐲子,眼中滿是喜色。
這樣的好東西,她以前去珍和居多看一眼,都是奢求啊!
現在竟然就這麼帶在了手上。
忽然間,曹翠芝看着阮雲瑾,心中就有了一些豔羨。
她們的年紀說到底,也沒有差多少,可是阮雲瑾過的卻這樣的,隨隨便便都能把這樣貴重的東西送人的日子。
可是她,自小就是少賺一個銅板,都會捱打。
這麼想着,她的心中除了對阮雲瑾的豔羨,又多了幾分對阮雲芷的怨恨。
都是阮雲芷!
她霸佔了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如果沒有她,她現在也應該是出門丫鬟僕從環繞的小姐,哪裡至於去以做繡品賣香囊尾聲?
這憤恨,開始的時候只是一顆種子,可是漸漸的,這顆種子,就在曹翠芝的心中,一點一點的萌芽,然後長大。
阮雲瑾滿意的看着眼前的曹翠芝,然後道:“妹妹,走吧,和姐姐回家。”
阮雲瑾說着,就率先往外走去。
曹翠芝默默的跟在阮雲瑾的身後。
屋外的陽光很是明媚,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曹翠芝有一種獲得新生的感覺。
她擡頭,眯着眼睛看着空中的陽光,臉上帶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阮雲瑾帶着曹翠芝上了自己的馬車,往阮府慢慢的行駛而去。
曹翠芝知道,自己的命運,從這一瞬間,就開始轉折了。
她的心中也明白,阮雲瑾對自己不是真的好,就算是親生姐妹,這纔剛剛見面,又能對她好到哪裡去?
她從小就從曹彩珍那明白,不管是什麼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縱然是自己的母親,也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野獸。
不管她不着急,總有一天,她會讓這些人真的對她好。
馬車剛剛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就被一個人給攔下了。
“阿瑾!”外面傳來了一絲欣喜的聲音。
阮雲瑾聽着這個聲音有點無奈,她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沒有下馬車,而是開口說道:“阮子誠。”
“阿瑾!我就知道,這個馬車一定是你的。”阮子誠的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興奮。
“哎!你讓開,我要上車去見阿瑾!”很顯然,這是阮子誠在和夏雨說話。
不過夏雨似乎不買賬,就是不肯讓開。
阮子誠對着馬車上大嚷:“阿瑾,你快點讓這個棺材板把路給讓開!”
棺材板……
阮雲瑾雖然是一直都覺得夏雨不笑的時候,那一張臉個棺材板一樣,但是從來都沒有這麼敢這麼說出來啊。
幸好,夏雨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卻是一個脾氣好的,不然的話,阮雲瑾覺得,今天阮子誠就要掉一層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