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的那位老兄弟是魂多魄不全，正常人是三魂七魄，他是五魂七魄，多出來的兩個魂導致失調，老頭子幫他調理了調理，要平衡的嘛……”
老頭兒吮了吮菸嘴，又看着秦崢說，“你呢也是不得了，和這老兄弟正好相反，三魂七魄竟然缺失如此嚴重，只留得一魂，怎地還能是個活人。”
“什麼意思，你又是如何知道。”秦崢自然知道所謂的三魂七魄，但不曾瞭解其中的含義，而這老頭兒又是何方神聖，僅是一眼便能看透人的魂魄。
“老頭我只是一縷殘魂，別的本事木有，但是在這兒老頭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想要看到這些還是很容易的。”
“你是說……”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沒錯，你們口中的萬源境就是老頭我的地盤，這地方其實叫做芥子空間，是老頭子我自己開闢的一方小世界。”
“多久嘛，記不清了，大概幾千？大概幾萬？總之很多年前，老頭我住的地方由於力量和規則的崩壞，導致了整個空間位面的坍塌，當時我也救得了一部分人，生活在了我這個小世界裡，然後我就帶着整個芥子空間在空間亂流中游蕩，直到碰到了你們的世界。”
“後來嘛，這裡的人不甘於在這裡住一輩子，然後就一批批搬到了你們那勞什子魂武大陸去了嘛，老頭子我年紀大了，就自己空間裡待待，後來肉身死了，就剩下一縷殘魂活到現在嘛。”
“但是你們那裡的人老是要往我這裡跑嘛，我覺得煩，就設了個離魂境，三魂七魄健全的人類根本走不到我這兒，只有不太正常的人才能通過離魂境來到這裡。”
秦崢臉色有些發白，“我果然……還不是人麼。”
“咚！”
秦崢的腦袋狠狠捱了老頭兒的一記敲，“你再說啥子鬼話嘛，你不是人，那你是豬崽子麼，你只是三魂七魄裡缺了兩魂七魄，只要你有人魂，那就是人的嘛。”
“老先生。”秦崢終於對老頭兒帶上了一絲恭敬，只是愁眉依舊不展，“這三魂七魄究竟是……”
“來，老頭子我就給你個小崽子上上課。”老頭子噴出一個大煙圈，然後一隻手拖着煙桿，拖在嘴裡歪歪的叼着，一隻手擺弄起了桌子上的茶具，明明是空無一物的紫砂陶壺，卻憑空生出了水。
“人，分三魂氣魄，其中魂爲陰，魄爲陽，陰陽並非男女，而是生死，七魄駐身，留住了生氣，天地二魂居外，直到人死後才得其所用。”
“七魄，分爲喜、怒、哀、懼、愛、惡、欲，也有人稱其爲七情，皆存依於外物，連接人類和天地間的生氣，一旦肉身死，這七魄就會散，也就是所謂的生機盡失。”
“我看你倒是怪，這七魄沒有吧，也不是不完全沒有，喜怒哀這三魄似乎有新凝聚的小苗兒，這種天生或後天失了魄又自主凝聚的情況還倒是第一次見，不過你這三魄未凝聚完全，所以依舊不能算是有。”
“至於三魂，就是說我剛纔和你說的天地人三魂，人魂就是生魂，最爲重要，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靈魂，此魂主生靈智慧，若人魂缺失，那便是癡傻兒，而人魂越強大，人也越是聰明，之前那位老兄弟便是人魂太過強大，一個魂住不下了，所以又擠出來倆，所以他有三個人魂。”
“三個人魂，理論上是好事，卻又不是，因爲人的這裡。”老頭兒指了指自個兒的腦袋，“這裡只能住得下這些，多了兩魂反而把他可以原有魂生存空間擠壓的很小，導致了他無法修煉。”
“那後來他是如何好的？”老頭兒的話無一不說明，他口中那位老兄弟，正是天生。
況且，古往今來，能以平凡之軀進入這萬源境的，也只有那位天生了。
“老頭子我徵詢了他的意見，拿走了他的天地二魂，他的人魂自然就有地方住了嘛。”
“拿走了天地二魂？”這也行？
“和你說了嘛，天地二魂居於體外，平日作用不大，直到死後，天魂帶着你的功德往天上去，或者地魂帶着你的罪孽去地下贖，失了天地二魂最多也就是死後天地不收，怕啥子嘛。”
死後天地不收……傳聞天生挑戰神之上境失敗後失蹤，也有說灰飛煙滅，若他真死在了這次挑戰中，那他現在又在哪裡？
秦崢搖搖頭，甩開了一腦門思緒，這些和他又沒有關係。
“老先生，那我這樣的情況……”
“嘖嘖嘖……”老頭兒吮着菸嘴，圍着秦崢走了好幾圈，最後嘆了口氣道，“有的東西，我可以拿走，這沒有的東西，我可沒辦法讓他長出來，小子，你要知道掠奪容易，創造難啊，本來嘛，老頭兒我還能幫你研究個幾年，現在嘛……”
“呼。”老頭兒吹了個大大的菸圈，白色煙霧中，他看起來說不出的惆悵。
“現在又是如何？”秦崢突然想到了萬源境的異常，難道也和眼前這個老頭兒有關？
“我的殘魂將滅，這裡估計也差不多咯。”
秦崢面露凝重不語，老頭兒看他不說話，哈哈大笑着說，“你不會說話，老頭兒我就替你說了，我知道你們這次來是幹什麼的，我也知道萬源境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實在是幫不了你們。”
“萬源境……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崽子，老頭兒我就再教你些事兒，你知不知道，萬物本源中，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平衡。”
平衡……這兩個字，他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芥子空間要怎麼創造？要如何締造出這麼多本源？想要獲得力量改造力量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將力量放在一起，還能保持平衡。”
“金木水火土代表萬生萬物，它們的本源之力我都能借得來甚至搶得來，但是要如何讓它們好好的聚在一起，變成一個世界？那就要掌握其中的平衡。”
“那老兄弟爲什麼不能修煉？因爲三魂七魄的平衡被打破了，萬源境爲什麼會出現變化？因爲平衡被打破了。”
秦崢突然頓悟，雙目圓睜，驚道，“是因爲你！”
“廢話！”老頭兒又用煙桿子敲了敲秦崢的腦袋，笑罵道，“老頭兒我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佔據秤砣的一端，現在老頭兒我不行了，另一頭不就要翹起來？我的力量流失，自然又會在別的地方增長，等到我殘魂盡滅，這個世界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按我說，你出去和那老兄弟的後代說說，讓他們換個地方住吧，這裡的力量膨脹到一定程度，又缺乏管束，遲早會觸怒規則引發力量崩潰性爆炸，到時候，就是人間地獄咯。”
原來，所有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爲這個老頭兒，快消散了……