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陳浪他們覺得很奇怪,秦崢這個緘默份子話竟然開始多了起來,反倒是林希羽整日裡不知在想什麼,經常處於放空狀態,有時要喚她個兩三聲她才能反應過來。
莫不是那日裡,這倆人不是吵架,而是用了移魂大法?
唯一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的,可能就只有高飛燕了,那日,秦崢將“一擲千金”的技能交給了她,之後她便一直在心痛中刷熟練度。
所謂一擲千金,便是一種用金錢來當武器主體的暗器手法,手法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是當使用暗器成爲金銀財物時,威力卻會翻倍上升,你丟出去的錢越值錢,威力便越大。
她本來想,錢丟出去再撿回來,無損刷熟練度,結果她卻發現,丟出去的銅板一個個都碎裂成了好幾瓣,不能再使用了。
於是陳浪出餿主意說,要不用金銀幣試試?畢竟金銀比銅板要堅硬上許多。
結果是,金銀比銅板值錢許多,丟出去造成的威力也大,而且毫無意外的,它們的結果和之前的銅板一樣,死無全屍。
於是乎,高飛燕爲此胸悶了許久,這對一個金錢至上的人來說,是一種多麼痛苦的領悟!
這一日,他們正從荒城之郊徒步離開,趕往混亂之都的下一個城市,平城。
而高飛燕也同往日一般,一邊走,一邊捏住了珍寶袋裡的銅板,在一番捶胸頓足後,下了決心把手裡的銅板唰一下就朝一個無人之處丟了過去。
也幸好,珍寶袋是空間容器,少了錢後沒有明顯的空癟感,讓她心有所慰。
“啊!”卻不曾想,銅板落到了草叢中,卻響起了一聲痛呼。
然後一個人便捂着肩膀從草叢後滾了出來,捂住的地方有一個綻開的血洞,銅板炸裂開的碎片,還插在血洞的四周。
高飛燕臉色一變,剛想要道歉,草叢裡卻一個接着一個跳出人來,領頭的,赫然就是那日他們遇到的虎威幫元謀!
“哈,沒想到我們藏的這麼隱秘,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果然是高手!”
衆人面有古怪的看了眼高飛燕,突然發現,讓她來當個移動掃雷機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就是成本似乎高了一些。
看秦崢他們沒有接話,元謀尷尬的哈哈笑了兩聲,又說道,“你們進了荒城,不知躲去了哪裡,但是這裡是去往平城的必經之路,啊哈,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這兒,我們已經在這裡恭候多時了,是不是啊,小的們!”
“是!”元謀帶來的小弟可就捧場多了,粗粗一望,這一次,洋洋灑灑帶了近百人,這一聲齊吼,更是響徹了天。
衆人把目光投向秦崢,這一次,還打不打?
當然不打,事實上,秦崢一直在等元謀找上門來,他還指望利用虎威幫,來幫他們尋找碧落池。
但是這他當然不會現在就說出來,秦崢眯了眯眼,沉聲道,“你們,又來找打?”
“不不不,當然不是。”元謀搖了搖手裡的厚背九環刀,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脆響,“虎威幫幫主曾罹,邀請你們,回本幫一敘。”
“好,帶路。”
“啊?”秦崢的欣然應允讓元謀也是一愣,他還以爲,起碼要打上一架,對方纔會同意,所以這一次,他幾乎帶來了幫內三分之二的人手。
不過他反應也還算快,立馬就讓人請出了他們藏在草叢裡的簡易坐轎,算得上極爲周到的禮數了。
不曾想上次他們將虎威幫揍了一頓,對方竟然還如此以禮相待,倒是讓秦崢他們有些受寵若驚,不由得開始好奇起來,那個想見他們的曾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事實上,魂武大陸武風盛行,本就是一個崇拜強者的世界,而拳頭至上,勝者爲王這樣的法則,在這個沒有其他條框限制的無主國境,更是被奉行爲第一真理。
虎威幫的總部,剛好位於平城,他們在平城的郊區圈了一小塊地,建了幾幢房子,倒也像模像樣。
走進虎威幫內部,第一眼所見,竟是些茂密的花草,打理的甚是不錯。
“嘿,這是我們幫主平日裡自己弄的,怎麼樣,還不錯吧,和你們說,我們幫幫主,是這平城裡,最有文化的人了。”
元謀說這話的時候,不無自豪,不由得對那曾罹又好奇上幾分,明明是“混黑”的,竟然還擺弄花草之物,究竟是附庸風雅?還是真正的雅緻之人?
不多久,他們便在虎威幫後院的書房裡見到了這個叫做曾罹的人,他穿着一襲米色長袍,頭戴冠帽,一手握着冊書卷,一手提着茶壺,正在往小瓷杯裡倒着茶,茶杯的數量,正好是秦崢他們的人數!
“幫主。”元謀顯得很恭敬,雙手抱着刀柄,微微頷首。
“你去吧。”曾罹的聲音很是清朗,還帶着淡淡的書卷氣。
“可是幫主,他們很……”元謀可能想說,秦崢他們很厲害,若是他一個人怕是會有危險。
但是曾罹並沒有讓他說完,而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在這兒也沒用,去吧。”
元謀臉一紅,他確實打不過秦崢他們,於是只得恭恭敬敬的說了聲“是”,然後紅着臉退下了。
於是,書房裡只剩下秦崢一行人和曾罹。
秦崢看着曾罹一杯一杯的將茶杯在座椅兩邊的茶几上放好,然後對着他們,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秦崢入座,提杯,聞了聞其中的茶香,味道很是清淡,但是卻香得悠揚,就像是春風裡的一株青草,帶着淡淡的草香,卻沁人心脾。
是好茶。
於是輕吹,低頭啜飲。
衆人見狀,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紛紛舉杯同飲。
曾罹挑了挑眉,只是這一眼,便分辨出,秦崢便是這個團隊的主心骨。
“不怕有毒?”
“有毒又何妨?”秦崢這話說得頗爲豪氣,解毒之術傍身,毒之一物,又有何懼之。
曾罹更意外了,讓他意外的不是秦崢不怕,而是所有人聽到這毒字,竟都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這需要對團隊的領頭人,有着多麼堅實可靠的信任?
這樣緊實到幾乎毫無縫隙的團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